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蕾撇撇嘴扬扬眉,准备和他来个擦身而过。
可惜,天不遂人愿。
“姑娘,你的银子掉了。”
纳尼?自己怀里揣着的银子掉了?这岂有不捡回来的道理?
甑蕾垂眸一看,还真是一大块白花花的银子。
她二话不说,当即弯腰捡了起来。这才抬起头,看了看手里的银子,眼角瞟过站在一旁的白衣男子,终于不甘不愿的说了句:“谢谢公子提醒。”
好吧,见金不昧,总算……这人还不是太下三滥。
白衣男子两眼一弯,笑道:“应该的,在下姓君,生平最大的本事,就是擅长在经过的路上发现别人掉在地上的银子。姑娘下回要是有空,咱们还可以一起出来逛逛。”
甑蕾听到中间那一句,已经忍不住双眸放光!跟着这人走,有银子拣啊!
于是便点头应道:“好啊,君公子。”
白衣男子见她果然着道,心道那一锭银子也不算白扔了。于是趁热打铁,拱手道:“不知姑娘贵姓?有机会在下也可登门拜访。”
他这么说,存心就是想撇清,自己只不过是刚刚路过,之前的经过他一概没有看见,免得人家小姑娘心里不好意思。
甑蕾心中一叹,暗道好在这人没有看见先前那一段,不过,这登门拜访就免了吧!
要是真叫他找上门去,再一个不小心被那几个恶毒女人大肆渲染一番自己在外面勾三搭四的,那自己这甑府八小姐也彻底不用混了。
于是干笑两声,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一只手在背后朝自己的两个丫鬟做了个手势,便回道:“君公子真是客气了,我姓倪,□□绿。我还有事,这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甑蕾暗中给两个丫鬟打了一个手势,三个人火急火燎的就走远了。
小厮喃喃的道:“这姑娘不是叫甑蕾吗?怎么又突然成了什么倪春绿,倪春绿……这名好怪啊。”
白衣狐裘男子哼了一声,嗤笑道:“她本来的名就不好,什么甑蕾,甑蓓……甑思道这是江郎才尽了吗?这样的名也好给女儿起?”
突然,他也咂摸出了不对劲,脸色一沉:“倪春绿,你蠢驴!!!”
甑蕾把甑蓓交到自己手上的珠宝首饰都拿到当铺当掉,当然,她可没傻到直接去当,而是想办法让飞烟把自己装扮了一番才去的。而且,最绝的是,那当票上面的名字,她还签了甑蓓的名字。
开玩笑,为了模仿这厮的笔锋,她已经暗地里苦练了两个月了。此时不拿出来亮亮,岂不是对不住自己的一番苦心?
她把得来的银票揣在怀里贴身藏好,心中想着,回去之后还不知道这厮要闹哪样。
唉,身上没钱,手上不便。要走,现在还真不是时候。算了,再忍几天吧。反正这个甑府也没人能把她怎么样,就算甑蓓真的诬陷她,她不是也暗中留了一手吗?谁告谁,只怕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甑蕾又像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立即满血飙红,准备投入下一站的战斗。
当甑蕾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自己的院子时,果然,早有两个婆子在哪里恭候多时。
“八小姐,老爷和夫人说了,让你一回府就到上房去一趟。”
那婆子虽然听着语气恭谨,但是眼角却带有一丝嘲讽和幸灾乐祸。不用想,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甑蕾冷眼斜了她们一眼,转身大踏步往前走去,那两个婆子赶紧跟上。
谁知道刚走几步,她就“一不小心”的狠狠的来了个急刹车猛回头,一脚踩中了一个婆子的脚尖,疼的那婆子是差点就要老泪纵横。
“哎呀,赵妈妈没事吧?真是对不住了。”
甑蕾嘴上说着,又及时的伸手过来虚扶那婆子一把,扶的同时又使劲捏住她腕上的一小块皮死死的掐了一下。
她拿捏的很准,那个地方,可是手腕上最怕疼的一块皮肉。
果然,那婆子终于忍不住,“嗷!”的一声,叫的人耳膜都震了几下。
“脚背很痛是不是?飞烟流云,你们两个快点过来扶一把。”
听到这话,那婆子连忙把眼泪给吞回去,连连摇头,大步流星的走出一大段路,嘴里直道:“不用不用,八小姐真客气。”
甑蕾嘿嘿一笑,做天真真诚状的说道:“哪里,妈妈们年纪大了,丫鬟们孝敬一下也是应该的。”
那两个婆子敢怒不敢言,心中暗道以后打死也不来干这种差事。再走路时,果然战战兢兢的离甑蕾主仆三人远远的,再不敢靠近雷池半步。
甑蕾心中一笑。
心道,去你妹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两个老的看起来年纪这么一大把了,指不定明天就挺尸挂了,试问到时候她找谁报仇去?
