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细心
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动作却不停。
这两日伺候他更衣都是丫鬟在做,但沈稚今日自己亲自动手,但看的出来,她很不适应,动作也十分生疏。
江羡却没阻止,只是垂眸看着她,眼底噙着抹淡笑。
倒是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伺候人的活可不好做,沈稚一套做下来,已累的脸蛋微微泛了红,鼻尖更是泛起一层细密的汗,瞧着却十分可爱。
“我吩咐厨房做了世子爱吃的菜。”她又笑着对江羡道。
饭菜摆上桌,果然都是江羡爱吃的。
可他却迟迟没有动筷,一双眼睛只是盯着沈稚看。
沈稚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世子,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有什么事便说吧。”江羡笑道,“无事献殷勤。”
沈稚被他说的脸一红,也有些不敢看他含笑的眼眸,但咽了口口水后,还是迎难而上,望着他道:“今日我表姐来了一趟,忠义侯府的大姑娘,不知世子可有听说过?”
江羡是何等聪明之人,一听她提起忠义侯府,便明白是因为什么事了。
他脸上的笑淡了些:“这些事你不需要管。”
这压迫感似乎一下就涌上来了,尤其是江羡不笑的时候。
沈稚双手握紧了手帕,软声道:“我当然知道我不该管这些事,可是表姐求到我跟前来了,我还能怎么办?”
她说着,表情变得有些委屈:“况且,我也没打算管,只是诏狱的人会怎么对陆怀瑾?”
江羡瞧着是吃软不吃硬的,沈稚将自己的态度放的很低,他总不可能还全部给她轰回来吧。
“诏狱恶名昭著,会是什么手段,你难道想不到?”江羡淡淡说着,眼尾勾着一抹讥讽。
“那是其他人……”沈稚小声道,“你不一样。”
江羡被她逗笑:“我为何不一样?”
“你是我的夫君啊。”沈稚扬起脸笑。
她笑的毫无心机,甚至可以说是没心没肺。
江羡微怔,但很快又收拾好情绪。
“诏狱的人带走陆怀瑾,只是例行检查。”他到底还是说道,“若他真的没有问题,便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当真?”沈稚持怀疑态度,“可不是说,进去以后,就算是没罪也会用刑吗?”
江羡语气变了些:“既然如此,你还问我做什么?”
听出他有些不悦,沈稚忙说:“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没亲眼见过,你别生气。”
她献殷勤一样的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笑眯眯道:“快吃吧,一会儿还要去给母亲请安呢。”
江羡心里轻哼一声。
倒还真将那菜吃了。
沈稚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用过晚膳,两人便去了老夫人那里。
彼时二夫人、三夫人以及江瑶都在,还有三爷江绍以及柏哥儿,倒是没见着老侯爷。
不过沈稚也知道,老侯爷一向清净惯了。
家里所有人聚在一起,一时间热闹得很。
二夫人坐的离老夫人最近,瞧着她们婆媳俩感情是最好的。
沈稚与江羡进屋里去一一行了礼。
柏哥儿偏着脑袋望沈稚,然后用惊讶地语气道:“四婶长的好像先生画中的仙女啊。”
众人的目光便下意识看向了沈稚,陡然被这么多人盯着看,沈稚的脸也红了红。
三夫人则是扯了一把柏哥儿,低声训斥道:“这是你四婶,不许无礼。”
“我才没有呢,我这是在夸四婶。”柏哥儿委委屈屈道。
老夫人笑着将柏哥儿抱到了自己怀里,说道:“咱们柏哥儿眼光好。”
“四弟妹的确是生的极美。”二夫人微微笑道。
这种话,沈稚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无论怎么说都无端叫人觉得她虚伪。
所以,沈稚干脆笑着不接话了。
江羡坐在一旁也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尤其是看着沈稚那露怯的神色时,越发觉得好笑。
她虽表现的无懈可击,可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又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连说什么都要再三斟酌,生怕说错什么。
其实,她跟自己是同一种人。
陪着老夫人说完了话,天色也不早了,大家渐渐都散了。
走出老夫人的院子,小清在前面打着灯笼给两人照路,沈稚则小心翼翼跟在江羡身边。
这么一路回了永宁居,才踏进院子,便瞧见江羡的随行小厮魏荣在里面候着。
在沈稚诧异地目光中,江羡淡声问:“诏狱情况如何?”
“几位大人正在查案,暂时没查出什么来。”魏荣恭敬回道,“陆家那位公子也并未上刑,听说只是被牵连的,再加上陆家的关系,倒是没人敢动他。”
听到这里,沈稚稍微放下了心,随后又明白过来,江羡这么做,是为了让她放心。
她顿时心中有些感动:“世子……”
“如今可放心了?”江羡问她。
沈稚点头:“多谢世子。”
江羡对着魏荣摆摆手,随后抬脚进屋里去。
沈稚也跟着进去,顺道让人准备水伺候江羡沐浴。
沈稚突然发现,好像外界对江羡的传言,并不一定都是对的。
他虽然在诏狱,可做的事却并不像外人所说的那般不分青红皂白。
这一晚,沈稚倒是没有提前睡着。
她靠在江羡身侧,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暖意,头一次觉得,他肩膀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宽阔。
窗外的月亮透着罗帐映进来,落在他身上,可以看见他俊朗的轮廓。
沈稚悄悄的往他身边靠了一下,随后才合上眼准备睡。
然而,原本呼吸均匀的江羡却突然翻了个身,将她全部揽入怀中。
属于男人的气息瞬间钻进她的鼻息,让她的心一瞬间便紧张起来。
男人的指腹有些粗粝,滑过她的肌肤,带起阵阵颤栗。
沈稚呼吸急促起来:“世子……”
下一刻被他吻住,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后面的事沈稚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被他折腾的有些狠。
她的双手只能无力的勾着他的肩膀,被动承欢。
一下接着一下,越来越重。
跟新婚那晚的不同,她体会到了愉悦,不全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