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你的仆人!”想起这个女孩形如鬼魅的身手,云香的脸上露出激动的表情……这样的高手,竟然还愿意和自己一起,如果当时她没有选对,那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
“为什么要做仆人,我们早已是朋友。”眼前的少女眉目狡黠,露出可爱的笑容。
“好,那我要像你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女人!”云香眼里含着泪:“草原上的兔子既使有雄鹰,也都向往自由的天空。”
“那我们就做个自由的兔子。”眼前的少女轻笑:“只是,现在还不是时侯。”
“是的,这里的防卫森严,根本没法出去,没有敕令,身手再好也是白搭。”云香有点心灰意冷的说道。
“不要丧气,”白与做了个鬼脸:“我们早日争取走向自由的天空。”虽然身体还小,不可能发挥出全部的力量,可是只要长大,就有机会……
“好,那我等着,”云香心中充满了希望,想着这个自由也能有一天像白与的那句以暴制暴,直接带着她打了出去。
只是没有……地方可退的人?出去也是只有死路一条。
自己的家在哪儿?云香想道。
白与呢?忽然失踪,想必帅气的欧阳一定在四处寻找她,何况还有背负的血海深仇,家国仇恨……那个穿越之前就一直纠葛的少女,仅见过一面的孪生姐妹……小桥流水的清丽佳人……
白与忽然失了神。
秋王并没接待她们,只有四大侍女之一的秋水静静注视着殿下并肩而跪的两个女孩。
一弯新月挂在天边,清冷的光芒照在两个笔直的身躯上,令人侧目的英气,如利刃新发于硎。
“果然是良材,塔克世大人费心了。”高高在上的女子颔首而笑,似乎颇为满意。
“谢侍者,此乃属下应尽之职。”一向高傲的塔克世露出谦卑的表情。“此二人已经通过了奢血营的考试,请秋侍者依例赐名。”
赐名。
从拥有自己的名字到一个虚无的编号,还要经过汗水和鲜血,白与并不想拥有这种福气。
高座上的侍者略一沉吟。
“就,”
“侍者大人,请等一下!”白与仰脸高声说道。
如若不是亲见,秋水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女孩,竟敢在大殿上大声喧哗。
“不需要秋侍者赐名,我有自己的名字。”白与不卑不亢的说道。
“大胆!”一旁的塔克世喝道:“侍者面前也敢放肆!”
虽然这里不乏精灵古怪的天才,可是如此大胆,秋水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看向白与的眼光有了兴趣:“听你说话是……中原人?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与,她叫云香。”白与慢声细语道。
“回侍者,他是殿下亲自点名从中原擒回的奴隶之一。”塔克世战战兢兢的说道,生怕一个不慎连累到自己。
“好,从今天起,白与直接入入精英班。“看着眼前与众不同的女孩,秋水笑了一下。
“云香进入竞赛班。”
训场很大,分成不同的区域,除掉以前最差的草场,也就是云香最初呆过的区域,怪不得初见云香头上有根草在上面晃悠。
便是根据不同层次的人在不同的区域受训,年龄从几岁一十三岁不等,不少是自小便到了这里,进入了这地狱般的锻炼,日复一日的残酷的搏杀打斗,早就磨得任何人没有了感情,有些经受不住,死在这里,有些是经历了无数次生死,眼神冷漠得没有一丝感情的杀手,麻木而机械,仅剩下本能的听凭号令的攻击。
震慑各国,令七国闻名色变的细作杀手,都是这样训练出来。
逃不掉,要么是死,要么撑下去,站到最后。白与一直这样鼓励着云香。
这是一年第八百场,白与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挑战。
整整一年的训练,一起进入精英班的人终于剩下了十个人。
与两百名金牌班自小训练出的少男少女一样,白与也成功晋入奢血营,等待的,是更为残酷的厮杀对决。
在训练的间隙,奢血营的少男少女有时私下议论,好奇的的揣测今后的命运。
据说从奢血营中走出去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成为翰林班的正式杀手,只有特别出色的人才会跻身于四大弟子,那是教中最顶尖的杀手,仅有4人,直属秋王,连三大长老都不敢小视。
只要能从奢血营出去,就要享受美酒鲜花,锦衣豪宅,殷勤解意的侍从仆人,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地位,以及被众人礼敬的目光。
在这里,真正的杀手不叫杀手,是极有地位的细作,派到各国担任重要的任务,和军政要人、社会名流都有关联。他们用生命鲜血换来了国家的安宁,换来了各国的臣服岁贡。
细作,是少年们虚幻美梦的唯一支撑,在血与痛的锻炼中仅有的希望,寄望于那一线天窗开启后的喜悦。
听着耳边对于未来的憧憬,白与如平常一样,不再说话,她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突如其来的哨声打断了众人的训练,所有少年男女迅速都站成整齐的队列,肃手而立。
一个容色清丽的少女缓缓踱步,审视着下面的尽心调教的一群少男少女,如同看一把刚磨出利刃的弯刀。
“秋王圣谕。”她的声音柔和动听,空气静滞得却没有任何声音。“从今日起进行为期三十六日的对决,最后胜出的五人可以获得面谒教王的机会,脱离金牌班,成为教中正式杀手,你们该庆幸,不是每年都有这样的运气。”
她的话语缓缓一顿。“不过这也说明……从现在起,你们以后就可以进入翰林院。”她冷锐的目光突然在白与的面上一顿,又一一扫过沉默的人群,“谁能活到最后,谁就能成为离教主最近的人,也有可能成为四侍之一。”
三十六日。
时间很长,很漫长。
没有人能睡得着,每一天都在煎熬和恐惧中度过,一起受训时日不短,尽皆清楚对方的手段,在琢磨着用最快的方法杀掉前一分钟还是朋友的敌人。
二百一十人中,只取五名。
令他想起幼年听说过的养獒之法,把刚出生的九只小犬关在密闭的房间,任他们互相嘶咬残杀,活下来的便是獒。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试炼,只是更加的漫长,更加面临人性的挑战。
看这些命如草芥的少男少女用生命的本能把伏杀,毒杀,诱杀,搏杀,挑战到最高的极限,然后在这个极限中一个又一个倒下,鲜血像泉水般在训场中横流。
他突然觉得很无聊,还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单,很想砍掉施令者的脑袋,更想砍死那个用局外人的冷漠,掌控一切的秋王。
可首先,必须让自己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