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云苏见此,急忙跟上。
初寂对这片树林十分熟悉,若在平常,云苏肯定是追不上他的。
但今日,他先中了毒,气血双亏,即便服用过解药,也有些气虚。
任凭他再怎么逃,云苏依旧能轻而易举的追上。
眼看着云苏脚步越来越近,初寂有些急了,一咬牙直接回身挥出一掌!
云苏也不甘示弱,运集真气对上。
霎时间,山林中又响起阵阵闷响声,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而此刻,对上初寂近身搏斗的云苏这才明白,为何炼丹师协会那几位长老对这个弟子这么看重。
他的实力,的确不俗!
若不是她身上秘密众多,又有独一无二的剑诀功法,谁胜谁负还真说不准。
但眼下这样的情况,明显是云苏更占上风。
一时间,初寂的神色变得难看起来,招式也越来越急。
“砰!”一声闷响,两人同时后退,却在刹那之间,又冲了上来!
各种真气狂肆涌出,“噗噗噗”几声布帛撕裂的声响传出。
云苏抬头,这一刻,初寂身上的衣服竟承受不住力量碰撞的爆炸,直接炸裂开。
与此同时,云苏看到了那黑色布料包裹下的皮肤。
那是人类该有的皮肤吗?
就好像岩浆水滚过一样,凹凸不平的皮肉之上,有的猩红,有的乌黑,有的青紫!
那凸起的伤痕,像一条条丑陋却狰狞的蜈蚣,随着他心跳的起伏,在微微弹跳。
只一眼,云苏的表情便整个的怔住了。
“你……”
她刚想说什么,初寂脸上的面具似乎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力量,“卡擦”一声裂开了一条缝隙。
云苏话语顿住,对面初寂察觉到不对劲儿,几乎是面具裂开的前一刻,双手并用直接按住了脸上的面具。
“卡擦”,面具整个的碎裂,即便初寂动作再快,云苏也从缝隙中看到了一些他的脸。
猩红的颜色,凹凸不平的表面,皲裂开的皮肤,让人毛骨悚然!
这一瞬间,云苏似乎有些明白这家伙为何全身上下都被黑衣裹得严严实实了。
他全身的皮肤,竟全都毁了?
看到云苏震惊的表情,初寂神色变了,也顾不得再与云苏纠缠,直接转身就要冲进树林。
就在此刻,树林那边传来一声呼喊,“师兄!别走!”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初寂的身子整个的僵住,只因为这声音音色,他很熟悉。
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身后传来脚步声,很快,袁汝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师兄,真的是你!御王妃让小虫寻我时,我还有些不相信,没想到,真的找到你了!”
袁汝双眼明亮的望着面前的初寂,眉眼中满满的赤诚之色。
初寂一手捂着脸,一手握着兵器,僵在原地没有动。
“师兄,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知道我在找你吗?爹爹他,他出事了。”袁汝说着,脸色一下子便委屈了起来。
“师兄,你不会看着我爹死的吧?当初我爹可是最疼师兄的!”
袁汝眼巴巴的望着初寂,这么说着,眼泪便忍不住“啪嗒啪嗒”的落下来,手一伸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
那一瞬间,云苏敏锐的看到初寂身子猛的绷紧。
“师兄,现在只有你能救我爹,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袁汝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抽泣着道。
听到这句话,初寂才仿佛回过神,手一挣,一股暗劲儿直接将袁汝双手震开。
扭头看了一眼袁汝,他冷着脸开口,“当初离开炼丹师协会便已经说过,今生再不回去,袁汝,你忘了吗?”
“我没忘,可是如今情况不同,师兄,爹危在旦夕,昏迷不醒,如果你不管他,他只有死路一条。”
“师兄,求求你,求求你!”
袁汝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哭诉。
“爹爹以前对你如何你不会忘记,师兄,如今爹爹出事,你真的忍心见死不救吗?”
那一瞬间,初寂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握紧,神色也为之动容。
他又如何能够这么轻易便说放下?
那是他的师父,是他身上这些本事的传授者。
“我……”
“师兄,你如果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袁汝生怕被再次拒绝,急忙打断他。
见此,初寂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我……答应。”
一处天然形成的山石洞中,初寂取了一些贴身物品,便随袁汝下山离开。
他身上的衣袍和面具,都已经重新换过,一张脸,只露出一张嘴巴。
一路上,袁汝却仿佛没察觉初寂的沉默寡言,不断的在诉说着这些日子,炼丹师协会发生的事情。
当听到丹障之力爆发时,是云苏帮忙才救下了他们这些人时,初寂扭头深深看了一眼云苏。
原本对云苏三分怨怼,此刻全都化作了尘烟。
一天后,三人回到了炼丹师协会。
看到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老人时,初寂面具下的眼眶一下子通红了起来。
他常年躲藏在山上,却并不代表对这里的人或事,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在那件事之前,他也是炼丹师协会内的天才弟子,享尽无数人的羡慕尊重!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袁章给的。
这是他的师父。
“丹障之力恐怖如斯,这一次全看着血荼珠的力量护住心脉,他才捡回一条命。”
“但即便如此,想要清醒,也需要一些手段。”会长在一边轻声解释,眼睛却一直都在注意着初寂的神色。
面具挡住了他的脸,却依旧能看到动容的神色。
会长轻轻叹了口气,缓声道,“当年的事,的确是我们错怪了你,这么多年,你师父内心深处,也是担心你的。”
“这一次回来之后,便留下来吧?”
会长这话一出,初寂原本有些通红的眼睛微微一颤,渐渐恢复了原本的冷漠。
“我已经习惯了那边的生活。”
话音落下,他直接转身出了房间。
见此,会长只能徒劳的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一边的袁汝。
“你小时候与他关系极好,即便是当年他被冤枉时,你也是站在他身边的,你的话,他应该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