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陷入了一片寂静,温苒苒一身官服,看着自己前面程凤楼的后脑勺,心里也是有些紧张。
事发突然,韩春在朝中的威望一向够高,御史台那帮老家伙,最擅长的便是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程凤楼面无表情,跪了下来。
“启禀皇上,御史韩春教女不严,致使女儿未婚先孕,设计骗婚!臣自知陛下赐婚是出于好意,但是恕微臣不能与这样一个人共度余生,我程家祖上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却也不能白白替别人养了儿子。”
这话一出,皇帝的脸色更难看了。
温苒苒无奈扶额,没好气踢了踢程凤楼的衣摆。
虽然说这婚确实是皇帝赐的,但是……你这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不是在提醒皇帝,要不是你,这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么?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御史台大大小小的官员立马站了出来。
“大胆程凤楼!居然敢忤逆陛下!?”
“陛下!程大人抗旨不尊在先,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赐婚,枉顾天听,这是大不敬之罪!”
温苒苒听着这御史台里的一张张嘴,微微眯眼。
韩春能这么多年位列一品大员不是没有道理的。
即使是太子倒台,韩春依旧能凭借着自己的嘴皮子,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陛下!这……程大人兢兢业业,乃是国之栋梁,出了这种事,也是情有可原,并非对陛下不敬。”
温长衿拱手站出来,“老臣觉得……倒是韩家欺瞒天听,蒙蔽陛下,这笔账,又该如何算?”
“是啊皇上!这……程大人断案如神刚正不阿,直来直去惯了,跟我这性格差不多!陛下一向宽厚,是个明君!还请陛下宽恕程大人!”第一排,现如今已经恢复职位的骠骑大将军冯城拱手,言语间居然文绉绉的。
温苒苒听着这十分不符合冯城脾气的话,稍微有些好奇。
好家伙,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连冯城那样粗言粗语的大老爷们儿,这会儿居然也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了。
此话一出,丞相一派连带着裕王一派纷纷附和。
皇帝看着冯城,面色沉了下来。
若是放在以前,他还真有可能直接砍了程凤楼的脑袋。
但是……上次有冯城一事做铺垫,皇帝内心对于所谓的忠奸善恶之分已然动摇。
现如今权贵士族权势滔天,像程凤楼,冯城,万光生这样寒门被提拔出来的仕子可谓是举步维艰。
门阀贵族垄断朝堂,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的局面。
因此,皇帝才一直有意提拔寒门士子。
只是,这寒门士子到底年轻,没有那些贵族处事圆滑。
关键时刻,倒是一个熟悉的少年音响起。
“父皇,儿臣觉得……这事儿韩大人最多算个教女无方,但是……父皇的威严却一而再再而三被挑衅,若是日后朝中人人如此,则君威何在?”
温苒苒一愣。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五皇子夏离渊。
这……夏离渊怎么会突然帮着韩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