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神操术,还有一些咒具方面的常识……乙骨没什么经验,所以得补不少功课呢。”
“啊,抱歉,我会加倍努力追赶上来——”
“当然!”
五条悟热切响应,“每个人的四肢数量都和他们原本的数目保持一致!”
突然被cue的少年明显有些惶恐又羞赧,生怕自己拖慢了整个班的学习进度,反而被禅院真希用力一拍后脑勺:“你就是啰啰嗦嗦的这点最麻烦!一个班的学生总道什么歉!”
他毫不避讳地踹开后屋的大门原地起跳,再度像是个背部挂件一样缀在了对方的身上。乙骨忧太觉得自己对这种场面已经有了逐渐习惯的趋势,神色不变地在和真希讨论着咒具,倒是狗卷棘最先反应过来,冲着他打了声招呼:“鲑鱼!”
“乐岩寺校长那边没问题吧?”
五条悟拖长了音调:“真让人感动——不过完全没有这回事哟!”
“那大家的身体都还健康吗?”
的场灼压低了声音问他:“我是指,为难你什么,或者要求些不好答应的交换条件……”
“哎呀,阿灼在关心我吗?”
五条悟赶到三条小锻冶宗近本店时,嗓门大得让店主的狐狸都吓了一跳。
的场灼委婉地又问:“没有发生什么额外的咒力或者是肢体冲撞吧?”
当时的自己虽然也算是大家族出身,但总归比五条悟多了点生活常识,只是在无论料理还是收纳都样样精通的夏油杰面前实在不够看,在对方眼中大概是五等残废和三等残废之间的区别。也因此夏油杰的宿舍被迫成为了大家聚居的场所,他们有不少次用小电炉在宿舍里炖寿喜锅。
在等菜熟透之前,夏油杰就总会见缝插针地抓紧时间写作业,还一度被五条悟嘲讽过他是过度用功的优等生,现在想来,普通人家出身的咒术师在学校里为了保持门门优秀——哪怕是通读背诵那些从平安时代传承下来的冗杂知识和诘屈聱牙的咒文——也一定付出了相当程度的努力。
这一次,祈本里香没有出现,大概是因为对方也在心里赞同着忧太应该更自信一些。
的场灼想了想,又说,知识可以在任务当中不断学习和积累,以后也不可以深夜自己挑灯夜战去熬夜,保持自己的身体健康比弥合咒术师家族的那点差异要重要得多,虽然咒术师这行当已经够糟糕了,但学生还是要注重劳逸结合。
“明明自己也是大家族出身,结果居然很懂嘛。”
的场灼刚想说点什么,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
五条悟也难得地没有在这个时候接话。
夏油杰,当前的四名特级之一,是他们曾经亲密无间的同期。他不甚精准的记忆当中,还保存相对完整的扇区之一里,详细记载着和这位同期一并度过的那段时光。
只是当初在他眼里,咒术师的很多知识是从出生开始就接受教育的常识,一丁点也没想过要顾及自己同学的教学进度,而夏油杰的自尊心当然也不会让他主动提及,只会变本加厉地压榨自身。
如果那个时候,再多留意一些的话。
的场灼深吸一口气,伸手又摸了摸乙骨忧太的头发。
“那么结账吧,希望你说你有折扣是真的……难得来一趟三条宗近的店,不能全让你请客。”
“钱带够了?咒具可不便宜。”
五条悟伏在耳边挑衅他。
“虽然任务的酬劳不如你,但胜在我比较勤快,给真希买咒具的钱总归是有。”
的场灼耸了耸肩,连带着搭在肩上的脑袋都跟着上下晃了晃:“不过那就要看你的vip折扣力度究竟如何了。”
事实证明,打折力度相当可观。
这就是“最强”的优待吗?乙骨忧太看着差不多二折优惠的屠魔座,大概是因为他的视线太炙热,老板反而主动搓了搓脸,冲着他们解释。
“是因为五条先生的先祖和三条宗近有些渊源。”
他说:“锻造出名刀鹤丸国永的刀匠,五条国永,在传闻中是三条宗近的弟子。实际也确实是这样,五条家曾经诞生过擅长锻造咒具的咒术师,只是和无下限术式相比不那么出挑,所以大多数人第一反应想不到这里。”
“家族的术式?”
