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话出口,凌皇贵妃眼眸低垂,两颊微红,真真应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皇上看着她,眸光中满是眷恋,嘴角微微上扬,竟生出几分欢喜来。
他的香儿,终于想通了。
皇后心里一直憋着火,仿佛这热闹与她无光,谁都不把她当回事,她才是天启的皇后,当朝国母,现在连看孩子一面都不行。
贱人生的孩子就是贱,刚生出来就和自己作对,日后长大了还了得。
想到这一切的荣誉本该是太子的,却被老九抢了先,便恨的牙痒痒。心里更是把柳家和秦家骂了个遍,同样是女子,你看看人家,一生生四个,好上加好,多好的兆头,在看看太子府那些不下蛋的蠢货们,就知道勾心斗角,正事一个都没办成。
想到此,皇后便想到葛芸芊,她倒是希望,太子第一个儿子能从葛芸芊肚子里出来,必定是自己的侄女,她有私心。可她入府也有半年多,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能不着急嘛。
这口气,她一直憋着,如今被凌皇贵妃的话触发,特别是看到皇上看凌香的眼神,当下就忍不住了,她堂堂皇后,再窝囊下去就别活了,冷冷地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也敢当中勾引皇上,没规矩。”
勾引皇上?
凌皇贵妃无语,面露难色的看着皇上,那楚楚可怜的眼神,似乎在解释,我没有。
皇后这话太不得体。
尤其是在供奉厉家祖先的地方。
凌皇贵妃不过说了句孩子可爱,后面的话,却是皇上说的,两人心意相通罢了,算不上勾引。
但皇后不同,她是太子的母妃,天启的皇后,本应该最稳重端庄的人,却说出这样的话。
勾引皇上?这是打皇上的脸,当着厉家祖先的面,这是说皇上昏庸无能,沉迷女色。
皇上的脸色当下沉了下来,眸色阴冷的瞪向皇后,让人如坠冰窟,皇后身形一颤。
皇后自知说错话,她就是觉得委屈,她堂堂天启的皇后,被一个妾夺了统领六宫,如今连说话都被皇上揶揄。因此,皇上冷冷的扫过来的时候,她依旧不为所动,大有,你废了我啊。
皇上没说话,皇太后却缓缓的站起身,吩咐道:“走吧,皇后跪在这,向列祖列宗请罪。”
说完,皇太后抱着核桃往外走。
皇后惊的脸色煞白:“母后。”
“叫我太后。”皇太后冷冷道:“哀家平日里对你太过宽容,才让你目无礼法,皇后是天下的皇后,天启的国母,并非天子一人,若是天下人不喜欢,换了便是。”
换了?
一句话让皇后抖如筛糠,崩溃的摇摇欲坠,差点昏死过去。
但是,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连养在她膝下一年的厉修寒都不曾开口。
大家随着皇太后出去,只留下岐公公在这。
岐公公喟叹一声:“皇后娘娘,您这是何必呢,二皇子是太子,您又是皇后,身份尊贵无比,为何要惹皇太后生气。”
皇后许久脑子才清醒过来,倏然惨叫一声,瘫软的倒在地上。如泼妇般在厉家列祖列宗面前嚎嚎大哭。
岐公公见了,冷眼道:“皇后娘娘,您还是跪着吧,日后有您受苦的时候。”
皇后见岐公公走了,倒清醒不少,她自知这会就算是闹翻了天,也没有人会管她。
皇太后下旨,谁敢违抗。
皇上嫌弃她,凌香打压她,最可气的是,连平日里长袖善舞的闲王妃都不曾为她求情。
半生筹谋,胜利就在眼前,她却功亏一篑,皇后不甘心,她的儿子才是太子,凭什么让一个贱人的儿子夺了风光。
她慢慢站起身,纤细的手扶了扶鬓角,冷声道:“刚才是本宫失态,回头自然会向皇太后请罪,今日是本宫孙儿的弥月之喜,自然不能少了本宫,我不能贵在这。”
厉修寒养在皇后膝下,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她这个祖母当定了。
说着,她咬着牙往外走。
岐公公知道皇后娘娘的性子,也不敢阻拦,只是摇头道:“娘娘,何必呢?皇上和皇太后正在气头上,您只要跪一跪,便能给皇上找个台阶下,何必现在去触皇上的眉头。”
皇后不听他的话,兀自往外走。
她没有去任何地方,直奔皇太后的寝宫慈宁宫,没有皇太后的准许,谁也不敢放她进去。皇后便在宫门外守着,等着各宫的娘娘们都送了祝福给四个孩子,她才上前,把提前准备好的四个长命锁挂在孩子脖子上。
四个孩子身上全是各种的长命岁,如意牌,金光闪闪,已经戴不下,皖姑姑把众人的长命岁只是在孩子脖子上放一下便收走。
凌皇贵妃别出心裁,送了如意圈,上面刻着长命百岁,平安如意。四个孩子喜欢,皖姑姑便没有摘下来,如今刚好和皇后的长命锁刚在一起,皇后的锁牌显的特别小气。
皇后心里窝火,不管怎么说,她才是四个孩子的祖母,凌香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不下蛋的老母鸡,她就算在不喜老九,那也是养在她膝下的孩子,关凌香什么事。
贱人就是贱人。
可这时候皇后不敢造次,毕竟在闹下去,她没有好果子吃。
內侍们送闲王夫妻和四个孩子出宫,在宫门口鞭炮声震天,闲王一家六口上了马车,浩浩荡荡的直奔太师府。
满月回娘家也是大事。
如今二房没有当家主母,三爷又瘫在床上,欧阳氏根本无心管理太师府,老夫人亲自上阵当家,准备点心瓜果招待亲朋好友,所以闲王夫妻到了太师府,热闹非凡。
秦正廉自从知道三房的事情,便歇了心思,加上他本就对秦清不好,心里很是忐忑,唯恐齐王杀个回马枪,把太师府连根拔起。
思虑过甚的结果就是病了,所以当四个孩子回门的时候,他强撑着出来见客只等着孩子收了礼物,放了鞭炮便回去歇着。
二爷不在,三爷瘫痪。
好在大爷不计前嫌,早早过来,帮着张罗,陪亲朋好友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