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莫离身形一怔,凤眸间却是满满的杀意。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余长安什么小动作都没有,她好像是沉沦在那抹吻里了一样。
感受着炽热又温软的香酥意味,卿莫离渐渐的有些迷离。
也就是他迎合的那刻起,余长安藏在袖中很久的手术刀终于滑落。
将其捏紧,她没有半分犹豫,对准了卿莫离脖子上的大动脉就刺了过去。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就被对方握住。
从唇上分离开,卿莫离缓缓睁开眼,赤红色的瞳仁对上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他一言未发。
夺过余长安手中的刀子,卿莫离将她放开,毫无波澜的起身去了自己书桌前入座,风平浪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紧握双拳,余长安深吸一口气闭目,她差点要把牙龈咬碎了。
“你做起事来,还真是谨慎。”她说。
“本王说过很多次,你杀不了我的。”卿莫离的语调淡漠无温,听不出什么起伏。
余长安嗤笑,“你既然早就料到我会对你下手,又为何非要忍到我行动才制止?到底是你觉得危急时刻出击很威风,还是错认为,我真的会爱上你?”
后半句话从她嘴里冒出来的时候,每一个字都被嚼的死死的。
卿莫离后来抬头看过来,但她没看见。
因为那个时候她转过身去躺下了。
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卿莫离嘴角微动却到最后也只说了句:“所以你这般委曲求全,只是为了伺机杀我。”
余长安没理他。
答案显而易见。
不过多久余长安感到有些乏,却也懒得服毒消耗,闭上眼任由睡去。
隐约间她听见卿莫离在耳边呢喃轻语。
但具体说的什么她一句都没听清楚。
厉王府。
这是余长安不在的第二晚,山药急的眼泪直掉,她与小清待在一起完全就是两种画面。
因为小清知道其中缘由,所以从始至终都淡定的很。
“又开始下雪了。”小清说,见山药抬头,她从怀里取出一块饼递过去:“估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回镇国王府了,别担心,长安姑娘不会有事的。”
山药楞了一下,很快又将饼推回去:“清儿今天什么都没吃,我不饿,你快吃吧……不过你刚才说我能回镇国王府,这话从何说起?难道是王爷已经知道我没伺候好王妃,要传我回去领罚?”
浅笑,小清摸了一把她的脑袋安慰:“外面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皇上应允了镇国王和-厉王,毁了姑娘和厉王的婚事,再加上厉王成婚至今没有碰过姑娘,所以这件事可以当做没发生过。镇国王不日定会迎娶姑娘,你自然会回到镇国王府了呀。”
“那清儿呢?”山药有些紧张,小清又笑:“我是公主派来伺候姑娘的,姑娘在哪儿我就在哪,放心好了。”
“那就好……话说回来,清儿不在的那会儿我听人说小世子突然高烧不退,请了好几个太医来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莫非是中了邪了?”
“鬼神之说不可信,小世子身体向来不好,听说当年带回来的时候就这样,时不时的就要生一场大病,不过每次都会莫名其妙的好了,其余时候跟个没事人一样,这回估计也差不多,不必担心。”
“原来如此……”
赫仑公主府。
初念这会儿和小蝶主仆二人坐在烛台底下,对着带出来的书是逐字逐句的检查,生怕漏掉余长安留下来的线索。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天快亮的时候她们找全了线索,并且成功将线索串联起来得出新的内容。
揉着酸痛的腰,初念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想不到长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表达出这么多东西,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定是长安姑娘熟读医书,什么内容在哪一页哪一列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此看来,长安姑娘果真非比寻常。”
“是啊……只可惜这么聪明的姑娘遇到了这么惨的结果……”说着,初念声音渐小。
片刻后她抓起两本医书丢进火盆里,顺手还丢了几支蜡烛。
火苗嗖的一下窜上来,没多久就将医书烧成灰,整个过程看的小蝶一头雾水:“公主,烧了这书作甚?我们还要还给天药司的……”
“天药司今晚不太平,这书留着也是祸害,倒不如烧了干净。回头要有人问起今晚我们去了哪里,就说原本要去天药司凑热闹,但突然身体不适半路折返了。”
“是,婢子明白了。”应着,小蝶扶初念去休息:“按您的吩咐,打听消息的人会在天儿大亮的时候去,您先休息吧,等有了消息婢子再叫您。”
“嗯,现在长安应该是在镇国王府的,莫离哥哥不愿让我进去看望,我们便借着身体抱恙先不去了,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去,静娘娘马上回来,你多留意些。”
“婢子明白。”
……
余长安一觉醒来浑身上下酸疼不已,低头看见自己换了身衣裳,正要起火,却听卿莫离说:
“你昨夜毒发,本王给你吃了解药,让侍女给你洗了澡换了衣服。”
声音从书桌那边传来,余长安猛地看去,才发现卿莫离还是那个姿势坐着。
他一夜没睡,什么都没变,除了他手边明显搞出来几倍的折子。
下意识攥紧衣领,余长安咬咬牙,开口便是一句自嘲:“你还真会自作主张。”
“胥昇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卿莫离淡淡的说。
莫名的,余长安觉得这男人有点蔫。
“人没事就好,我干嘛要去看。”以为卿莫离在试探自己,余长安冷冷地说。
却不料对方抬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不是想策反他为你做事?错过这次机会可就难了。”
余长安一脸问号。
她现在根本捉摸不透这男人在想什么。
“他对本王来说唯一的用处便是保护你,你若要他,也省了本王再找别人护你的功夫。”
“你脑子里又在构思什么坏东西,难不成是昨晚钓的鱼跑了?”余长安冷漠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