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中的小头目闻言也是一惊,他只知她们是人证,却不知其它。
他连忙屁颠屁颠跑到白衣男子跟前,一副巴结讨好的嘴脸,笑道:“林少爷,不知者无罪,小的们马上就放人。”
说着,收起笑,冷着脸朝身后几名守卫大喝:“你们几个没长眼的,还不快把两位小英雄放开!”
白衣男子面露鄙夷地冷哼一声,不再理眼前几人,而是走向方梓灵姐妹。
方梓灵深知人情冷暖,自己无权无势被如此对待再正常不过,只不过,她总感觉有人在故意整她。
被守卫松开后,她眸光就看向林逝宜身后的男子。
男子看去二十岁上下,身材中等偏上,他穿着一身白色云锦长衫,乌黑的发丝被金冠竖起,面色如玉,薄唇高鼻,尤其生着对吸人眼球的桃花眼,就算不笑时,也给人种亲切感。
林亦铭也在同时,细细打量了方梓灵姐妹一番。
他桃花眼微眯,笑问:“原来这就是救了逝宜的小恩人啊!”
方梓灵很快就调整好心态,抿唇笑了笑:“只是侥幸而已。”随后她深深施了一礼,感激道:“刚才多谢这位公子相救!”
一旁的林逝宜不解问:“马上就开堂了,你们怎么还不进去?”
方梓蓉这才气愤地将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林亦铭闻言狠狠瞪了身旁几名守卫一眼,随之软声道:“走,你们姐妹跟我一起进去。”
守卫见是林家大少爷,就都识趣地闪到一旁,低下头谁都不敢再阻拦了。
他们才走进院中,对面就迎过来一二十岁上下,读书人打扮的青衫男子。
男子一看到林亦铭,就笑着向一旁的贵客厅让,“亦铭兄,幸会幸会,快这边请!”
林亦铭也抱拳回礼:“莫师爷,有礼。”
说着,众人就跟在书生身后向前走去。
林亦铭见方梓蓉被吓得一直缩着肩膀,走起路身子都不住摇摆,就知道她心里发慌。
他安慰道:“别紧张,府政大人是名清廉好官,对待百姓都极为慈爱。”
莫师爷也看出身后女娃有些紧张,贴心劝道:“亦铭兄说得极是,一会儿到堂上只要将实情说出就可,不要害怕。”
方梓灵也拉住二妹的手,朝她轻轻点了下头。
方梓蓉这才放松了些。
由于还未正事升堂,他们一行人也只从府衙大堂前经过。
方梓灵借机向里瞟了一眼,里面光线昏暗,即便在外面看去,也给人种压抑感。
随后,她们就被领着进到了一旁的客厅休息。
方梓灵看到院中已等了不少人,那些女娃都是来作证的。
看来,是因为身旁白衣男子身份高贵,他们才会被请入客厅的。
他们在客厅内等了半个多时辰,就听外面鼓声如雷,更有不少人齐齐高声喊着:“威武、肃静!”
众人都明白,府政大人已升堂了。
莫师爷亲自将几人从内门,直接引入了大堂。
他们被带上大堂后,就被安排着站在众多女娃的那一列。
这些女娃中,很多才六、七岁的年纪,还需要家人跟随,但为了让恶人伏法,他们都及时赶来了。
衙役也在第一时间,笑着将林亦铭让到一把太师椅中坐好。
方梓灵看到沈阔正站在左侧一列官差的队首,当方梓灵看向他时,他对小丫头露出抹笑。
随着府政大人惊堂木落下,就见十几名身负镣铐的健壮男人,被官差从斜对面一道小门押了过来,这些人一被带到大堂,就被按跪在地。
方梓灵马上就认出,其中多数人都是从那处院中抓到的。
府政大人端坐在公堂上,他审案条理清晰,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更显威严。
几天来,到堂上作证的女娃多达四十七名。
尤其是其中的四名,因用作试药载体,脑子都变得迟钝、呆滞。
为了令恶人伏法,这些女娃都愿意亲自出头指责凶犯。
轮到方梓灵时,她挺直脊背站在堂上,大声道:“民女方梓灵在此证实,眼前这些人正是将女孩子们关押迫害致死的元凶,在此恳请府政大人明断秋毫!”
就在府政大人点了下头,像之前对其他女娃那样,准备安慰下她,并传唤下一个证人作证时,方梓灵竟又接着开口了。
“大人,民女认为,减少类似案件发生的几率,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她是想借着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想法说出。
只是她的话才说出口,一旁站着的聂保国就怒意顿生,他呵斥道:“大胆刁民,之前藐视公差迟迟不露面,现在又在大堂上胡言乱语,胆子真不小!”
方梓灵的眸光直接对上了聂保国,这个男人她还记得,就是沈阔几人口中说的那个阴险小人。
她也在同时,明白了些什么。
聂保国见府政大人也阴沉着脸,就以为他也因那小丫头在大堂上多言心生不悦,便大着胆子对一旁衙役高声命令着:“把那刁民拿下!”
就在两旁衙役要将方梓灵的手臂抓住时,府政大人忽然冷着脸大声喝道:“放肆!都退下!”
随之,他朝方梓灵摆了下手,道,“丫头,你别怕,有话说出便可。”
聂保国见此也连忙将头低低垂下,不敢再吭一声,但他心里已恨透了那多事的黄毛丫头。
方梓灵刚刚被聂保国的怒喝,惊得肩头一抖,但马上又重新调整好心态。
她朝府政大人深施一礼,平声道:“大人,有道是防患于未然,只有做好事先的防范,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孩子丢失一事也是如此,最重要的,是让孩子及家人都有防范意识,这样才能减少类似的悲剧发生。”
这些丢了的女娃中,很多都是被人口贩子的几句花言巧语,就骗着吃下含有迷药的食物,如果有生人勿近的意识,必定会减少惨剧的发生。
故而,方梓灵才在大堂上大胆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府政大人这才细细端详着堂下女娃。
片刻后,他声音里听不出是喜是怒,沉声问:“丫头,你叫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