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吃着早饭,听着冬梅巴巴的禀报。
“还好西桥离咱们这远,要不然可危险了。”
秦清咬了口包子,嘴角抽了抽,这样都行。皇上的那点心思瞒得过百姓,瞒不过朝中那些老狐狸。
不管怎么说,没人出来矫情就行。
不过,皇上这次到让秦清刮目相看,居然没把明王妃捅出来。
是良心发现,还是故意为之?
秦清管不了那么多,因为皇上宣她入宫。
厉修寒去了衙门,秦清没得选择,只得跟着苏公公入了宫。
瘟疫之事,弄得人心惶惶,流言闹了几日,便歇了。
秦清想起几日前皇上的口谕,想着此次传她入宫,应该就是这件事。
一路上她向苏公公打听,今日可有人进宫。
苏公公道:“太子妃。”
她?
秦清心里坦然,太子如今自身难保,柳媚儿没时间和她墨迹。想来想去也只有瘟疫之事。
解开心结,秦清也不在紧张,时不时看向路边的花草。宫里的花就是好看,改日去慈宁宫向老祖宗讨要几盆。
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原本如牢笼的皇宫,此时在秦清眼里大气磅礴,威严耸立。
她捣腾着小腿,跟着苏伏上了台阶,便见从里面出来一人。
此人一袭藏青色官服,大约四十岁左右,白净,微胖,高耸的肚子被束带托住。与秦清目光相撞,对方扬眉,淡然一笑。
秦清忙顿足还礼。她认得此人,内阁米次辅。
米次辅的眸光带着几分审视,随即菀儿一笑,意气奋发的离开。秦清不解的挠挠头。
米次辅被柳首辅压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垂首疾步,今日这是为何?
苏伏出来,引着秦清进去。
皇上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奏折,见秦清进来,放下手中的奏折,神色如常。
“儿媳参见父皇。”秦清上前跪下行礼。
皇上嗯了一声,声音威严低沉:“起来吧。”
秦清垂首起身,规规矩矩的立于一侧:“谢父皇。”
皇上问道:“明王妃的病如何?”
“回父皇的话,高热已退下,儿媳又调整了用药,若不出意外,七日后便会好。”
“哦?”皇上来了兴趣:“这么快。”
秦清腹诽,废话,姑奶奶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天才医生。想完了,她又后悔了,得意忘形什么,西桥那边的瘟疫还没控制,保不齐皇上把你发配到那。
皇上盯着她:“上次城外施粥,你表现不错,这次又治好了明王妃的瘟疫,你说,想要什么赏赐?”
哎呦,还有意外收获,赏赐?直接给钱就行。
秦清压下心中的喜悦:“儿媳不敢居功,都是儿媳该做的。”
谦虚,对,要谦虚。
越是想要的时候,越要淡定。明王妃染瘟疫之事,都是暗中进行,不能拿到明面上讲。
至于城外施粥,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才想起来,会不会太晚了些。
秦清还在暗忖,便听到头顶传来欢愉的声音:“闲王府,人丁稀少,朕瞧着别的皇子都妻妾成群,不如这样,朕把米次辅的庶女只给老九,日后多个人照顾老九,你也松快些。”
秦清傻眼,这是什么操作?说好的赏赐呢,怎么一转眼变成了人?
皇上,你确定是赏赐,不是添堵。
“此事儿媳还需与王爷商量。”秦清急忙辩解:“王爷身子不好,能得米次辅抬爱,实属荣幸。想来王爷也会高兴。”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侧妃?秦清冷笑,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皇上似没察觉到秦清的不悦,继续说道:“你们成亲也有半年,上次你说老九的身子大好,如今仍没有好消息。老九母妃去世的早,没人替他安排这些,好在皇后提醒朕。”
皇后娘娘?
昨日太子妃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今日皇上便要为厉修寒纳侧妃,好真巧。
柳媚儿还真是无孔不入,在府里带着不好嘛,非要出来祸祸人。
秦清很多时候不解,她如今已是无颜女,对柳媚儿毫无威胁,为何她还要步步紧逼。若为了皇位,太过牵强。
谁人不知闲王活不过二十五岁。
厉佑安在太子之位久已,背后又有柳家做靠山,任何人无法动摇他的地位,天启下一任皇后非柳媚儿莫属。
而她,已为人妇,不会在与太子有交集。柳媚儿为何死死咬着她不放。
于理不合。
秦清乖巧的迎合,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厉修寒身上。
不接受,不拒绝。
想起刚才米次辅的笑,秦清才明白其中的含义。没想到厉修寒这个病秧子,还有如此美事。
细细想来,厉修寒如今身居京兆府,兼职礼部,说起来权利不小,又是皇子,似乎有人巴结也在情理之中。
皇上倏然开口道:“老九那自会有人去说,你是否同意?”
秦清无语,你们拿孩子的事压她,她还能说什么,不同意?被众人戳脊梁骨,落个善妒之名?她压下心中的火气,微垂的眸子泛着冰冷。
“只要闲王高兴,儿媳就同意。”
皇上见秦清如此乖巧懂事,点点头:“好,你先退下吧。”
秦清转身,没了刚才的冷静。
出了御书房,便碰到皖姑姑,说皇太后命她去请平安脉。
秦清无奈,跟着皖姑姑去了慈宁宫。
长辈之赐不可拒,更何况当今皇上。
到了慈宁宫,秦清上前行礼:“参见皇祖母。”
皇太后摆了摆手,皖姑姑扶起秦清。
“过来瞧瞧,哀家新修建的盆栽。”
秦清无精打采的上前,她那还有心思欣赏盆栽,她家的整棵树都要被别人移走了。
“怎么,不想老九纳侧妃?”皇太后咔的一声,把一根多余的细枝减掉。
秦清心里窝火,梗着脖子道:“我哪敢不同意。”
皇太后未抬头,轻笑道:“听听,这口气,还说不生气。”
秦清心里不舒服,也没了规矩,一屁股坐在矮几上:“太欺负人了,难道我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
皇太后挑眉,伸手把剪刀递给皖姑姑:“就这点本事,怎么和人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