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自打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余长安的动向,在卿莫离等人说话的时候,她成功和窗户里仅漏出来的半张脸对上号。
只不过事情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
她被拦在门口了。
“这里不准参观,去别处吧!”守卫冷冰冰的说。
初念眉头一紧便回:“方才可是镇国王身边的人亲口说的,可以来藏书阁参观,怎么你就不准了?”
那守卫一听她这么固执,横眉冷竖,往前一步走更显得凶狠:“刚给的不准进的消息,怎么,你有意见?”
小蝶火气横生:“我倒觉得奇怪,你既说刚得的消息,怎么还不去传扬开来,只在这里拦着我们,就不怕被人看见了笑话?”
守卫脸上厉色更重,见状初念连忙拦住还要再说什么的小蝶,缓着心境说道:“那我们不进去就是,但我实在很想借阅书籍,可否劳你进去帮我取来?”
守卫凝眉,正要否决却听里面的人吩咐道:“取什么书?问了人家进来取了。”
“叫《清脉杂谈》,麻烦你们了。”初念回答。
余长安早知道是她来,听了这个名字一秒就意会到其中意思,当下放了守卫进来,在假意帮守卫找的同时,她避过胥昇的监视将自己的手指划破,然后取了一本叫做《澄心录》的书,快速翻阅起来。
最终选定了几页内容轻轻地用血点在字迹上,然后用指甲在页脚掐出不明显的痕迹,忙完一切才帮守卫找到了初念要的书,之后连带自己拿的书一并交给守卫,很自然的说道:
“《清脉杂谈》上讲述的东西和《澄心录》上的内容能对应起来,一起看会比较好,全部给外头的人,记得做好登记,让他们按时还书。”
守卫楞了一下连忙应下,却不料在出门的那一刻被胥昇拦住。
胥昇拿过《澄心录》,看了眼不远处的余长安,一言不发的翻阅。
书籍本身就比较旧,上面或多或少都有使用过的痕迹,想要从上面找出余长安动了手脚的证据可难得很。
最终他也只能吃瘪合书。
不过他是亲自交给初念的。
也就在他要看清楚初念长相的时候,小蝶一步上前接过书籍抱在怀中连连鞠躬:“多谢大爷!这果然是天药司才有的好处!居然什么书都能有,话说大爷您知道怎么加入天药司吗?那会儿车公公说的时候我们没有听清楚,但又不敢去问……”
胥昇被她这番操作迷惑住,也没有功夫把注意力放在初念身上,只皱皱眉头:“找车公公便是。”
话罢他迅速回屋,生怕余长安变成苍蝇飞走了似的。
成功拿到东西的主仆二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天药司,到了每人的地方溜上马车,初念才扯了刚才的那身行头。
“胥昇这小子真是阴魂不散……刚才也太险了些,没想到他居然在那里面守着长安姑娘,真是吓死婢子了……”
小蝶心有余悸的说着,然后将烛火往主子跟前凑了些:“不知道长安姑娘给了公主什么线索?”
初念摇头:“既然是胥昇都没查出来的马脚,咱们也没那么容易看出来,得回去后慢慢研究。”
说罢她又抬头笑笑:“幸而胥昇没怎么见过你,否则被他认出来就完了。”
“是啊……太吓人了。不过您说,镇国王让胥昇盯着长安姑娘在藏书阁做什么呢?明明说好了可以参观,怎么突然又改口不准了?”
此话一出初念猛地打了个寒颤,“我听说天药司原本是打算在上元节启动的,今天突然就发了告示……按照莫离哥哥的性子,他这么做,多半是为了做局……长安怕是有危险。”
“什么?”小蝶不可思议,“镇国王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他对长安姑娘究竟是什么想法……”
“不管是什么想法,他强制长安留在他身边,就是不对。我们要始终站在长安这边,就算莫离哥哥是真的喜欢长安,也得长安在安全的环境下亲口告诉我她愿意,否则我没有理由相信莫离哥哥。”
初念暗暗说道,“只是长安今晚要受罪了……我却没有能帮上忙的。”
“公主莫恼,长安姑娘是个聪明至极的人,她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别想耍什么花招。”盯了余长安许久的胥昇突然开口。
余长安不屑冷笑,两手抱怀靠在书架上,盯着对面那些已经落了灰的书,心里满是惋惜。
不过几秒她便回答:“就你这只没有什么大作用的脑子,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胥昇认为她是在拿卿莫离说话,一时火大,正要回击就听余长安补刀道:
“你主子和你一样蠢,又是告诉所有人藏书阁可以参观,又是拦着谁都不让进,你们要钓的鱼哪里就蠢到这种地步?真拿自己当姜太公了?”
“我若是你们的猎物,人人都进不来,偏偏我能进,我明知道里面有陷阱那我不跑等死?还真是一群病得不轻的蠢东西,光是看着就叫人恶心。”
“你一个女人懂什么?王爷英明神武运筹帷幄,他能这么决定就是有他的打算,你乖乖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乱叫?”
胥昇恼火回应,在他看来,要不是对方是个女人,他早动手了。
余长安没吭声了。
她只是想试探一下,卿莫离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看来,他不仅是要钓鱼,还要顺便玩弄一把自己的命。
不过……就凭他一个下贱又令人作呕的男人,也配支配她余长安的命?
余长安心中冷笑,悄无声息的从灵药背包里取出工具和药剂给自己注射,然后又取了一把手术刀藏在袖中。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原地不经意的活动筋骨,顺带观察四周布局。
最终,她将视线锁定在身后的书架上。
这木头是半朽了的,旁边正好放着一座置着油灯的灯架,二者若是相碰……自己一个跑不及,可就要烧成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