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梓灵一个劲点头,不解问:“沈封不是你爹吗?”
沈玉罗与往常相比,今天出奇的安静。
听了方梓灵的问话,她陷入了沉默,半晌才轻声道:“我并非沈封的亲生女儿,只是他收养的养女……”
方梓灵更不明白,就算不是亲生父女,但也该有养育之恩。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沈玉罗不轻不重说了句:“他不但不是我生父,还是对我全家痛下杀手的仇人!”
方梓灵忽然想到,那晚她曾进入沈玉罗的梦魇,她不可置信地问:“难道那个梦里,带着面巾的就是沈封?”
沈玉罗轻轻点了下头,“就因为那个梦魇,我才记起小时家中发生的惨剧。”
方梓灵急问:“既然你知道沈封是你的仇人,为啥还要进入逍遥王府,为枯木寨的人办事?”
沈玉罗平静道:“因为我想查出家人惨死的真相……”
“查到了吗?”方梓灵忙问。
“只差一点,我就能查到他们血洗我全家的原因,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害死。”
说完,沈玉罗若有所思地看向天上的弯月。
方梓灵也受到了很大震撼,一直以来,沈玉罗在她心里,就是那种吃不了苦受不了委屈的娇贵大小姐。
今天才知道,她身上竟背负着如此沉重的仇恨。
她劝道:“有句话是能放下就放下,既然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就不要想太多,还是要将自己的日子过好。”
沈玉罗唇角微微勾起,“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因为我隐约查到,当年真正要杀尽我全家的,还有幕后人,沈封只不过是别人手里的工具而已。”
方梓灵吃惊问:“你还要继续往下查?如果根本就查不到真相呢?如果幕后主使是你惹不起的人呢?”
“不管结果如何,我也要去查,如果真没有结果我也就死心了。”见方梓灵一脸的忧虑,眉心几乎皱成了川字,她顿了顿才接着道:“只是我不在的时候,还望你能帮我照看秋生。”
方梓灵心里不解,她低声问:“你难道不恨他?“
沈玉罗摇头,“他只是个孩子,我希望有些事永远都不让他知道。”
方梓灵闻言也不由得惊愕,在此时,她对沈玉罗的看法竟有了质的改变。
她似在自言自语:“既然可以原谅他,就不能放过自己吗?”
沈玉罗并不知答案该是什么,但她明显感到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她忽然笑着问:“对了,那晚在小船上,你说我身上有很多优点,你到是说说,我有啥优点?”
沈玉罗的问题,一下就将刚才尴尬的氛围冲散。
方梓灵脸蛋一红,当时她只不过想随口胡诌,不想她还记得这事。
她眼珠转了转,才呵呵笑道:“其实就是一种内在的吸引力……”见沈玉罗眨巴着眼看向自己,一脸疑色,又接着解释:“吸引力嘛,就是人的内在气质,落实在你身上,就是你很有趣,跟你一起不觉得无聊。”
将之前问题糊弄过去,方梓灵顿感整个人都轻松了,更暗自为自己的机智反应点了个赞!
沈玉罗瘪了瘪嘴,小声嘀咕着:“你说我可爱不就得了,还吸引力,你这丫头小小年纪,说出这种话不羞吗?”
就在这时,毛子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
毛子发现,自己才走回来,两个女孩就停止了交谈,目光都看向他。
他不解问:“有啥事吗?”
方梓灵与沈玉罗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毛子不再理会两人,便在河边将野物利落地收拾干净。
最后他又生起篝火,将野鸡野兔放在木架上翻烤。
方梓灵笑问:“毛子,这黑灯瞎火的,你是咋逮到野鸡和野兔的?”
毛子只轻飘飘说了句:“拿石头打的。”
沈玉罗惊得大张着眼,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假的?这么容易?”
毛子只微微点点头,仍继续翻烤着手里的野味。
沈玉罗就更对毛子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脸讨好地问:“那功夫你能不能也教教我?”
虽然毛子的年龄比沈玉罗小,可他却毫无来由地,总觉得对方更像他的妹子。
于是,他唇角勾起,点了下头。
方梓灵见后醋意顿生,毛子之前答应教自己投掷,可到现在都没教,现在竟然又答应沈玉罗了。
她故意板着脸道:“之前你也答应教我了,可别忘了。”
没等毛子接话,沈玉罗就一脸惊愕问:“就你还学功夫?你以为是个人就能学会?”
方梓灵重重哼了一声,“我咋就不能学了,我还告诉你,我可有学武功的天赋!”
沈玉罗一脸的鄙夷,“就你还天赋?”她翻了个大白眼,一脸挑衅地问:“既然你那么厉害,敢不敢跟我赌?”
方梓灵心里好笑,看来沈玉罗对打赌情有独钟。
她不解问:“你要赌啥?”
“你牛吹得那么大,当然是跟你比功夫,你不是要学投掷吗?咱就比丢飞镖,是不是不敢了?”沈玉罗进一步挤兑方梓灵。
方梓灵本想直接拒绝,沈玉罗从小习武,武功好得没话说,就算她练个三年五载,也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
但她心思忽然一转,一想到沈玉罗要去追查凶手,这次分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何不用赌约来探听她的归期?
想到这一层,她小胸脯挺了挺,信心十足道:“你就说啥时候比,我一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一提到比试时间,沈玉罗才记起,她也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之后,她确实就时间细细想了想,最后才道:“三个月后,不管有没有查到结果,我都会回来,你可要好好练啊,到时别输得太惨。”
方梓灵听到三月之期,心里也有数了。
她故意刺激对方,看了眼毛子夸张问:“有他教我咋会输?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沈玉罗被方梓灵嚣张的口气激怒,蹭的站起身,气哼哼大喊:“好,咱说定了,我要是输了就给你做小跟班,你要输了就都要听我的!你敢赌吗?”
方梓灵摇摇晃晃站起身,并伸出一只手,“有啥不敢的?咱击掌为誓,三个月后谁不到场就是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