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梦洁吓得大叫一声,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胡妈妈赶紧披衣进来,一边给她擦汗,一边喊着彩英替她换过干爽的内衣,连被褥也一起换过:“小公主,怎么了,做噩梦了,不怕不怕呀!”
外面有嘈杂喧嚣的人声传来,好像把安宁也吵醒了,安梦洁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果然安宁衣服没披好也急急的跑了过来,一下把安梦洁抱到怀里,担心的拍着安梦洁的后背:“梦儿,姆妈在。”
一个噩梦惊动了那么多人,看来自己穿越过来,胆子还真小了。
一个男人站在后面,穿着一件玄色绣金长袍,没有束发,脸上微有倦色,他的唇抿着,从南宫羽这角度仰视,脸部的轮廓显得有些凌厉。
睡不好,能高兴吗?胡妈妈和彩英赶紧行礼。
说实在的,要不是胡妈妈拜他,安梦告真不觉得这就是皇帝,跟在安宁后面,就像一个满腹床气的男人,和上次在慈宁宫高高在上的形象不一样。
皇上淡淡的撇了安宁一眼,轻轻拍着她瘦弱的肩膀:“你陪着梦儿睡一会吧?我先早朝去了。”
安宁点了点头,谢过陛下。
慈母多败儿,安梦洁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保不准长大也是一个受父母宠爱的纨绔子弟。
过了一会,外面好像下起了雨,安梦洁躺在安宁的怀里,心慢慢安定下来,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眼前不停的回闪出梦中女孩拿竹蜻蜓的那一幕。
天真的快亮了,有宫人来传让安宁过去。
胡妈妈已经撩起帐子,安梦洁有点担心,几年都没事,这才拜了一次就来事了:“姆妈,我也去。”安宁一边整理好衣服,一边打起精神:“梦儿你先睡会,姆妈去去就来。”说着吩咐胡妈妈照顾好安梦洁,自己带着彩英匆匆往外走去。
红菱睡在别处,闻讯赶了过来,听说安梦洁做了噩梦,赶紧熬好安神茶端过来,胡妈妈坐在床边,一边问了声:“娘娘走了?”
“走了,公主的安神茶,润两口吧。”
大概那茶真的安神,安梦洁没多久就模模糊糊有了睡意。
雨水似断线的琉璃珠子一般从檐前落下,淅淅沥沥地越下越紧,胡妈妈望着黑沉沉的雨幕,一边担着心:“老天保佑,保佑安娘娘平安无事!”
谁也没想到太后一大早会让安宁过去,是因为什么?自古后宫就是个阴森可怖的地方,稍有行差踏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胡妈妈,娘娘这一大早过去干嘛?”
胡妈妈摇了摇头。
“来传话的人…………”
“可还有说别的?”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太后的命令谁敢违抗?”胡妈妈叹了口气。
红棱恨恨地说:“一定是那个格格,我就看那个丫头不是安分的主,别又惹了大祸,牵连了娘娘……”
过了很久,安妃终于回来了,跟着去的彩英回来说陈妃和宁妃不知道和太后说了什么?太后训斥安妃不懂礼法,疏于管教。
疏于管教,大家马上明白过来,这是把赵离的事情,扣在安宁的头上,看来格格的名声是第一要紧的。
彩英鼻子酸酸的,替安宁感到委屈。
每个人的心里也不舒服,主子被太后训斥,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娘娘,”胡妈妈以前可是侍侯过太后的人,好歹了解一些太后的脾性:“这次太后不是对您来的。”
“您的意思?”红棱惊讶的问道。
“肯定赵离的事情,让陈妃和宁妃知道了,故意找事呢?所以太后有怨气没地方发,只好找个替罪羊,训斥了娘娘。”
“不是朝娘娘来的就好。”彩英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梦儿。”安宁一幅没事的样子,她摸摸安梦洁的头,逗着她:“如果明天天气好,姆妈就带你玩去。”
第二天,天果真晴得像一张蓝纸,蓝纸上停留着一些细碎而洁白的白云,随风缓缓浮游着。
安守轻轻牵起安梦洁的手,领她向花园里走去,彩英和红棱跟在身后。
花园一派繁华似锦的景象,各色的花儿竟相开放。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就扑面而来,有的妩媚动人,婀娜多姿,有的生机勃勃,瑰丽多彩。众人望着这些花枝招展的小花,不禁眼花缭乱。
“娘娘您看那粉嘟嘟的花不错,我去采些来吧?”红棱说道。
“好,”安宁点了点头,拉着安梦洁走进一座凉亭,坐了下来,和彩英一起看着她采花。
“红棱,那个红色的也不错,你多采点,回头我找两个花瓶插上。”彩英在旁边笑道。
“行,你有多大磨,我就使多大力。”红菱做了一个鬼脸。
“娘娘,你看她,就会贫嘴。”彩英笑道。
“什么人敢在御花园采花!”不知何时,花坛那边站了一个人,月白色长袍清雅,衣襟淡飞,他的嘴角含着一种玩味的微笑,淡定的目光让人捉摸不定。
……
红棱一惊,怎么也想不到后花园的花还有人看守,这下子人丢大了。
“娘娘在此,你是什么人竞敢前来冒犯?”彩英倒是临危不乱,高声呵斥道。
少年顺着她的眼光注意到了凉亭中的贵人,把手中的花放了下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见过娘娘。”
对方是一位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手里拿着一盆花,脚边放着泥筐,眸子里的眼神没有慌乱,是不是见着贵妃的衣着打扮,有些敬畏。
安宁看了一眼他:“不知这儿的花有人看守,冒犯了。”
“彩英,别吓着人家。我们在这儿歇一会儿就走。”安宁淡淡说道。
“红棱,娘娘让你别采了,回来吧?”彩英知道娘娘是个息事宁人的主子,与世无争,当然更犯不着和一个园丁生气。
“奴才秋原,是王府的管家。”
“管家?”安宁也楞住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