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郡主看了好一会儿,唇角微微勾起,寡淡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就是秦太师的嫡女?”
那笑容冰冷孤傲,不及眼底。
秦清含笑的点头:“是,家父正是秦太师。”
“听说你父亲前段时间为了个外室被削职?”朝霞郡主声音倏然扬高:“倒是让我意外,往日瞧着秦太师温文尔雅,没想到也如此荒唐。”
花厅里的各位亲王妃听出别的意思。看闲王妃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却不知道这位闲王妃因为何事惹朝霞郡主不喜欢,可众人都知道眼前这位郡主脾气本就暴躁,在寺院清修几年非但没有变得柔和,反倒更加古怪难伺候,不由的对闲王妃多了几分怜悯之心。
不过,这想法只是一部分人,至于其他人,比如太子妃,辰王妃到时乐享其成。
闲王府如今异军突起,所折腾不出浪花,可这肚子着实添堵,她们不好触了皇太后的眉头,朝霞郡主可不一定。
瑞康王先后两次救了皇上,如今手握实权,就算真对上皇太后,也能留几分体面,哪像她们。
秦清并不在意,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她也敢炸了你,微微笑道:“皇姑姑说的对,不过谁没个年轻的时候,前几日我还听说寇准弟弟为了个清官,在花船上和人打起来,我当时还和王爷说,年轻真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坐在一旁的文王妃,替秦清捏了把汗,她就知道,这丫头不是吃亏的主,让她意外的是,秦清嘴上功夫这么厉害,三言两句便把朝霞郡主怂的哑口无言。
看着那张马脸,变的更长,不免为秦清竖起大拇指。
朝霞郡主眉头一皱,怒目看向秦清,冷冷道:“就想闲王妃说的,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如今你怀着身孕,还是少操心为好。”
原本还不可定的众人,如今才回过味来。沛河上花船着火的事,因牵扯到三皇子,弄的人尽皆知,至于上面的为了清官打架的事,出了贴己的人,没人知道。
如今被秦清挑明,不断打了朝霞郡主的脸,连带着辰王妃也跟着难看。
想到辰王到现在还不能人道,辰王妃恨不得宰了府中的那几个贱人。
奈何辰王喜欢的紧,辰王妃一直寻不到机会。这口气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如今伤口再次被人撕开,血肉模糊。
倘若不是众亲王妃在,她早发作了。
太子妃倒是听说老三的事,辰王喜欢玩清官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不过一直都在府中,也不曾闹出事来,大家都装聋作哑。
沛河花船着火的事,早在京兆府衙门立案,牵扯的众人都被供出来,谁也没能捂住遮羞布。
厉修寒身为京兆府府尹自然知晓此事,秦清知道内情也不奇怪,不过被这么毫不留情的抖出来,众人还是有些忌讳。
想着日后但凡京兆府经手的案子,估计都逃不过秦清的嘴,日后在遇到闲王妃可要谨言慎行,切勿得罪。
寇老夫人是个心思细腻之人,插话道:“说起来,倒是许久不见准儿啊,那孩子自小就聪明。”
朝霞郡主顺着台阶下,提及儿子脸色缓和不少,寇准是淘气了些,可本事也是有的,手上的功夫,同时撂到四五个人不成问题。
文王妃借机拉着秦清聊天,这样的场合谁会往跟前凑,都是打过招呼后,各玩各的。
“你以前见过朝霞郡主?”对朝霞郡主的敌意,文王妃觉得很奇怪。两人完全没有来往,太师府和郡主府也不曾有过过节,明明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为何朝霞郡主对秦清如此布满,初次见面便如此,其中肯定有隐情。
秦清摇头,朝霞郡主看秦清不顺眼,可寇家可不敢放肆。
孕妇第一次出门,寇家就算在不愿意,茶水各色点心都要仔细检查过才端上来。朝霞郡主背后有瑞康王,寇家有什么。
必定,秦清出了什么岔子,在场的人,怕是谁都逃不掉。
秦清觉得闷,起身道:“诸位慢慢聊,我出去走走。”
文王妃笑着起身:“我陪你去,对了,还没见过寇家的当家主母呢。”
秦清一愣,随即敛下心头的讥讽。
说来,寇家也不是省心的人家。
寇家有三子一女,大儿子寇暮阳、二儿子寇暮萧、小儿子寇暮轩、小女儿寇婷玉。大儿子和二儿子是嫡妻所生,小儿子和小女儿出自现如今的寇老夫人,寇家家主在嫡妻时候,才迎娶的寇老夫人为继室。
老二寇暮萧便是朝霞郡主的驸马。
这样的人家,其中八卦肯定少不了。
寇府宾客如云,走到哪都似有人。
唐梦和冬梅远远的跟在两人身后,却不上前打扰。
“嫂子有话要说。”秦清就知道文王妃不喜屋内的虚伪场面。
文王妃道:“来前我可是听说,寇府的掌家的是老大媳妇傅氏,别看傅氏人前对寇老夫人尊敬,其实巴不得她早死。”
“这是为何?”秦清听了此话,楞在原地。
“还能为什么?”文王妃揶揄道:“寇驸马虽然死了,可有寇准这个儿子在,寇家和郡主府的关系就断不了,到底是亲兄弟,一奶同胞,自然比那隔着好几次的人来的亲切,听说老大走了瑞康王的门路,位置往上走了不少。寇老夫人看着眼红,奈何不是寇大爷的亲娘,说话总少几分底气,这不。”
文王妃扫了四周一眼低声道:“听说,寇老夫人打算把寇老三送进郡主府。”
“还有这样的荒唐事。”秦清略有些吃惊的看着对方。似乎在说如此隐蔽的事,你怎么知道。
文王妃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朝霞郡主如今三十又三,回京后,有人瞧见媒婆往郡主府跑,打听下来才知道,瑞康王打算让郡主再醮。”
“那怎么就扯到寇家小儿子了。”上次文王妃倒是提了一嘴,奈何当时秦清的心思都在米清乐身上,根本没有过脑子,现在想想便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