“娘,儿子该怎么办啊?”徐问也不过是个才十六岁的少年,一直以来的目标与理想,就是努力念书,日后考取功名。
可脸毁了,等于一切都毁了。
徐问的心态渐渐崩了,内心充满了痛苦,甚至感觉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问儿不要想太多,已经给你爹去了信,你爹肯定会想法子。还有你的先生,不也说了,会尽力帮你。”
徐母心疼不已,尽量声音放柔,“问儿要听话,好好养好身体,不要让伤口继续恶化。”
徐问忍不住哭了,问:“娘,真有法子吗?”
徐母心知希望渺茫,但还是含泪点头:“会的,一定会有办法,问儿千万不能泄气。”
尽管徐问也知道希望不高,但还是自欺欺人地认为,或许会有办法。
其实徐问脸上的伤并不多,大多都不深,养两三个月就能消失不见,唯独嘴唇下面一点,正中央的那个地方,有着一块铜钱大的伤很难好。
是滚下山的时候,被枯枝戳伤的,正好那枯枝又带有一点点毒性,才会被断言伤疤好不了。
那块疤也着实不好看,本来挺清朗俊俏的一少年,愣是因这块疤添了几分怪气,难看了许多。
徐母迟疑着,问:“问儿,真是大丫推你下山的?”
起初徐母很是愤怒怨恨,冷静了几天后却隐约感到不对劲。她之所以没有太过苛刻大丫,主要原因还是大丫对问儿极好,精细到一点点事情都舍不得问儿受累,宁愿委屈自己。
作为过来人,徐母看得出来,大丫是真心悦自家儿子。
因此事情过后,徐母便产生了怀疑。
徐问眼神微闪了闪,犹豫了下,还是坚决说道:“就是余大丫,若不是因为她,儿子不可能滚下山。”
徐母面色沉了下去,虽对此事还有些许怀疑,但既然儿子如此说了,就选择去相信。
在她看来,儿子是个明事理的,之所以会咬定是余大丫做的。那么就算不是余大丫亲手做的,也与之有极大关系。
看到母亲面色难看,徐问心头又虚了一下,竟闪过一丝愧疚。然而只是一瞬间,很快念头又坚定了下来。
虽说推他的,并非余大丫。
可那又如何?他本与小燕交谈甚欢,用不了多久二人就会安然下山,根本不会遇到什么事情。
若非余大丫出现,说话难看,小燕又怎么羞恼之下错手推他下山。
这都是余大丫的错!
徐问心中明白,若将事实说出来,徐母一定会怨恨上李燕。那么想要娶李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徐问自认与李燕两情相悦,此生非李燕不取。
尽管有些对不住余大丫,可徐问不是没有考虑过,也想好了自认为尚可的法子。
虽说余大丫是他的童养媳,但二人并没有圆房,一直以来都是分房睡的。
认为只要将婚书不作数,再给予一些补尝,便将余大丫放回家去。又或者将余大丫认作干妹,依靠着他们徐家,也不怕会嫁不出去。
可他已经将一切都想好了,余大丫却不肯配合,甚至还处处针对小燕,不断地闹腾着。
小燕说得对,她余大丫就是个爱慕虚荣,看上他能有好前程,才死活不肯撒手。
如今他伤了脸,没了前程,果真干脆走了。
徐问抬手轻轻碰了一下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他是真心想要把余大丫当成妹妹的。
可余大丫呢?把他当成了什么?
(余大丫:??呵呵,重生前你是天你是地,你是生命中的唯一重要的!重生后你就是个渣,只想成全你与李燕,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阿嚏!
正下车要替换司昭的余夏儿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沉吟道:“一整晚耳根都在发热,如今又打喷嚏,莫非是夜晚太凉,不小心得了风寒?”
司昭下意识吐槽:“就你壮得跟头牛犊子似的,还能病了?怕是有人在骂你吧?”
话说完了才反应过来,立马缩起了脖子。
余夏儿瞥了他一眼,虽说她也是这么想的,可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她不要面子的吗?
看来他还不累,不用替换。
司昭(?_?)
好难过,恨自己太诚实,嘴太快。
一旁伸过来只粗糙的手,摸了摸余夏儿的额头。
“没事,凉着呢,不是生病。”韦氏摸过了以后,狠狠地松一口气。
余夏儿就抬手摸了一下,确实是凉的,并没有发热的迹象,并且她也一点都没觉得难受。
见鬼了,莫非真有人骂她?
余夏儿想了想,认为不是老余家的人在骂她,那就是徐家母子以及其隔壁李家的人。
这么一想,似乎会骂她的人还挺多。
余夏儿:……
怪她做人太过出色!
龙泉县是边境一个挺大的县,每天来回的经过这里的商队都有不少。在这里做生意虽危险了些,但能赚的也很不少,因此龙泉县还算得上是富裕。
三人才刚进县城没多久,就把大黑熊给卖了,还卖了个不错的价钱。
“喏,这是你的工钱。”光一头熊就卖了六百两银子,还不算熊胆,余夏儿心情好,随手就给了司昭十两。
虽说离一成的钱差上不少,但十两银子着实不少,司昭把大元宝往怀里头一塞,也是眉开眼笑。
尽管顶了一张大花脸,可笑起来好看,显得整个人都眉清目秀许多,也顺眼不少。
司昭心情了,也就凑上去,小声提醒道:“你拿了这么一兜子钱,可得小心了。来回的商队多,这县城可是乱得很,随时有可能发生抢劫的事情。这县里头出的事多了,官府可管不过来,军队又不管这种事情。”
余夏儿便看了一眼他的胸口,说道:“那你可得小心了。”
司昭:……
错觉吗?有种被恐吓了的赶脚!
“你经常来这里,可是知道老山参什么价位?”这一袋子人参拎都拎过来了,就不打算再拎回去。
“这人参可是有讲究的,你袋子里头装的,是什么年份的?”司昭咽了咽口水,又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