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想象中的剧烈疼痛并没有到来。
可能是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沈清后背流了血，她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
牛茜茜第一次挥刀大家确实毫无防备，但是第二次开始，就已经有人开始出手制服牛茜茜。
牛茜茜奋力挥出的刀锋在外力的作用下偏倒，刀身飞了出去，而牛茜茜整个人被狠狠地踹进地里，和水泥地紧紧摩.擦。
制服牛茜茜的人发了十足的力气，生怕牛茜茜还鼓着气力无差别伤人，牛茜茜登时落下泪来，半边脸火辣辣地疼。
小刀擦过沈清的背，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林初薏急得眉头紧锁，她拿出手机迅速拨打120，在她说出地点和目前状况的时候，她拿着电话的手忍不住发抖。
场面开始变得混乱了起来，旁人的惊叫声和议论声混杂在一起，沈清眼前将黑未黑。
牛茜茜的伤口因为破皮洇出血来，但是没有一个人关心。
“带走。”
听了这句毫不留情的话，牛茜茜又疼又怕，小刀也被装进了证物搜集袋里，她似乎后悔了，像是一袋重物那样坠着、挣.扎着、哭求着，但还是被毫不留情地拷.上.手.铐，又拖又提了好几米路才扔到车上。
牛茜茜看起来可怜极了，在风中像是一片摇摇欲坠的秋叶，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可怜她。
旁人看向牛茜茜的目光不是冷漠就是害怕，没有被牛茜茜现在的表象所蒙蔽。谁都看到了牛茜茜刚刚发疯的样子，而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同情心给一个控制不住情绪的暴.力.分.子。
在救护车来之前，林初薏和沈清等来了学校的校医。
沈清背上的刀口划得又长又深，校医只能暂时做了简单的处理，要等到救护车来了，送到医院之后才可以进行进一步的妥善处理。
林初薏握着沈清的手，她一阵后怕，忍着眼泪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沈清。
反倒是一向看起来柔弱可怜的沈清坚强了起来，她安慰林初薏：“不疼，真的不疼——可能就是看起来唬人。”她扯了扯唇角，用力笑了笑，“真不疼。”
“胡说，你的嘴唇都没有血色了。”林初薏的泪意更加汹.涌了，此时此刻的沈清竟然有了一种甘之如饴的感觉，如果只是那么一刀就能将姐姐的注意力绑在自己的身上——
沈清看着林初薏的泪，更加深.邃的渴.望把持了她的神经，她忍住自己去亲林初薏的渴.望，抿了抿唇，在千.钧.一.发时刻擦过林初薏唇的那一小块地方，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林初薏和沈清一起去了医院，警察对今天发生的事情调取了学校的监控，原本就性质恶劣的事件因为牛茜茜这一个举动再次加重了坏影响，结合牛茜茜已经成年的事实，牛茜茜这次再也跑不掉了。
沈清趴在铁床上，为了在家里方便上药，她的衣服被林初薏从后剪开，林初薏冰冰凉凉的指尖混着湿.润的药触及沈清的后背，沈清的脸在苍白中仍透着让人面.红.耳.赤的热意。
沈清抱着枕头趴着，耳根通红，她轻声唤了一声“姐姐”，林初薏耳朵痒了痒，却没听太分明：“嗯？”
“谢谢姐姐。”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林初薏帮沈清换好药之后小心翼翼地贴了纱布，“这几天想洗澡的话先忍忍，拆线之后医生说可以洗澡了，再洗。”
“好。”
沈清恢复力快，两三天左右，除却背还不能弯曲得太厉害之外，手上和背上的伤口已经有了结痂的趋势，但恢复的过程中，也会有些小烦恼——
沈清背上的伤还好一些，手上的伤愈合起来还是有几分困难的。
她的手经常会不经意间张开，细小的伤口顺着肌.肉的开.合难以完全愈合，只能靠着体内的细胞每天兢.兢.业.业地缝补。
林初薏去h大附中旁听的申请已经通过了，林初薏给她买了校服，又添了文具，开开心心地送她上学。
沈清是旁听生，没有住宿舍的名额，不过好在林初薏提供的住所离h大附中很近，沈清只要稍微早起一些，就能和学校里的人统一步调。
沈清很珍惜这次读书的机会，她整理好自己的，谨慎又期待地进入h大附中学习，林初薏下班后看着沈清渐渐不再拘束，便也安心多了。
最近似乎顾眠也忙了起来，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顾眠不怎么有空回家，偶尔匆匆回来，也是见了林初薏几面就走，忙得脚不沾地，想必是在计较关键的时期。