作为穿越一族,老子两个月前还在现代过着富二代醉生梦死的生活,一转眼就沦落到了这个狗屁甑府过着毫无尊严的日子。
别人穿越成公主皇后,最不济也是个妃子王妃什么的。只有她裴笑笑,捡了个娘死爹不疼的甑蕾,在这里过着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日子。
这种情况下,别说十年了,谁知道明天她会在哪挨刀。
甑蕾想了想,决定还是继续履行自己之前的决议,快意恩仇,有仇不报是猪脑。
上房的大厅里,众人一个个正襟危坐,甑蕾粗粗扫了一眼,呵!人数还真不少。也是,免费的打板子戏,谁不想看看来着?解闷消食啊!
而甑蓓则坐在甑老太太身边,哭得泪如雨下,楚楚可怜。甑蓓的母亲,如今甑府的大夫人薛氏,则一脸淡定的坐在一旁,摆出一副公正无私的模样。
“祖母,您不知道,先前孙女有多害怕呀!她打人下手狠也就罢了,还把我推到那两个歹人那里去!呜呜,祖母,要不是孙女跑的快,只怕今天就没命回来见您了!求您这回一定要替孙女主持公道!呜呜呜.......”。
甑蕾在一旁听着,冷笑连连,果然是恶人先告状。
黑的能被她说成白的,甑蓓,你这样的货色拉去配那个一号种马江公子,真是臭味相投,一点也没说错你。
甑蕾又微微打量了甑老夫人身边坐的那个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这二货就是这原身的渣爹——当朝户部尚书甑思道。
呸!什么思道?思个狗屁的道!四十好几的人了,还不停的纳妾生子,甑府里最小的公子,现在才不过八个月!
渣男爹爹!
“孽障!还不跪下!”除了差一声清脆的惊堂木之外,其余的一切气氛都跟古装电视剧里的情景一模一样。
甑蕾才不愿意跪下,甑思道有些厌恶的看了看她那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火蹭蹭地往上冒。他大手一挥,顿时扑上来一帮如狼似虎的老妈子,上前熟练的把主仆三人都摁跪在地。
形势逼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甑蕾只得不情不愿的跪下了。
不过,不知道这几个老妈子是不是本着为自家姐妹报仇的目的,混乱中,也有人在她的手腕上狠狠的掐了几把。
痛死!
甑蕾回过头去,把刚才那几个老妈子记在了心里。
由于没有惊堂木,甑思道少不得拿自己的手掌充作道具。只见他把桌子猛的一拍,冷声问道:“甑蕾,蓓儿今天告诉我说,她与你在锦绣林大街外相遇,你先是出言挑衅,然后一言不合就打了她们主仆一顿。后来,还把自己的亲姐姐推到打劫的歹徒面前,让她被人抢光了东西和首饰,还差点被人凌辱。你说,这是不是事实?”
甑蕾一脸坦荡的答道:“那是她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