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甩开苏伏的手,怒声道:“苏伏,你传朕的旨意,叫京畿卫带着人去趟闲王府,把闲王关进刑部大牢,让刑部好好审理此案。”
苏伏公公一怔:“皇,皇上……”
他下意识的看秦清,却见亲王妃不紧不慢站起身,道:“父皇,您是老九的亲爹,你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皇上眸色阴沉:“还不去。”
苏伏公公怯懦的看向秦清。
闲王妃平日里机灵的很,今日是怎么了,说话处处带刺,半分面子都不给皇上。一副和皇上撕破脸的样子。
秦清冷笑:“父皇,您还要在下一道旨,就是连同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关进大牢。”
“大胆。”皇上怒吼一声变了脸:“你居然敢用朕的孙儿威胁朕?”
秦清磨牙,恨不得上前和皇上拼个你死我活,忍,为了孩子,为厉修寒她忍。刚才和皇上斗气是真的,现在的忍也是真的。
她向来不是吃亏的主,可自从穿越过来,处处受制,步步踏错,一直憋屈,她真想翻了自己当皇帝。
这个想法也只是一时。
她知道皇上不会真要了他们的命,想来是受镇北侯的压迫把脾气发在他们这,没法子,虽然她是个不受宠的儿媳妇。
秦清不情愿的跪下:“父皇息怒”
皇上厉声道:“秦清,赐婚的事情,朕可以依着你,你今日指桑骂槐藐视国法,朕也看在你是初犯,不予你计较,朕多方退让,你居然得寸进尺,真当朕不敢杀老九。”
秦清意难平,怒气已经到了嗓子眼,强忍着没有爆发:“父皇,您若真心为老九好,就不该在儿媳怀孕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提侧妃的事情,老九为何杀米清乐,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您明知道他为大局考虑,为朝廷着想,你还故意刁难。”
“如果三堂会审让米次辅获罪。已米家的能力,总有办法证明米次辅的清白,到时候顺藤摸瓜,找出背后真凶,皇上你猜会是谁,大哥?太子?还是老三或是老四?到时候您真的不伤心吗?”
“老九的一番苦心你不了解,反倒一在刁难,都说父皇偏心太子,我看那都是轻的。当初京兆府府尹一职,几个皇子争的头破血流,您推出老九挡刀,现在我们夫妻隔三差五遇刺,现在连肚子里的孩子都差点流产。父皇,您好狠的心啊。”
“大胆。”皇上猛的一拍桌子,振飞桌上的茶盏。
身边伺候的人都惊的齐齐跪下,苏伏公公更是不敢再开口多说一句话。
皇上脸色铁青:“朕最近对你太好,以至于现在都敢教训朕,少在朕面前装可怜,秦清,朕今日告诉你,把朕逼急了,直接让老九休了你,你若敢打朕孙子的注意,我让整个秦家陪葬,这件事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镇北侯功在社稷,朕安慰功臣,何须你一个女子同意,你若有意见,滚回娘家。”
秦清冷眸死死的盯着皇上,扶着桌子慢慢起身:“父皇既然这么说了,那儿媳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她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冷笑道:“既然我马上就不是皇家人了,这肚子里的双生子,我留着也没用,不如提前还给你们。”
“什么?”皇上一怔,指着秦清的肚子问道:“双,双生子?”
秦清道:“父皇难道没发现我的肚子比别人的大吗?”
皇上又惊又喜,可看到秦清那张脸,又气的磨牙,此等好事,怎么就没便宜了太子。
双上子,若上天保佑,是两个皇子,那他岂不是一下子有两个皇孙?
皇上想想就高兴。
秦清立的笔直,直视皇上的眼睛,沉默良久,缓缓道:“请父皇下旨,让老九休了我。”
“日后,您如何处置老九,想为他纳多少个侧妃,都与我无关,皇上终于可以顺风顺水的行事了。”
这句话,彻底表明秦清的态度。
有她没我,有我没她,皇上自己斟酌。
与其把这件事推给老九,让他左右为难,还不如自己主动提出来,让皇上为难。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让她肚子里有人,就是硬气。
皇上眸光阴冷,怒斥道:“朕已经给你选了一条康庄大道,你却非要作死,你以为你能窥探朕的心意?你口口声声说爱老九,那为何不愿意为他牺牲,既然这样你就直接回娘家吧,等生完孩子,朕自有处置。”
皇家的孩子,自认不能流落在外,还是先安顿好秦清,将孩子生下来,然后在说其他,到时候,秦清可能看到孩子的份上,求自己舍不得离开也是有可能的。
秦清何尝不知,皇上的心思。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刚才可以说狠话,可说完后,便没了法子,她的心早颓废的不成样子。
厉修寒是皇子,即便没有受过一日皇子的待遇,可他到底是厉家的血脉,和皇上是父子,别说让儿子为了江上缺个妾氏,就是娶个八十岁的老母亲,厉修寒也必须做到。
秦清此刻才明白,为什么历朝历代的皇子,对皇位趋之若鹤更不惜手足相残,权利有时候,真TM的爽。
她很想体验一把,结果,哼,秦清冷笑一声。
用爱绑架的人生,原来如此痛苦。
今日这个锅,不管是不是她的错,她都要背。
否则日后牵扯出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堪设想。
秦清眼底一热,哽咽道:“父皇保重,秦清就此别过。”
皇上背对着她,一言不发,通身的贵气都难掩冷漠和固执。
苏伏公公扶着秦清出去,欢儿和唐梦在外门等着,冷风吹的她们瑟瑟发抖。
见秦清出来,两人上前搀扶,苏伏公公劝道:“王妃,何苦来着,您这样对谁都不好,不过是个侧妃,即便黎小姐进门,也不会影响您和闲王的夫妻情义。”
这顿鸿门宴,就此了结。
苏伏公公扶着秦清慢慢出了龙云阁,只是秦清脚下一软,站都站不稳。
欢儿一怔:“什么侧妃?”
秦清扶着欢儿的手,疲惫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