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春意怡人。
今日是东陵国第一美人苏芊芊出嫁的日子,送亲的队伍绵延了一整条官道,放眼望去没有尽头。
马车稳稳得往前行驶,但车内的境况却似乎不太平静。
“唉……”一声幽幽的叹息从马车内传出来。
大喜的日子却要叹气,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可是送亲的众人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这位可怕的大小姐终于离开东陵了!
这会儿,东陵国王孙贵胄的庆祝宴大约还没有停下来吧!
“唉……”当新一声的叹息从一名圆脸的少女口中传出来之后,歪在软榻上的正主儿似乎浑然不觉,莹白如玉的柔荑正执着一本话本,看得津津有味,乌沉沉的青丝简单挽了个发髻,一双美眸微垂,那如珍珠般光洁清雅的脸庞在春日的光晕之下,恍若画中仙子。
圆脸丫鬟看她不理自己,故意靠近她,将音量拔高了几许:“唉!”
正主儿终于抬起头,美眸里漾着笑意。
半晌,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如清风中的铃声:“双双你怎么了?”
圆脸少女双双转过头看向捏着话本的那位说道:“小姐,这次,咱们能待多久啊?”
苏芊芊将手中的话本搁在一侧,小手托着下巴,凝着双双笑嘻嘻地说道:“你是不是想你爹娘了?别担心,我们这会儿也就去走个流程,很快就能回家了!”
双双闻言,顿时哭丧着脸:“小姐,咱们这次,能不回吗?”
苏芊芊手一摊:“你说呢?”
双双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这是我第无数次当您的陪嫁丫鬟了,我要是再回去,我爹娘恐怕要拿着棍子将我打出门去!”
苏芊芊立刻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你爹娘真残忍啊!”
双双一把抓住主子的手,严肃而认真地说:“小姐,您相信我,丞相心里头早就想这么做了!”
苏芊芊皱了皱她小巧而挺直的鼻,奋力抽回手,嫌弃地看着她说道:“谁不知道我是我爹的掌上明珠,你这样离间我们父女的感情,我会考虑扣你月钱的哦!”
双双哭丧着脸,这年头,还不让人说实话了吗?
遥想多年前,小姐第一次出嫁,没错,就是第一次。
新婚之夜,眉清目秀的姑爷掀开了小姐的盖头,脸上露出惊艳之色,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小姐的眼。作为陪嫁丫鬟的双双正准备退出婚房,开始期待小姐将来那琴瑟和鸣的美满日子。岂料,小姐才对着姑爷娇羞地笑了一下,第一位姑爷就……脚底一滑,脑袋直接砸到了一侧的大花瓶上,直挺挺地躺下了,断气时,他笑容都还没有褪下。
真是天妒英才啊!
丞相老爷当然不舍得自己的女儿一进去就成了寡妇,立刻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小姐从第一任婆家带回来,再花了大力气,才把不好的消息压下去,一年之后,又把小姐送上了花轿。
结果,就在要拜天地的时候,第二位姑爷才看到小姐的走进来的身影,就被横梁砸中了脑袋,一命呜呼。
真是天妒英才啊!
丞相老爷生怕小姐受委屈,立刻又以还没拜堂为由,接了回家,索性连这门亲事都不认了。一年后,又给小姐找了一位不怕死……哦不,是仰慕小姐的好儿郎。
老爷说,前两个短命鬼是个弱书生,一个本来就有病,一个跑不快才被砸了脑袋,所以这一次,要找个四肢发达,无病无灾的武状元。
为了安全起见,老爷还不敢马上定下婚事,先让他们见一面。
双双还记得,那是个夜黑风高的元宵灯会,她跟着小姐上街,老爷悄悄尾随保护。
人海茫茫,小姐的倾国倾城之色,十分惹眼。
人海茫茫,那位武状元的身姿伟岸,十分惹眼。
二人目光交汇的瞬间,突然黑夜里打了一个霹雳!天空落下一个招牌,直接砸向武状元的脑袋。
正当双双以为武状元要完蛋时,他居然一个拳头,直接打碎了那招牌!
真是命硬啊!
小姐这次似乎可以出嫁了!
打碎了招牌的武状元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朝着小姐微微一笑,笑容还来不及展开,就听到嘭的巨响,一个重物从天而降,直接将他压在了地上。
双双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花盆!
看着武状元满头的血,双双默默闭上了眼睛。
真是天妒英才啊!
后来的两年,小姐只要外出,但凡与她对视的男人,不是残疾,就是重病,要么就是半身不遂,无一例外。
搞得整个东陵国儿郎都人心惶惶,丞相府前更是门可罗雀。所有人都说小姐是“倒霉鬼”,但凡跟她有瓜葛的男人非死即伤!对此,丞相嗤之以鼻。
丞相大约是觉得东陵国没有人敢当他女婿了,这一次,居然将手伸到了西岐,还牢牢的锁住了对方的国君!
美其名曰,到底也是国君,命肯定比一般人硬!
所以丞相大人,他也承认了小姐是个倒霉运附体的人吗?
双双看着边啃瓜子边看话本哈哈大笑的小姐,心里默默开始为西岐国君祈祷。
……
与此同时,西岐国的朝堂一片喧哗。
西岐皇帝夜傲看完使者送来的“礼物”后,怒摔龙椅:“东陵小儿真是岂有其理,居然想把瘟神送给朕。”
倏然,堂下传来惊呼:“丞相大人,快醒醒,快醒醒!”
夜傲这才冷静下来,他定睛一看,只见自己刚丢出去的龙椅不偏不倚砸在了丞相的头上,奈何丞相年岁已高,这一砸当即晕在了朝堂上。
片刻,几个太医将丞相背了出去。
很快,朝堂上又恢复了方才的气势昂然,似乎方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内阁学士上前鞠躬:“陛下为何如此气恼?”
“东陵小儿居然把他们当朝丞相的女儿嫁给朕。”夜傲不悦道。
内阁学士顿了顿:“传闻东陵国丞相的女儿是第一美人,我们战事不断,此次东陵国示好,也是……”
内阁学士话犹未了,就被夜傲打断:“你懂什么?这女子是东陵第一美人不错,但她天生倒霉运,据说被她霉运牵连的男人可以组建一个军队。此次东陵小儿这般‘示好’,岂不是别有用心。”
“陛下怎知此事?”内阁学士和其他大臣很是费解。
夜傲抵住唇角,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说道:“东陵居心叵测,朕自然要先行防备!”
和亲之事事关重大,他怎么可能把一个不明自份的人带入皇宫?查一下对方的底细也是在所难免,但这些自是不便与众朝臣言明!
闻言,朝堂上的朝臣们面面相觑。
国君既知这次和亲有诈,他们身为臣子自是不能让国君发生意外,但这亲关系到两国邦交,不能随意退婚。是以,他们个个都面露难色,一时间想不到万全之策。
然,把这事拿到台面上议论的西岐国君,忽而诡异地平静了下来,他冷哼了一声,才道:“东陵小儿既然想害朕,那朕何不趁此打一打他的脸呢?”
内阁学士一惊:“怎么打?”
“他想把瘟神嫁给朕就是想弄死朕,但朕还有一宝。”说着,他故作神秘的一笑。
朝堂下的大臣仿佛明白了什么。
果然,夜傲下一句话就是:“是时候,让他出来救场了!”
众大臣惊呼:“陛下,不要啊!”若是祭出“那个男人”,这位东陵国的第一美人非死即伤,届时会伤到两国邦交,势必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恶果。
夜傲起身道:“朕心意已决!不必多言!”
朝堂顿时惊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