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告一下:元月一号开新书,不出意外应该讲的是四爷的事儿。下一本书和这本书性质不一样,虽然也是宫斗,但是是独宠类型的,撕B的过程中疯狂撒糖~)
回宫后经历了这样的动荡,方得了闲暇时光,便命霜若去一趟钟粹宫,相邀荣妃来宫里坐坐。
婉媃倚暖座而坐,入了初秋,天气渐凉下来,午后的日光正如轻纱笼在她身上,晒得人十足惬意。
秀妍来得很快,见了婉媃先是亲昵福礼,而后挨着她身旁坐下:“你陪着皇上走了这一遭,回来竟带了这样一个消息,乍听之时可要将我吓坏了去。”
婉媃见她要提及这事,向着从旁侍奉的宫人慵懒一抬眼皮吩咐她们退下,才向秀妍道:“胤礽糊涂,惹恼了皇上,加之十八阿哥忽疾而去,皇上白发人送黑发人,全然将这悲愤怒气撒在了他头上去,怪不着旁人,只怪他自己没眼色。”
秀妍‘嗯’了一声,继而长叹道:“你我所忧之事如今终成了现实。”
婉媃凝眉看她,问道:“这消息一早定已传回宫来,姐姐瞧着惠妃有何动静?”
“她可得意顶头了。”秀妍言语间满是嘲弄语气:“她母家纳喇氏近日在朝堂之上得意,皇上废了太子,虽未明言储君人选,可任谁也知大阿哥为长子,颇有几分胜算,谁人不趁着这时候献殷勤?尤是那纳兰明珠,前儿个阿玛传来家书一封,说他在京城的府邸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去。”
婉媃听她此说,竟‘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他这是忙着作死呢。”
秀妍问:“你何出此言?”
“皇上动怒胤礽,其中更多的缘由是他与前朝朝臣相互勾结。姐姐没瞧着他被废黜后,皇上便雷厉风行处置了那些依附于他的臣子?这般风口浪尖上,我若是那纳兰明珠,定要日日紧闭府门,任人将门敲破了去,也是何人都不会见的。”婉媃静一静,又道:“想来他人老了,脑子也跟着糊涂了。从前那样精明的一个人,终还是被利熏了眼。”
秀妍听罢,唇角扬起一抹欣然的笑:“你说的是有几分道理,只是......”她脸上的笑很快凝住,复又隐忧道:“只是若皇上当真择了大阿哥为太子,当如何是好?”
“不会。”婉媃笃定摇头,目光清明望向窗外略略泛黄的树叶:“都说一叶知秋,这叶子黄了一片,余下的又怎能一直嫩绿下去?胤礽一事令皇上怕极了,我与姐姐作保,皇上有生之年,再不会立何人为太子。即便是要立,那也只会是复立胤礽的旨意。”
秀妍顺着婉媃的目光望去:“可是此番出行皇上与你说了什么?”
“并未,只是经此一事,皇上彻底瞧清了皇子们对着皇位的野心,知道怕了。”
婉媃曼声道:“先帝爷六岁登基,皇上八岁登基,哪里存了容旁的皇子去争储的空子?因而皇上早早儿立了太子,只以为手足兄弟间当和睦友善,岂料儿子们一个个长大了,反倒不如幼子时懂事理,明是非。”
秀妍道:“这般说来,咱们不用动旁的心思?”
“非也。”婉媃搭了秀妍的手一把,扬眉道:“谁人当了皇帝都好,可你我皆知晓,唯有大阿哥同八阿哥当了皇帝,是对着你我孩子最为不利的。因此,这储君之位咱们不能去争,可总也得要未雨绸缪,阻着他们的路不是?”
“你可有法子?”
婉媃轻巧一笑,无奈道:“姐姐抬举了,妹妹又不是文曲星转世,哪里有那许多法子?不过是觉着历来帝王最忌惮什么,便要大阿哥去做什么就是了。”
“忌惮?”秀妍想了想,试探问道:“你是指巫蛊压胜之术?”
婉媃深深看了秀妍一眼,秀妍旋即了然:“你是想同昔日孝懿皇后嫁祸你一般,嫁祸大阿哥在宫中行压胜之术谋害旁的皇子?”
婉媃面色沉静笑道:“姐姐聪慧,这法子极好。”
秀妍迟疑片刻,才道:“是好,可若出了岔子,岂不是要祸连你我?”
婉媃低声道:“必要他人赃俱获,再无力逃出生天才好。咱们出不了宫,可咱们的孩子却能。我预着让自己的十阿哥与十四阿哥假意投诚大阿哥,往来自由出入与他府邸之中。若得了大阿哥信任,届时莫说是往他府邸里放上几个布娃娃,便是藏个活人进去,也是极难发觉的。”
秀妍道:“他此刻正得意,如何肯理会你的儿子?”
“正是因着得意,才会理会。只让他以为胤䄉和胤禵都觉着他立太子有望,亲近只为归顺,助他荣登大宝,昔日他登基称帝,自己也能求了好儿去。”
秀妍尴尬一笑,略有几分无奈道:“那这事儿便只能劳烦妹妹的十阿哥同十四阿哥去做了,妹妹知道的,大阿哥同八阿哥狼狈一体,我那胤祉同他二人闹得极僵。若是要胤祉去寻了他二人,这心思当即便会被戳破,反而于大计无益。”
嫁祸皇子乃为重罪,婉媃自然知晓秀妍此番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想护着自己的儿子,于是也不作难,只道:“妹妹明白姐姐所言,昔日妹妹与姐姐说过,若太子被废,大阿哥倒台,那么妹妹便会尽心竭力助姐姐的三阿哥上位。如今与姐姐说了这许多,正是要给姐姐递喜呢。”
秀妍忙道:“何喜?”
婉媃笑道:“来日事成,由着三阿哥亲口将这事儿告诉皇上去,岂不正泄了姐姐心底怨怼?”
秀妍面上笑着应下,实则心底里也是暗自盘算着。
婉媃虽是如此说,可到底心里想着些什么,自己是瞧不清的。
她向来心思颇重,保不齐借着自己扳倒大阿哥后,下一个要对付的人便是自己的三阿哥。
这档口上,自是谁人也不能轻信。
那日秀妍离宫之后,正是小厨房备好了午膳的时辰。
云蝉伺候着婉媃用膳时,多嘴问一句:“娘娘可当真愿意帮衬着荣妃?”
婉媃冷笑一声,轻描淡写道:“她私心里如何肯信我?我与她说那许多,哪里是要她做些什么?她直来直往的性子,比之惠妃还不如,如何能指望得上?”
她夹了一筷晶莹剔透的虾子进了,又道:“说与她听,是告诉她有着本宫筹谋,大阿哥得意不了许久,也盼着她生了该生的心思。”
说着抬眉看一眼云蝉:“大阿哥倒了,太子废了,她怎能按捺得住?她按捺不住了,那三阿哥的错处,便也来了。”
话落,才去过绢子来擦一擦唇角油渍,笑意森然呢喃道:“不急,都是皇上的孩子,咱们一个一个,慢慢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