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琴茹风火赶到格森庄园,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偏生只能隐隐不发,望眼欲穿,仆人终于碎步走进大厅,得来的却是一声,“姑娘跟安先生刚刚出去了。”
无巧不成书,但这也太巧了,独独她过来,他就离开,此地无银三百两,说他不做亏心事,她打死都不相信!
梁琴茹抚抚胸口,觉得自己的气很需要顺一顺,顺完,瞪一眼旁边的梁欣茹。
梁欣茹大呼委屈,她也不知道人家走得那么快啊!
斯老爷看看两人,皱眉问,“安姑娘的爸爸?是什么人,你们认识?”
眉头紧蹙,哀愁陇上眉梢,梁琴茹哭笑,“不过是位故人,想要打听点事。”
“这个嘛,一次见不着,还有下次,下次让心丫头带上他爸爸去琴园拜访你就是了。”斯老爷好心安慰。
梁琴茹笑笑,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莫名慌得厉害,这人在逃避她,肯定是有事瞒着她,时光重重,碎裂的片段,无需重拾,没有过眼云烟,甚至只需一闭眼,便可看见,千千万万个日日夜夜,她饱受回忆的煎熬,快熬得油灯枯竭,认定了今生就会这样抱着回忆死去,或早或迟,总会与在下面等着她的人团聚。
奈何桥上孤寂悲冷,她好怕他一人等得太久,会等得不耐烦,会一口喝下孟婆汤,前世今生,再也记不得,再也不等她!
她怕啊!
可却不敢死!
她死了,梁家的基业就会毁在她的手里。
在琴园,去锦绣,除簪环,荆钗布裙,人家看是活得出尘脱俗,不沾烟火,可,实际上,不过是行尸走肉,因为,想要风雨相依,共偕百年的那人,早已不在,早已不在!
如果说,还有牵挂,那就是她生出来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的孩子。那是她与他的孩子,他与她的牵连,可,自己却把她送了人,然后,二十多年,生死未卜!
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人和事,早已石沉大海,了无影踪,没曾想,老天也有开眼的一天,竟叫她记住了那一面之缘的人的面孔,并且,这面孔竟然出现了。
安姑娘的爸爸,他竟然是安姑娘的爸爸!
这一次没见着,总会有见着的一天,事关生死的答案,她早已麻木荆棘的心也变得惊慌彷徨起来。
是自己惊慌失措了,徒惹人笑话倒不好了。
收敛心神,朝斯老爷笑笑,“来日方长,不差一时,总有见着的时候,琴茹不急。”
斯老爷伸手,抚上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柔胰滑腻满手清香,这双小手的感觉,嗯,这么多年,倒是一直未曾变过。
“心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陪我去走走,晚上一起用餐?”
也罢,就这样吧。梁琴茹笑笑,娇羞答应。
这边厢,安杏心载着安刚风火出去,正所谓有钱好办事,不消一个钟,便把住处定了下来。
最繁华的地段,最高端的公寓,最适合安刚同志这种虚荣心特强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些公寓安全系数高,虽然这么多年的闯荡江湖生涯,证明了安同志就是一打不死的小强,可,安全点总归是好的。
一切安排妥当。
安刚环视四周,妥妥地,不由得摩挲着下巴,感叹,果然,生女防老啊,生女防老。
安杏心瞪他一眼,没好气,“防老没问题,不要让我收尸就行,这里人生地不熟,你多长几个心眼,不要总是去那些不该去的地方混!”
“得了得了,爸爸知道,这些话你都说过无数遍了,有一件事,爸爸得告诉你,如果有人说要见我,你一律推了,千万推了,就说我浪迹天涯,轻易找不到行踪的,知道吗?”
安杏心以为他惹上了什么人,拍拍胸口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