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松寿堂而去,那些下人自然也跟风似的跟过去看热闹,他们也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夫人刚才也大致听了嬷嬷叙述,可是眼底仍旧满是不悦,“让她们在前厅候着吧,为我更衣,再去把将军请来。”
众人都在前厅等着,老夫人更衣之后,整理完毕再出来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刚好沐长风也赶了过来。
整个屋内极其安静,只有沐婉宁低低的抽泣声,时而响起。
“出什么事了?”沐长风大步而来,脸上带着不耐。
沐月妍虽然对他心有芥蒂,但是目前在沐府中,他还是自己的依仗,虽然心下怨毒,可是脸上仍旧摆着一副乖女儿的模样。
“父亲,你看看婉宁妹妹的脸?”
沐长风闻言,才朝着沐婉宁看了过去,“把面纱取下来。”
谁知,一向温顺的沐婉宁此刻竟然格外倔强,她眼眶含泪,倔强地摇着头。
却不想,沐月妍竟然快人一步,将那面纱扯了下来,“父亲,您看看,婉宁的妹妹的脸成了什么样子?”
沐长风满眼惊骇,竟然说不出话来:“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还不是袭歌妹妹害的,她送给婉宁的胭脂是有问题的,婉宁用了,这才毁了她的脸,当真是恶毒啊。”沐月妍添油加醋地说着,唯恐这把火烧的不够旺。
沐长风还没开口,就被老夫人开口堵住了,“吵什么?事情都还没查清楚,由得你胡乱揣测?”
“老夫人,这可不是我胡乱揣测,而是事实摆在眼前,你可不能徇私偏帮沐袭歌,如今父亲让我掌家,我自然要约束好妹妹们,杜绝这后宅腌臜之事,免得不正之风蔓延。”
沐月妍一番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老夫人将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敲了敲地上,冷声呵斥:“这就是你作为晚辈该有的姿态?”
沐月妍吓得朝后退了一步,沐长风急忙圆场子:“母亲,月妍也是一时心急,才说话冒失了些,她也是想维护沐府后宅的安宁。”
“我看她是唯恐天下不乱。”老太太没好气地说着。
沐月妍气的紧咬下唇,却不敢再出言顶撞。
袭歌看着沐婉宁满脸惊惶,她清浅出口,“现在首先应该找大夫为三妹医治,而不是在这儿争吵不休,还请祖母请个大夫来吧,三妹的脸不敢耽搁。”
老夫人这才消了消气,沉声道:“为我诊治的吴大夫今日就在府中,就让他来给婉宁诊治吧。”
过了片刻,那张嬷嬷就把吴大夫带了过来。
沐月妍的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表情,甚至还隐隐透着轻狂。
袭歌紧紧盯着沐月妍,想要从她的神情中寻出些许线索。
袭歌眸子一沉,对着身后的红衣打了个手势,红衣瞬间就明白了。
老夫人沉声开口:“吴大夫,烦请你看看三小姐的脸,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好。”那吴大夫低声应下,凑近看了看沐婉宁的脸,满是震惊,“这……”
“吴大夫有话不妨直说。”老夫人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
“三小姐脸上是从何时开始长这些红色小疹子的?”
沐婉宁垂眸,柔声开口,“前日就开始有些痒,昨日便起了一两个小红疹,我以为只是秋冬换季所致,就没有放在心上,谁知昨夜一觉睡醒,今晨就成了这般模样。”
她的声音中带着啜泣和颤抖,想来那样一张脸是真的吓到了她。
“那三小姐这几日可曾用过什么特殊的东西?”吴大夫继续追问了下去。
沐婉宁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作答,过了半晌才缓缓看向了袭歌:“近日,只用了紫玉斋的胭脂。”
“那胭脂现在何处,可否让在下一观?”吴大夫捋了捋胡子,满脸皆是叹息。
沐婉宁点了点头,身后的丫鬟立刻去取。
沐婉宁满脸急切地问道:“大夫,我的脸能治好的吧?”她话语中带了几分希冀和期望。
“这……在下也说不准啊,不敢妄言。”
吴大夫一句话出口,沐婉宁瞬时身形不稳,差点跌坐在地上,此刻,她看向袭歌和沐月妍的眸色,都分外复杂。
沐月妍听了吴大夫的话,故作叹息地说道:“可怜了婉宁妹妹这花容月貌了,就这样毁了,可惜那毒害之人,竟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地站在这儿,难道不会良心不安吗?”
她一句话出口,成功地把沐长风的怒气又挑了起来,只见他冷冷的指着袭歌,怒不可遏地说道:“为何你一回来,这沐府后宅就不得安宁?”
袭歌的心在这一瞬间凉了个彻彻底底,她抬眸一笑,“那在父亲眼里,我是不是就不该回来,就该在报国寺待一辈子?”
“你,逆女,胆敢顶撞为父?”
“父亲偏听偏信,不能服众,为何不容我反驳?难道任由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我头上吗?父亲,你太让我失望了!”
袭歌一席话,堵得沐长风哑口无言,可是心中怒气更甚,看着袭歌越发的不顺眼。
两人剑拔弩张,看的旁边下人都垂首不言,他们可不想成为遭殃的那个。
正在僵持之间,沐婉宁身边那个叫彩屏的丫鬟已经取了胭脂回来了。
那吴大夫接过胭脂,轻微沾了一点,仔细地闻着,又观其色彩,眼眸中闪过惊骇:“老夫人,将军,这胭脂被人做了手脚。”
“怎么回事?”沐长风冷声问着。
那吴大夫诚惶诚恐,“将军,这胭脂中被人掺了一品红的茎叶汁水,那一品红之花周身皆毒,若是误碰,可致红肿、发热、奇痒和局部丘疹,三小姐的胭脂里就被掺了一品红的花汁,这才导致脸部突发红疹,甚至溃烂。”
沐婉宁被身后的丫鬟抚着,勉强站立。
沐月妍眼眸闪过得意,轻声嗤笑,质问着袭歌:“这胭脂是你送给婉宁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若不是你,难道是婉宁妹妹自己把一品红的花汁掺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