“我的任务是不是快完成了？”林初薏眼看着顾眠和沈清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她有些高兴，但是却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在她很快地整理好了，“外婆她的身体还好吗？”
“宿主，我这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准备先听哪个？”萌萌磨磨蹭蹭地到林初薏跟前，还讨好似的贴了贴她的肩头，林初薏瞥了萌萌一眼：“有话快说。”
“是这样的，本来呢任务确实是快完成了，我们之前有短暂的交易关系，等主角这个时间节点过去之后，我们就可以像是之前约定好那样结束就可以了。”萌萌说。
“但是？”林初薏挑眉，原本签订的是临时契约，外婆那段时间较为凶险，所以她才和萌萌签了契约。
“但是外婆她的身体突然恶化，已经到了我们签订的零工契约积分无法支付的地步——0927那边的积分我也加了，却也还是杯水车薪。”
老年人的身体状况难以预料，像是系统这些想要违背小世界的相关规律，更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而这次的病症来势汹汹，靠着计件积分来扭转，不太现实。
“我们还有另外一种运行的方式，就是让你成为真正的任务者，帮助主角和反派完成重要的时间节点，而作为交换条件，我们能保证外婆的健康长寿。”类似于之前的林初薏做的是炮灰的工作，自由但是回报低，现在可能要承担更多的戏份，相对来说被束缚了许多。
“如果任务失败呢？”林初薏冷静地问。
“即刻抹杀。”
“……你让我想想。”林初薏坐着，在千头万绪之下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茶中叶片浮沉，世界也浮沉。
周末轮到林初薏在图书馆值班，沈清提着书包到林初薏身边做作业。
正好有人办理借还，沈清眼疾手快地站起来帮林初薏完成了借书还书手续，然后回到林初薏身边，假装不经意地说道：“姐姐，我下周就过生日了。”
我要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沈清想说，但是却觉得说出口幼稚，莫名地没有说出口。
之前沈清决定出去打工挣钱还林初薏手机的时候，也是算着自己快成年了，也就到了可以出去工作挣钱的时候了。
她那个时候没有想到，自己能有这么好的现在，而这些……都是姐姐给她的。
林初薏听了沈清的话一愣，随后转念一想，沈清果然还是小朋友，还有着小朋友的稚气，也有小朋友对生日的期盼。
她脸上浮起笑意，如果条件允许的话，确实可以好好筹备一下，毕竟是沈清和她们一起的第一个生日，意义自然不同。
林初薏平直的唇角因为沈清突然的孩子气而勾了起来：“好，具体在哪一天？到时候和你顾眠姐姐一起陪你过。”
沈清说：“下周六。”
沈清说：“我想和姐姐一起过，顾眠最近不怎么回家，不想打扰她办正事。”
沈清对顾眠最近在做的大事似乎也略有耳闻，顾眠的忙碌让林初薏身边空了一个位置，沈清施施然地补上了。
林初薏听沈清这么一说，想着也确实是这样，顾眠忙着夺回家产发展新地图，如果她的邀请不小心成为顾眠的负担就不好了。
“好。”林初薏点了点头，沈清忍不住勾了勾唇。
没等沈清高兴多久，顾眠的电话竟打到了林初薏的手机上，林初薏甫一接起，就听见顾眠问：“姐姐想我了吗？”顾眠的声音莫名有几分缱.绻，好听极了。
林初薏哪里回答过这样的问题，她只觉得拿着的手机也烫得厉害。
“姐姐现在在哪儿？”
“在家呢。”林初薏回答。
沈清注视着林初薏，她的眼睫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家……真好，是她和姐姐的家。
顾眠的轻笑在话筒中响起：“既然姐姐在家，那么如果姐姐真的想我的话，就开门看看我吧。”
林初薏的神经中有什么突.突了一瞬。
哦豁。
之前一直没来得及和顾眠说，她在对面租了个房子给沈清。而因为顾眠最近来去匆匆，也没有发现林初薏经常不在那间房子里这一件事。
而现在顾眠这一副准备了惊喜的语气。
哈……
林初薏犹豫着开了门，对捧着花束等在对门前面的顾眠，弱弱地“嗨”了一声。
顾眠转身。
林初薏瞬间觉得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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