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就不清楚，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老太太伤心欲绝，压着声音忍着眼泪。
苏文谦同样很难过，他看着老太太。
“你做这些事之前，你有想过我吗？你难道就不清楚，你做了我也会伤心？！他们是我的儿女，在我心里的位置，跟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是一样的！”
对着老太太，他第一次说话如此大声，却也心痛极了。
“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我是你的儿子，我敬你爱你顺着你，但我是完整的一个人，我不是你手里的提线木偶，更不是听你话的孩子！”
他这么些年了啊，一直都没有捅破窗户纸，不想母子决裂，一直用迂回的办法避重就轻。
可到底，根本上不改变，不解决，矛盾就会处处掩藏，隐瞒，随时伺机而动！闹得家里天翻地覆！
老太太伤心极了，她抖着手，“我这些年为你，为这个家殚精竭虑，你便是这样看待我这个当娘的？！”
“苏岳锦犯了大错，被人衣衫不整扔在大街上，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她不死，你要让苏家遭受多少非议？苏家其他女儿怎么办！你说！”
她撕心裂肺的对苏文谦喊，满心都是苍凉，苦痛。
苏文谦咬着牙，一字一句，“犯错的人不是背后针对的人吗？为什么要她一个受害者承担一切？娘，你真的觉得这公平吗？”
老太太落下泪来，看着苏文谦满脸嘲讽。
“公平？你跟我说公平？这简直是笑话！这些年你见过的不平之事还少吗？！不说别人，就说江若兰，她的委屈，她的痛苦，二十多年过去了，针对她的人得到报应了吗！还不是活得风生水起，官位扶摇直上！”
老太太这句话，让赶来的江若兰心神一震，几乎摔倒在地，如果不是林嬷嬷及时扶着她。
老太太眼神越过众人，冷冷的看向江若兰，轻描淡写擦掉眼泪，一颗心愈发又冷又硬。
“总之，苏岳锦必须死，江若兰遇到你，是她八辈子的好运，但是不代表，苏岳锦也能遇到像你这样的人！”
这一句话，像是一锤定音。
苏岳宁握了握手，手心的炙热她忽略不了，她直接起身，看着老太太，“你不把我当孙女，我不跪你也不算犯错吧。”
苏老太太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一句话不说，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
江若兰急匆匆走过来，满脸焦急拉着苏岳宁，不让她说话，苏文谦却没有动作，他期待他的小女儿，期待她说出的内容。
动作还算温柔将江若兰的手拉开，苏岳宁抬眸看着苏老太太，自信且从容，“我一向靠感觉看人，且从来没出过错！”
她说着话，一步一步走到苏老太太面前，站定。
“我知道，打从我出生始，你便不将我放在眼里，也不将我当成你的孙女，我当然无所谓，因为我也从没打算要将你当成奶奶。”
她这句话，让苏老太太后退了一步，王嬷嬷及时扶着了她，苏岳宁看都没看她一眼。
“而你，方才所说的确是你所想，但是你在转移话题，我爹爹说，不应该让苏岳锦这个受害者承担一切，应该找到背后的人，报仇。”
“你用了类比，你的意思是，伤害我娘的那些人，现在混的风声水起，官位扶摇直上，我们报不了仇，你说这个，是想打消我爹爹的意志力。”
“你在暗示我们，不管是苏岳锦还是我娘，我们都报不了仇，让我们接受这狗屁现实！甚至于，你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苏岳锦死，或找一个不介意苏岳锦过去的人跟她在一起，因为我娘遇到了我爹，现在过的还算不错！”
“可是，那些加害者，却在风生水起呢，我听到这里，我就想告诉你，惹到了我苏岳宁的人，不管生生世世，我都要报仇！放下？那时佛要做的，与我何干！”
她最后一句话，像是上辈子这辈子所有怨气撕心裂肺的呐喊！
苏岳宁狠狠看着老太太，“你是另一个加害者！不但不帮苏岳锦，还要帮设计苏岳锦背后那群小人一起加害苏岳锦！”
老太太的一颗心，此刻，终于敞亮的出现在了苏家所有人面前！苏岳宁，撕碎了她的面具，她的伪装！
露出了她自私虚伪冷漠的一面！
这些年，她一直是威严端庄的老太太，说话做事滴水不漏，还算公平有趣。
可她在苏岳宁这儿，本质，就是一个妄图用大家长威严掌控一切，却不打算明辨是非的人！
苏家所有的人，包括苏文谦，都极为震惊。
他们没有想到，问题的本质，竟是这样的！
老太太狠着眼，抖着手指着苏岳宁，“你果然跟你那个娘一样，一身反骨！心都是黑的，谁也不服！你怎么不死在边城！你怎么不死在边城！”
她大喊着，撕心裂肺，眼神怨恨阴毒的看着苏岳宁，恨不得一口一口将她咬碎了。
她的话，却让苏岳宁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太太，“难道，苏老三刘翠妮之所以虐待我，是你的暗中授意？”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人心神一震，尤其是苏文谦，他震惊，不敢相信，久久回不过神来。
老太太满脸冰冷，脸上毫无变化，“你聪明，这点倒是像极了你爹！我总算确认，你的确是他的女儿。”
“什么？”苏岳宁转头看着苏文谦。
这时候，苏家所有的人都站起来了，他们全都不敢相信，不可思议，心里充满了震惊。
“你娘当初跟着你爹，我根本不同意，她一出现，你爹就不听我的话，反抗我，我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她没让我失望，消失了。”
“后来你爹到了天策府赶考，成了最年轻的状元郎！打马游街那日，一个姑娘被人衣衫不整扔在了大街上，你爹救了她，却遭受了非议。”
“他没辜负我的教导，顶着所有非议，娶了这个女子，还因此得到了皇后娘娘，也就是现在的太后的赞赏，因此入了皇上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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