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啸白对这一条没有异议,他点头道:“我知道,我祖母和我继母关系不好,估计坊间也有很多不好听的传言。未免你进门之后受到殃及,这样,我安排了云华殿给你居住。这个地方离她们两个的住所很远,除了进门时的斟茶请安之外,日常起居晨昏定省什么的,你就能免则免吧!”
甑蕾见他说话倒还中肯,暗中点了点头,接着道:“第二条,就是关于我的月例银子的问题。嗯,我想知道,定安王妃这个位置,朝廷是不是也有俸禄发放?”
说道这里,甑蕾禁不住有些两眼放光。她心里很是明白,不管走到哪里,谁有都不如自己有的道理。
如果当这王妃就等同于现代的高级公务员,终身享受高福利高薪资高补贴,那她得少奋斗多少年啊!
君啸白有些愕然的看着她一脸财迷的表情,过了一会才有些不自在的点头道:“作为定安王妃,你算是朝中命妇,自然有俸禄,年节时分还有例行赏赐。不过按照惯例,你我的俸禄都要交入公中,作为家用。所以……”。
甑蕾听的先是一喜,而后又是高高的努起了嘴巴。
缴入公中?那就是有钱一起花?靠啊,他君啸白这么大一个家庭,养了祖母养继母,养了继母还要养一堆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那这些银子肯定就到不了她手里了!
看着甑蕾一张小脸上满是失望,君啸白摇了摇头,想了想,他又道:“不过你每月还是有一笔月例银子,大概两百两左右。这是除了日常添置衣物首饰之外的例银,这样,如果你觉得不够用的话,我这里再私人补贴你三百两,从我的俸禄里直接划给你,你看怎么样?”
甑蕾算了算账,五百两一个月,相当于现代五万块。嗯,如果包吃包住的话,勉强算作高薪高福利。
“好吧,我勉强接受。”
君啸白微微一笑,等着她的最后一条。
“第三条,也就是最□□的一条。咱们此次的合作期为最长十年,最短么?嗯,只要双方谈好,随时可以散伙。合作期之内,我会积极促成你和霍青城的终身大事。不过,你也不得干涉我的私人生活。”
君啸白倒吸一口气,他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这一条,是什么意思?”
甑蕾嘿嘿一笑,道:“我打听过了,皇上亲封的命妇不能被休,不过可以和离,或者别院养着,老死不相见。反正你的心思也不在我这里,我就想啊,等你和霍青城稳定下来了,到时候我也该去寻找我自己的幸福了。嗯,这些具体怎么善后,咱们就视情况而定。反正总能想出法子来的对吧?不过最关键的一条,咱们得先说好,那就是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管头管脚的了。”
君啸白很是迟疑了一会,最后看着她一脸坚定的表情,才点头道:“好吧,这三条,我都可以答应你。”
“那好,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甑蕾毫不含糊的拉过他的手,利落是按了一下旁边红色的印盒,“啪!”的一下,一个清晰的手印落在了那张纸上。
君啸白的心情有些复杂,甑蕾却仿佛如释重负一般的笑了起来。
有了这张纸,她就不怕将来君啸白翻脸不认人了。当然,他能主动认账,那就最好不过。
“对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想找一个人的下落。”
既然已经达成了合作协议,甑蕾就开始提前利用起这位有权有势的甲方了。
君啸白的脸色有些闷闷的,他说道:“你要找人?什么人?”
甑蕾将白秀行那个失散的弟弟的情况大致告诉了他一下,当然,她只是说自己受人所托,并没有直接带出和白秀行之间的利益纠葛。
君啸白最后答应了她的要求,如此一来,甲乙双方的第一次非正式面谈,算是在和谐的气氛中圆满结束。
而后,回到莲心院的甑蕾,坐在梳妆台前细细计算着自己的家底。
离婚礼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她必须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把弟弟身边的一切事宜安排好。
还有,关于从陈夫人那里敲来的一万两银票,她也得做个妥善的安排了。
而这天晚上,舅舅尹丰举那边派人送来的消息,则让她终于心中为之一定。
她带着一万两的银票,去了甑蓓所住的院子里。
自她小产过后,甑蕾还没有来过。不过算算日子,离甑蓓嫁入江府的时间只剩下十二天。她不知道,现在的甑蓓又是个什么样的待嫁的心情?
远远的,就听见厢房里传来呵斥声。飞烟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康复,因此这些天便只有流云陪在甑蕾身边。主仆二人推开院门,院子里的粗使丫鬟很是吓了一跳,连忙迎过来道:“八小姐来了?奴婢们进去禀告三小姐。”
甑蕾对流云做了一个示意的眼神,流云马上拿出一些碎银塞到那丫鬟的手里。“不用了,八小姐只是过来看看三小姐睡了没。姐妹俩说点体己话,咱们就先下去吧。”
说着,不由分说的拖了小丫鬟出去,甑蕾这才掀开正屋的门帘,走了进去一看,地上正跪着一个丫鬟,旁边还有一滩水渍。一个银盆被打翻在地,白色的巾子也落在一旁。
甑蕾看了一眼,便心中有数了。她径直走进房里,这才看见躺在床上嘤嘤直哭的甑蓓。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又拿丫鬟出气?”
甑蓓一听她的声音,马上抬起头来。
她消瘦了不少,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一双大眼里布满血丝。
可是她偏偏还不忘抹上鲜红的口脂,这样一来,更显得整个人气色怪异。
反倒是甑蕾,不抹脂粉,却格外有一种素雅清丽的风情。
甑蓓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甑蕾,随后恶狠狠的道:“我打骂我的丫鬟,关你何事?还有,你没事到我这里来干嘛?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和我娘这回,多半都是着了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