“毕竟术式是刻在□□当中的东西嘛,所以如果形成了咒术师的家系,总归就会有点传承。”
五条悟说:“就像是阿灼的的场家人人都会用弓箭一样。”
但他却没有继承的场家的符术或是式神,哪怕是其中任意一种。当然这也不重要,姓的场的人都是一个模样,穿看马乘袴或者行灯袴,手里提着弓,留着或长或短的深色头发。
冬天算是咒灵相对较少的季节,也因此他们在奈良的行程当中还包含着吃茶泡饭以及茶粥这一条。的场灼没想去叨扰住在这里的咒术师,随便找了家饭店,五条悟还嚷着要吃奈良渍,可惜这家伙酒量糟糕,被所有人禁止食用那些酒糟腌的汁泊渍。
高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咒术师消耗咒力和术式,对能量的需求本身也比普通人要多,他们五个人差不多点了十人份的菜,柿叶寿司方方正正地垒成壮观的小塔。奈良渍没吃上,五条悟又追加点单了黑糖黄豆粉的甜味乌冬面,剩下的人想象了一下面的味道,恨不得退避三舍,反倒被他吐槽不懂欣赏。
在柿叶寿司消失了三分之二的时候,的场灼掏出手机,上面有夜蛾正道的消息提示,大概意思就是他们这些劳动力别在奈良被浪费了,干脆给你们派了点活。
学生们迅速响应,用二倍速瓜分完了餐桌上剩下的食物,将胃袋塞得满满当当之后去找当地的“窗”了解情况,本以为是要去祓除哪里的咒灵,结果一通交流以后才发现,他们要去解决的是一场多发的人员失踪案件。
从京都来的辅助监督推了推眼镜:“我们这边,也是接到了警署的联络……共六名未成年失踪,均收到报案记录,最近当地的警方也一直都在附近进行搜救,但是没找到任何痕迹,也不像是绑架……”
简而言之,怀疑是从刑事案件转为了神秘事件,才辗转联系到咒术师这边来寻求联络。
失踪成员六名,年龄均不超过七岁,其中一人还是外国籍,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在七五三节当天曾经在奈良逗留过。从十一月十五日当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在此期间,六名儿童先后失踪,在警方排查档案的时候才觉出异常,决定联系咒术师进行配合。
他们和孩子的家长短暂地见了面,最前面的是一对俄罗斯夫妇,说些日本人根本听不懂的卷舌音,说着说着就要往下掉眼泪。乙骨忧太最见不得人哭,立刻就上去安慰,祈本里香的咒力丝丝缕缕地从他的身上渗透出来,而这些家长们完全不为所动。
没有人能“看见”,也就是说,从遗传学角度上讲,这些孩子们因为看到了咒灵而被拐走甚至杀害的可能性很低。
“这个年龄和这个时间……基本上可以定义为神隐了呢。”
禅院真希小声说道,狗卷赞同地一点头:“鲑鱼。”
*
奈良是个不大的旅游城市,速度快的话一天就能逛完,警察兜了几圈几乎掘地三尺,连警戒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拉。五条悟认真地盯着这些家长看了看,判断说他们的身上没有咒力残留,想要靠他们和孩子的血缘关系进行反向追踪应该很难。
六眼做出的判决就是真理,他们迅速放弃了再联系占卜师的打算。
“那接下来怎么办?”
真希问:“在奈良地毯式搜索吗?”
“让悟先从高空向下检索吧,说不定能发现生得领域之类的东西。学生的话,你们三人一起行动不要分开,先去排查附近游客常去的几个旅游景点。”
的场灼给狗卷手里塞了份旅游地图。
“灼前辈你呢?”
“我打算去合槌稻荷神社,借两本破魔箭再去跟悟汇合。”
“阿灼——”
真希说:“对于非术师家庭孩子的那种心态。”
“别看我这样,当年我也是有那么一两个非术师家庭出身的同学——”
这个标准实在是太低了,旁听的学生们都在心里默默吐槽,五条悟环顾四周,大概是总算想起来他还有一群未成年要带,开始问起的场灼到底讲到了哪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