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天空,没有一朵云,那万丈光芒似无形的针一般射在人身上,秦清只感觉全身冰了,本能的伸手去拉。
城楼下,传来惊呼声。
秦清趴在城墙上,高耸的肚子如跷跷板,双脚不受控制的向前倾。
“王妃。”
城楼上的众人吓得心都要跳出来。唐梦眼疾手快,包住秦清,怒喊道:“快,把人拉上来。”
辰王妃紧闭的双眸慢慢睁开,抬眼看向握着她手的人,原本死灰的眼底,露出微微暖意:“谢谢你,若有来生,我们做姐妹可好?”
“好。”秦清死死的抓住辰王妃的手,憋得面色通红,看着她绝望的笑容,,眼圈红涩:“我不要来生,今生我还没有好好过,拉住我的手,快上来,你这么死了,你的家人会多难过,还有文,文王妃,你想让她哭死吗?”
欢儿伸手去拉辰王妃,奈何她一心求死,根本不配合。
“不要白费力气。”辰王妃苦笑道:“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以为我能忘记,可闭上眼睛都是他的声音,他在哭,他在怪我。”
“不是,是幻术,你中了凌珊的幻术,你死了她就如愿了。你上来,我们问个清楚?”秦清伸出另一只手,眼巴巴的望着她:“你放心,有我在,定不能让她们好过。”
辰王妃咬着唇,眼泪坠落,喃喃道:“来不及了,是不是幻术已经不重要,我真的累了。”
辰王趁这个空挡,把凌珊拉上来。替她抱扎伤口后,紧紧的把人抱在怀中。
凌姗在他海中哭泣,染满血的手,紧紧握住他,嘴里喃喃自语:“别怪她,别怪她。”
辰王替她擦去脸上的血和泪,重获至宝的抱着她,完全没有理会城楼上危在旦夕的辰王妃。
辰王和凌姗的对话,从秦清的耳后传来,她很想骂他,却不敢开口,她怕,怕刺激到辰王妃,她再松开自己的手。
她全神贯注,死死的握住辰王妃的手,可意外还是发生了。
辰王妃原本紧握的指尖,开始松动,眼底的犹豫之色开始消退,剩下的只是满眼的绝望。
秦清下意识的摇头:“不,不要,回来,回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感觉手上一空,辰王妃那张含笑的脸离她越来越远。
“啊……”秦清声嘶力竭,犹如猛兽挣脱绳索,震得身后的人脊背一紧。她眼睁睁的看着辰王妃的身子往下落。
城楼下的人,齐齐后退。
只见一道黑影飞身扑上前,稳稳地接住辰王妃,然后几个转身,平稳落地。来人抬头,对上秦清那信息的眸子,把人交给身边的人:“照顾好辰王妃。”
话毕,纵身起,直接飞身上了城楼。长臂伸出,把人揽入怀中,怒吼道:“你不要命了。”
站在身后的唐梦和欢儿齐齐跪下:“属下失职,还请王爷责罚。”
重生的喜悦还未来得及体会,便听到身后之人,冷淡道:“你为何要救她,她该死。”
秦清全身的血液滚动,在五脏六腑乱窜,她眼睛落在城楼上的旗杆。
厉修寒叹了口气,转身手腕粗细的旗杆,一抬腿,啪的一声段成两截,随即递给秦清。
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消气就好。
你杀人,我递刀,自家老公就是这么给力。
秦清愤然转身,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恨意和愤怒交织,直接快步上前,手中的棍子跟着落下。
“我叫你眼瞎,不辨是非,我叫你狼心狗肺,我打是你这个渣男……”
辰王被秦清的气势吓的,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他伸手想要握住棍子,却不知为何,半分力气都没有。
秦清每一棍子都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毫无章法,毫不顾忌,有几棍子打在辰王的头上,鲜血顺着脸颊流血来。
凌姗大惊失色,惊呼:“王爷。”然后猛地看向秦清。
“王妃,小心她的眼睛。”身后的欢儿提醒道。
秦清冷笑一声,吩咐道:“把她的眼睛给我蒙上。”
唐梦扯下一块不,上前蒙住凌姗的眼睛。
“你们干什么,王爷,王爷。”凌姗挣扎推开唐梦。奈何她力气太小,根本不是唐梦的对手。
她只听到耳边传来,秦清冷如冰的声音,似恶鬼掐住她的脖子,拉她入地狱:“给我打,留一口气就行。”
唐梦早就看凌姗不顺眼,接过秦清手中的棍子,避开致命的部位,狠狠的打下去。
凌姗捂着肚子哀嚎,仍不忘威胁秦清:“我,我肚子里是王爷的骨肉,你,你不能如此,王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在辰王妃跳下城楼的那一刻,秦清只觉得满眼都是鲜血,辰王妃严重的冷,绝望,无助,都深深刺痛她的心。
是她们,是她们一步步逼的辰王妃跳下去。
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绝望到如此地步。
辰王妃到底做错了,竟然被他们如此糟蹋。
看着凌姗双腿间流出红色的液体,秦清喘了口气,看向身后的男人:“我想去看看她。”
“就看一眼。”厉修寒又气又怒。
他若不是来的及时,秦清很可能和辰王妃一起落下去。秦清不知道,当他骑在马上,老远望见半个身子悬挂在半空的人,他差点晕过去。
秦清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任由厉修寒抱着,下了城楼。
马车上有药箱,欢儿麻利的去取,辰王妃的贴身嬷嬷抱着辰王妃哭,还未复原的伤口,全部裂开,染红了她月白色的衣裙。
辰王妃闭着眼睛,不知是晕过去,还是封闭了心,不愿在见任何人。
秦清蹲下,奈何肚子太大,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感觉屁股下一暖,只见一双手拖着她。她来不及想许多,迅速打开药箱,想让辰王妃服下止痛药,然后开始清理她的伤口。
自始至终,辰王妃都没有睁开眼睛,想失去灵魂的木偶,任由人摆布,不哭不闹,无痛无欢。
秦清见了整个人疼的呼吸困难,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冷漠,把好好的女子逼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