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辰实在看不惯她这副病殃殃的地状态。从她手中将那木梳夺了过去,随手扔到那一堆小玩意儿之中,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不由分说地拽着她向外走去,“今日天气大好,很适合京郊跑马,走吧,出去透透气。”
袭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到了楼下。
瞅着眼前两匹好马,袭歌兴致缺缺,不过那姬辰拿着马鞭,双手环胸相抱,脸上尽是挑衅神色,“怎么,敢不敢比试一下?”
“比就比,谁怕你。”袭歌没好气地说道,继而接过马鞭,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英姿飒飒,一勒缰绳,马蹄猛然高高跃起,长嘶一声。
姬辰见此,朗声一笑,立身上马。
“开始。”
姬辰言语带笑,话音还没落,就已经打马而出,袭歌早就知道他这无赖的性子,顿时闪身跟上。
马蹄奔驰,溅起落叶飞尘,本就是重金买来的好马,神骏而有长力,一番风驰电掣,滚滚烟尘里转瞬已经奔出十数里。
东郊马场,乃是顾家的地盘,只不过各家公子哥儿们没事儿就喜欢来这儿遛几圈。
两人同时打马而至,姬辰眉眼一挑,顿时满脸调侃之意,“本以为你回了沐家,这等马上功夫自然要生疏不少,没想到还能与本公子一较,哈哈。”
已是仲秋时节,郊外景致别有一番味道,两人下了马,身后自然有人将马儿牵走,二人顺着马场溜达着,微风过处,发丝飞扬。
“你接下来是如何打算的?”姬辰转头看了看她。
袭歌也是一愣,继而轻声说了两个字,“回京。”
回京?
姬辰愕然,“这么早吗?”
袭歌眼眸微垂,“不早了,况且我来江南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今四大世家元气大伤,暂时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而你施粥布施恩义仁善之名早已传了出去,足以让你在江南立足,让你的产业光明正大的进驻江南,而贩运统茶之权也交到了你的手中,我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再者,沈青岚的身世已然真相大白,我该回京清算那些旧账了。”
袭歌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冷冽。她和谢景澜的账已经算不清了,可是她与沈青岚的账,与沐长风的账,如今才是一个开始。
姬辰迎风而立,“如此,也好。”
袭歌抬眸看了他一眼,心下轻叹,“那日我曾答应过你,江南事了,你就可以离开了,如今,你可以为自己筹谋了,待局势稳定,我会派人前来接手,你自去寻你无拘无束的风月江湖吧,玉山和姬家我都会为你处理妥当。”
姬辰未曾想到她会提起这事儿,猛然愣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半晌才低声一笑,毫无正色地打趣道:“瞧瞧你,刚用完了本公子就打算一脚踢开啊?”
袭歌反问道:“这不是你之所愿吗?”
姬辰脸上揶揄还未散去,却突然间眼眸一紧,变了神色,右手一转,将袭歌猛然拽开,只见一只长箭破空而来,擦着他的耳边过去,着实太险。
袭歌亦是眸子一冷,心下大惊,接下来,数只长箭应接而来,袭歌脚尖一蹬,和季沉二人分散开来,眼眸一扫,身影辗转,瞬时落于那粗壮的树干之后,刚好挡住了来势汹汹的箭矢。
她从腰间抽出银色软剑,剑很长,腰间绕了几匝,剑身泛着粼粼微光。
见弓箭起不到作用,瞬时,众多蒙面人飞身而出,袭歌琉璃般的眸子泛过一丝意外,看来,今日是有备而来。
姬辰语气中带了一丝担忧,“糟了。”
“这是冲你来的,还是冲我来的?”袭歌轻声开口,眼眸斜睨了他一眼。
“管他冲谁来呢,脱身才是正经。”姬辰回答的倒是爽快,可是今日本就是带她出来散心,根本没带那么多人,他更忧虑的是今日如何脱身。
对面蒙面之人气势汹汹,得有二十来个吧,反观袭歌他们,只有两人,实在不占优势。
可是,也只能硬着头上上了。
袭歌手持软剑,剑锋所指之处,凛冽生风,眉眼寒凉如月,一招一式,皆带杀招,可是对面之人,竟然也不落下风,看来并非是等闲之辈。
对面之人步步紧逼,袭歌长剑横扫,不由得带了三分内力。
而姬辰与他们,更是打的难舍难分,渐渐的,他们两人竟然被分散开来,那为首之人,竟然是冲着袭歌来的,剩下几人将姬辰拖住,分身乏术,那为首的黑衣人竟然都朝着袭歌而来。
袭歌手中软剑飒飒生风,刀剑碰撞间绽出了点点火光。
而那黑衣人紧追不舍,袭歌算是看清楚了形势了,今日这些人都是冲她来的,并不是冲姬辰来的。
而今之计,只有两人分开,她引走那些黑衣人,姬辰才会有脱身的机会。
她将手放入唇边,口哨声响起,一匹马儿奔驰而来,她飞身上马,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而那些黑衣人果然冲着她的方向追去,一个个骑马追赶,穷追不舍。
而沈府中,谢景澜手捧书册,此刻有些坐立不安,心绪难宁,书上的内容看了一个时辰了,也没看进去分毫,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而此时,曲风步履仓皇地跑了进来,“王爷,隐卫传信,沐大小姐与季沉东郊跑马,遇到了大批刺客,现下沐大小姐纵马入山,不知所踪。”
他手中的书册“啪”的一声扔在了地上,脸上闪过一闪而逝的惊忧,继而快速镇定了下来,目光清冷,恍若古潭泛着寒意。
“集合隐卫,前往东郊。”
谢景澜眼眸闪过一丝惊慌,冷声开口,话音刚落,就夺门而出,飞身上马,一骑绝尘,朝着东郊而去,一路上眼眸镇定,可是眼底那微动的波澜已经泄露了他的心绪。
曲风大惊失色,立刻集合隐卫。心下大骇,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王爷,在遇到沐袭歌的时候,他的镇定自若,淡漠坦然,总是溃不成军。
“驾!”谢景澜策马扬鞭,马儿飞奔,可是眼底的焦急忧心,未曾褪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