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两人开始在这庙宇的墙沿徘徊,可是任凭怎么找,也找不到出口在哪里,差不多已经心灰意冷的时候,突然的看到一个人影朝我这边飘来,我旋即瞪眼怒视,可是那人影越走越近,等我看清楚她的模样的时候,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她穿一件紫色的衣服,看样子是个现代‘人’,模样很俊,没有露出唬人的样子吓我和老谢,它看了看我,神情很是怪异,片刻后流露出一丝友好,应该没有恶意。
只见她朝我勾了勾手指,然后轻飘飘的往另一个方向飘去,我正准备迈开步子跟上去,老谢一把抓住我的手,紧张的说道:“别过去,危险,会着道。”
见我迟迟没有跟上,那女鬼转过身,继续朝我勾着手指,似乎很不开心,我叹了口气和老谢说道:“我有种感觉她是在帮我们。”
老谢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道:“你别傻,别犯浑。”
我笑了笑,或许到了这个没有任何办法的地步,只能凭着感觉走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要信命”
老谢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拦着,接着我跟着女鬼的指引,走了上去,身后的老谢突然提醒道:“万一你走出去了,记得到车子上的箱子里找出扮演包拯的那个傀儡,然后到这里来。”
我点点头,跟上了女鬼,真的,我总觉得这个女鬼我在哪里见到过,可是一时想不起。所以有种直觉,她会帮我。
随着它的步伐没多久,果然出现了一扇大门,她忽的拉起我的手,一跃而过,我的乖乖,果真走出了庙宇,虽然外面依旧一副死气沉沉,虚浮飘渺,可是总比呆在庙里头要来的舒服。
我向女鬼拱手致谢,她微微一笑,辅以那模样,也是百媚顿生,虽然是个鬼,但骨子里的模样还是那么的美艳,与她一起,倒没有了丝毫害怕。
转过头,准备朝来路折返,回到车子旁边。
老谢刚刚跟我说,让我取出车子上扮演包拯的那个傀儡,用意为何,暂时我不知道,但是他既然那么说了,相信自然有他的道理,只可惜,这折返的来路,路在何方。
女鬼继续拉扯着我的手,冷冰冰的,她似乎准备带我走出去,一番欣喜,可是正这个时候,几个张牙舞爪的恶鬼出现了,幻化着一副唬人的模样朝我两着直奔而来。
模样虽然唬人,可是因为之前已经见识过,倒有了一丝免疫,没那么紧张,但旁边这个女鬼可不同了,见它们几个过来,害怕的要命,卷缩着身子,松开了我的手,呜呜奄奄的悲鸣着。
我猛地暴起,摆出一副盛气凌人,威严不可触犯的模样,拍着胸脯,不退反进,迎着那几个恶鬼走了上去,那几个恶鬼愣了一下,停住脚步,面面相觑,缩回了舌头,诧异的瞪我,见它们瞪我,我立马又是吼吼,咬牙瞪眼,作恶一番,他们恍惚间呜呜呜的叫着,慢慢的往后退,我愤然的举起胳膊做了一个要揍它们的模样,转瞬间四散逃窜而去。
女鬼有些后怕,我向她微微一笑,她腼腆的笑笑以示回应,接着,她继续拉着我的手,欲带我走出这个幻境当中,触碰到它的手依旧是那么冰凉,可是我却从心里觉得是那么的温暖。
几经周折,终于走了出来,载着戏班子道具的车子就在一旁,慌忙爬到车上,翻箱倒柜起来,甚至来不及向一旁的女鬼道谢,独留下她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继续看着我。
打开其中一只箱子,整齐的堆积着无数的木偶。
包拯,包拯,我默念着,一个个的翻,运气不错,没翻几个,就翻出了那个额头雕刻有月牙印,满脸黝黑的傀儡,身上穿着琳琅满目的朝服,头上戴着官帽,全身上下都有细线缠着。
兴奋的从箱子里头拎起这个木偶,忽的听到旁边的女鬼大吼一声,旋即消失,没想那么多,火急火燎的提着木偶重新往刚刚的道路走去,没有考虑待会来路会不会又消失不见,只是一个劲的觉得,老谢让我拿这个傀儡过去,就一定有办法。
不多时,来到了庙宇门口,再次入内,迎面而来的老谢喜出望外,兴奋的说道:“那东西真的帮你走出去了?”
我点点头,从身后拿出木偶,他激动的说道:“快快,你爬到戏台上去,把包拯从戏台上拎出来,过一个场”
于是箭步上前,冲到戏台上,就在那些东西怒目瞪我的时候,把包拯从帘子后面拎了出来,顿时一片哀嚎,寒风骤起,刮的我睁不开眼,可是瞬间过后,阳光直射,刺的眼睛生疼。
与此同时,我居然站在车顶上,手里提着个木偶,而老谢气喘咻咻的靠在马路一边,至于其他人似乎睡着了,在车里呼呼的打起呼噜,而班主夫妇同样用一块遮风的毯子盖在身上,躺在车子的后头呼呼沉睡。
老谢和我相视一笑,他说:“我们九死一生,他们不过是一场梦境,就算醒来也记不得多少。”
我感慨一笑,抬手看了看表,不过中午11点半,其实根本没有多少时间,车子停在一侧顶多也就五分钟左右。可是经历的事情,却让人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巡眼观望,前面的山坡上有一处公墓,整齐有序的排列着。
心里总归唏嘘感慨无言,重新上车,发动了车子,开了一段路后,老张醒过来胡咧咧的说道:“还没到啊,我都睡了一觉醒了。”
我和老谢面面相觑,坦然一笑,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再提也没什么意义。一边开着车子,一边想,到底是我和老谢两人着了道,还是所有人都着了道,这个很难说清楚。
回想当时,是因为憋不住想尿尿,于是车子靠边停了,再之后,就进入了无限的循环路,然后就是接下去的情况。
与此同时,想到了那个救我的女鬼是谁,终于想到了,此前可能是因为紧张,害怕,脑子不够用,而此刻静下心来,她不正是我第一趟出车去杭市拉萌萌尸体的时候,路上遇上交通事故,让我捎她一段路的那个紫衣女鬼吗?
想想真的是,我捎了她一段路,她今次帮了我,所谓因果报应不正是如此,不知道如果她没救我走出幻境境,我没拿上包拯木偶,之后会发生什么状况,也许没事,也许后果很严重,但是不论如何我得感谢她。
后来的日子,我找机会问老谢,为什么包拯一出现一切都安然了,他说:“包拯是阴阳两界判官,白天断阳间事,晚上断阴间事,我们遇上鬼打墙,这些脏东西见了他能不怕吗?”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可是我又问他:“那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之前进入循环路的时候不用他,反倒进入那个虚境之后才用。”
他自嘲一番道:“当时没想到”
我有些无语,总归这算是不错的结局。
下午1点,拉着戏班子回到了村子,村民早已搭好了戏台,两点随着一声锣响,新的一年菩萨戏正式开演,似乎昭示着新的一年,我们这些人儿都能风调雨顺,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