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海说完就从身上掏出最厚的一叠银票双手递过去,说道:“孙大人,一点小小心意,这绝对代表了我家大王的心意!”
孙云鹤接过银票掂量一下,笑着说道:“刘大人大手笔啊!这怕不是有五千两吧?”
刘大海说的:“一点心意而已!若是册封的事情顺利,我家大王另有厚礼送上!就是厂公他老人家有什么私下的吩咐,我家大王也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的!”
孙云鹤说道:“希望如此吧!来人,送刘大人回驿馆。”
带路的那名番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外。刘大海到现在也不知道孙云鹤叫他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此时也不是发问的时机,只好拱拱手出门去了。
刘大海返回驿馆之后再也睡不着,他反复的琢磨今天的事情。他本能的觉得阻碍刘佩受到册封的最大黑手出现了。只是其中的原因他还想不通。所以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孙云鹤送走了刘大海后,他就出门上马,全然不理巡夜的士卒,快马来到了一间大宅院。这件宅院里面灯火通明,丝竹声不绝,看来主人正在享乐。
孙云鹤上前一敲门,就有人将门打开。门子见到是他后躬身说道:“许大人,您来啦!厂公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孙云鹤答应一声就直接往里面去了。他进到了大堂之上,之见大堂正中高坐一人。这人五十余岁,头戴一顶朝天冠,用一根碧玉簪子扎好,身着蟒袍,袍子下面露出一双登云靴。面白无须,一对寿眉略略下弯。双眼开合之间精光四射。两道法令纹直垂嘴角,显得很强硬。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东厂厂公魏忠贤。
魏忠贤生于1568年,死于1627年12月11日,字完吾,是北直隶肃宁人,就是今天河北沧州肃宁县。自宫后改姓名叫李进忠,出任秉笔太监后才改回原姓,由皇帝赐名为魏忠贤。
明熹宗时期,出任司礼秉笔太监,极受宠信,被称为“九千九百岁”,甚至有很多人给他立过生祠祭祀。朱由检继位后,打击惩治阉党。治魏忠贤十大罪,命逮捕法办,后来他自缢而亡,其余党亦被肃清。
魏忠贤这一辈子好事做过,坏事也做过,只是那种事情做得多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过从他的所作所为上看,他对皇帝还是忠心的。
明熹宗临死前曾专门叮嘱崇祯说,魏忠贤“恪谨忠贞,可计大事”。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朱由校
在生命最后时刻对魏忠贤给予如此高的评价,固然掺杂着个人私情,但最主要的是他认识到了魏忠贤在处理“大事”方面的清醒和果决,尤其是在维护大局、知人善任、赏罚分明的关键问题上魏忠贤做的不错。
平心而论,魏忠贤为巩固个人权势,未免有党同伐异、残忍歹毒的一面,但从他曾经力排众议、大胆起用辽阳战败后遭受谗言的熊廷弼,抛开私怨、违心推荐赵nan星、孙承宗等一批能臣直臣等诸多方面,可以看出,他还是心系大明江山的。魏忠贤主政期间,国内形势良好,辽东局势平稳,这还是应该被认同和肯定的。
崇祯即位的时候,海内难民揭竿四起、关外清兵虎视眈眈,在这种内忧外患的严峻形势下,朝廷迫切需要一位富有处理军国大事经验,以及善于把握动荡时局的“能人”来独当一面,虽然无法扭转国势日衰、积重难返的败亡趋势,但也不至于在短时间内坍塌崩溃。但崇祯为了独掌大权,又被东林党忽悠得迷糊,真的以为自己是圣君,借着朝廷文武大臣的“倒魏”的风潮,以迅雷之势,一举肃清了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
其实当时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阉党。他魏忠贤一个宦官,所有的权势都是来自于皇帝的信任,哪里有能力组成什么阉党。不过是因为东林党太霸道,要独步朝堂,拼命的挑起党争,打压其他党派。导致代表其他地方利益的党派不得不归于魏忠贤手下以求活,这才被东林党一股脑的称为阉党。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四日,也就是他煤山上吊自杀殉国前的第五天,崇祯在大势已去、大厦将倾的绝望中,在听到太监曹化淳说的那句“忠贤若在,时事必不至此”的话之后,终于领会到天启皇帝临终前,强调魏忠贤“恪谨忠贞,可计大事”的深意所在。幡然醒悟的同时,无力回天的崇祯在精神上彻底崩溃了。令人收葬魏忠贤遗骸,既是他对魏忠贤价值和功绩的重新肯定,也是对自己17年执政生涯的全盘否定。
此时魏忠贤正端着酒杯慢慢的品着酒。一侧的乐师们正在奏乐,大唐当中正有几个舞女甩着流云般水袖翩翩起舞,一片热闹景象。
孙云鹤刚出现在大堂门口,魏忠贤就轻轻的挥挥手。大堂里的乐声就戛然而止。舞女和乐师们很快就收起了手中的东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大堂后面。
孙云鹤大步走上前去,对魏忠贤单膝跪地,说道:“见过厂公。”
魏忠贤慢悠悠的说道:“起来吧。见过琉球使节啦?”
孙云鹤此时双手下垂,低首垂目。全无刚才一般狰狞的厉色。说道:“回厂公,已经见过了。”
魏忠贤说道:“那就说说吧,琉球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云鹤就将从刘大海那里听来的事情细细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厂公,小的估摸着就是不知哪里来的一伙强人打败了倭人,抢占了琉球。现在有了琉球作为根脚,想在朝廷这里请求册封取个名分。”
魏忠贤呵呵笑道:“倒是一个挺聪明的小猴子!还知道弄出血书这种事情。冒个身份也冒得准。还什么南山国后裔!我看他就是拿捏住了朝廷管不了他们,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孙云鹤说道:“厂公,哪里是朝廷管不了他们!只不过是厂公不愿意和他们计较罢了!若是厂公想收拾他们,只要下令调一只军马过去,眨眼间就平灭了他们!”
魏忠贤叹了口气说道:“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现在朝廷供给九边的粮饷都是拆东墙补西墙的,根本就没有力气顾及琉球了!”
孙云鹤抬头说道:“厂公,事情还没到这一步吧?想我大明富有四海,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小琉球都对付不了?只不过往日里看琉球恭顺,才拿他做个样子!就琉球那寸土之地,兵不过千,将不过数人,哪里能够抵挡我大明天威?”
魏忠贤放下酒杯说道:“朝廷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东林党那些自命清流的人抱着商税、矿税不肯缴纳。还不停的想办法吞并田亩,克扣盐税,朝廷早已经入不敷出了!咱家就想弄点儿矿税什么的,也被他们顶了回来!不过这也不能怪咱家没本事!想当年张太岳那般强横,不也是不敢收取工商税吗?也只敢是在田地上做文章。咱家吃亏就吃亏在不曾读过书上,嘴巴没有人家大,才被人家说成了祸国殃民的样子!若是再兴兵对付琉球,还不知道有多少脏水泼到咱家身上!”
孙云鹤抬头说道:“厂公若是厌烦了那些苍蝇,小的就炮制点儿罪名,再拿下几个进诏狱,他们也就老实了!”
魏忠贤摇摇头说道:“这样不行的。咱家的权势来自于皇上。只要皇上信任咱家,咱家才有权势!若是有一天皇上不信任咱家了,咱家只怕死无葬身之地呀!此时今上不想着拾捯那些人,咱家就不能动!所以当务之急还是伺候好皇上才是。要知道,今上可不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