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歌顺利进入了王家,并且被奉为座上宾。
姬辰闻此消息,不由得摇头轻笑,“原来我竟然成了鱼饵……”
红衣不解,“公子为何这样说?”
姬辰将手中的笔缓缓放下,“我将王家得罪了个彻底,她倒好,略施手段便成了王家的座上宾,我成了鱼饵,引得江南各大世家仇视,各家想要除之而后快,而她隐于幕后,搅动风云。”
姬辰发了一通牢骚,红衣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得低声说道:“主子有自己的打算。”
“罢了罢了,由得她去。”姬辰轻笑开口。
“方才主子也传消息了,那王家公子已经准备对付你了,让你千万小心。”红衣低声叮咛着。
“嗯,那王家才是真的龙潭虎穴,一点儿都不简单,她独自一人深入虎穴,让她小心才是正经。”姬辰轻叹了一口气。
袭歌这方入了王家,那王逸之为了显示自己知恩图报,事无巨细安排妥当,让袭歌在王府当真是宾至如归。
王家宴会,袭歌一身白衣清逸出尘,与王逸之一同出现,竟然衬得王家公子黯淡无光,一身潋滟风姿让众人也起了结识的心思。
更让一些世家女子心头存了绮念。
只是,那陆家公子来了后,整个宴会都变了味道。霸道、毒舌、骄矜……在那陆家公子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听闻王公子前日与那季沉对上了,可将那季沉好好教训了一通?”
陆子然凉凉开口,脸上尽是嘲讽。
王逸之袖中的手紧紧捏起,脸上挂着勉强的笑。
袭歌冷眼旁观,看着好戏,王逸之面上一派温和,可是袭歌却没忽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阴骘。
传闻王、陆两家的公子不睦已久,没想到却是他俩。这两家公子都已经接手家族产业,也都是各自家族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平日里也少不得放在一起比较,久而久之,自然一个不服气一个,平日里见面也都是暗自较劲。
席间,陆家公子炫耀自己得了块风灵血玉,晶莹剔透的玉中透着一点殷红。
可是袭歌却将王逸之眼底的不屑与轻蔑,看得分明。
袭歌眼眸微沉,嘴角闪过一丝调笑,风灵血玉?
只见袭歌朗声开口,“陆公子,不知可否借我一观?”
陆子然干脆利落地递了过来,眼底的炫耀得意却被袭歌尽收眼底。
袭歌接过后,将那玉佩高高举起,众人眼底的赞叹之意就更加明显,隐隐有惊叹之声发出,陆子然环顾左右,一派得意,末了还挑衅地看了王逸之一眼。
众人惊讶之间,袭歌清声开口,“这玉,是假的!”
王逸之闻言,眼底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儿。
“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陆子然猛然跳了起来,迎着众人略显疑惑的目光,将那玉佩从袭歌手中夺了过去。
众人纷纷疑惑地看向袭歌,静待着她的下文。
袭歌爽朗一笑,“陆公子莫急,在下有缘曾得见真正的风灵血玉,玉心一点殷红,方才我观你这块玉,玉心的一点殷红虚浮,而真正的风灵血玉那点红侵入玉石纹理,浸入水中,恍若灵血入玉,却不见玉色,因此成名。”
王逸之一听,整个人来了兴致,“听云兄一言,真是长了见识,陆兄若真想知晓真假,一试不就明白了?”
那陆子然满脸愤懑地看着他,“试就试,谁怕谁?来人,给爷备水。”
须臾,便有人端了一盆水上来,陆子然脸上虽有犹豫,可众目睽睽之下,也容不得他反悔,只能将那块玉放入了水中。
众人都围了上来。
可是,过了许久,那水里玉石并没有出现袭歌所说的情形,众人脸上皆带了几分嘲笑,似乎在嘲笑陆子然得了块假玉却在这儿得意洋洋地炫耀。
王逸之笑道:“看来陆兄这次是看走了眼啊,误把鱼目当珍珠。”
陆子然面子上挂不住,仍然不肯退让半步,倔强着说道:“谁知道她说的就是真的呢?你说你见过真的风灵血玉,那玉现在在哪儿?”
袭歌缓缓一笑,“这块玉确实可以以假乱真了,但假的终究是假的,陆公子若是不信,尽可回去查找典籍,看我说的是真是假,至于那块真的风灵血玉,流落江湖,我有幸曾在酒翁处一观。”
袭歌面不改色地说着,这话若是传到了酒翁耳朵里,只怕又要把她骂个半死了,那玉早已经被她拐走了不说,现在竟然还打着他的名头出来招摇撞骗。
见袭歌说得有板有眼,那陆子然脸上晦暗,最后只能提前找个由头离席了。
王逸之眉眼含笑,对袭歌一番举动甚是满意,朝着袭歌一拱手,脸上尽是兴味儿,袭歌缓缓一笑,两人心知肚明。
“多谢云兄了。”
袭歌压低了声音,满不在意地对着王逸之轻声道:“那陆家公子着实太嚣张了,就得挫挫他的锐气。”
王逸之低低一笑。
此番下了陆子然的面子,让他在众多世家公子面前失了面子,想必他定会记恨,可这番举动,却让王逸之更加待她更加亲近,似乎将她视为自己人了。
袭歌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陆子然和王逸之不对付,正合了袭歌的心意,年轻人心气儿高,自然少不得一番较量,两家本就是表面和气,稍稍出点事情,便会互相怀疑。
宴会散后,王逸之与袭歌在后院亭中对坐饮茶,那王逸之言语之中多番试探,而袭歌皆是滴水不漏的应付了过去。
此后,王逸之经常带云意参加各府宴会,两人关系颇为亲厚,而袭歌应付起这些世家公子小姐们,显然也是游刃有余。
宴会之上,不论是武功文采,皆可拔得头筹,而琴棋书画之类的雅事,亦是精通。
短短几日,云意之名已经引起了江南上流世家的注意。
各家公子形容起他来,也都是才华横溢、风姿出众。
而王逸之不知究竟是存了怎样的心思,似乎是想将她引荐给王家家主。
各府对她真正的身份,也是颇为疑惑,有人见她一身华贵,谈吐不凡,见识广博,又听闻她从北方而来,寻找父辈故人,不免猜测,她是北国云家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