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怎么回事,过道上脏不脏,快起来。”
我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这个护士,这是一张熟悉的脸,两个小酒窝,明眸闪亮,它正眨巴着眼看着我。
我不敢置信,喜极而泣的喊了一声:“青青”
她狐疑的瞪了我一眼道:“地上脏不脏啊,还有,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看你穿着病服,是哪个病房的,赶紧回去躺好。”
我破涕而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青青,我就知道是你。”
谁知她愤然的甩开我的手,没好脸色的骂了我一句神经病,转身离去,转角处另一个护士和她打起了招呼。
我清楚的听到了别人喊她的名字——上官青。
她不是青青,但是她又是青青,不但长的一模一样,就连名字都差不多,我不可思议的笑了笑,上天为什么要开这样的玩笑,这预示着什么,是馈赠,还是煎熬。
随后的几天,叶军身体逐渐的好转,应他自己的要求,他也搬到了我这个病房和我作伴。
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虽然此刻我俩依旧还在病床上躺着,但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不会有大碍。
每日里病房里都会有亲戚朋友来探望我俩,拎着一大堆的水果和营养品。
趁着没人的间隙,我意味深长的问叶军:“花和尚啊,如果我说我梦到过你爷爷,而这一次把你从黄泉路上拉回来,是你爷爷教我的办法,你信吗?”
叶军不以为意的笑说:“信啊,有什么不信的。”
我煞有其事的笑了笑,准备把玉佩还给他,虽然这玉佩已经没有了意义,但是毕竟是他爷爷留给他的,可是叶军没要,他说以前只当是借我戴一阵,如今却是真正的送给了我,我不要,他就翻脸,最终无奈,我继续收着。
期间他的家人们不断的向我致以感谢,当然了,总也有好奇我是怎么救活叶军的,每每这时,叶军的父亲总会黑着脸呵斥:“不该问的就别多问,都是屁话。”
我知道其实叶军的父亲何尝不好奇,他虽然没有得到家里的传承,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多少也是知道有些奥妙,而这些奥妙偏偏又不能拿到桌面上来说。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车祸在我身上留下的伤已经差不多全部愈合,用不了多久就能康复出院。
这一天是礼拜一,医院的护士小组换班,之前负责我这个病房的小护士换人了,和叶军打趣道:“这丫头片子挺可爱的,突然去了别的病房值班,倒有点舍不得了。”
叶军鄙夷的说:“你该不会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也不瞧瞧你那德行,配得上人家吗?”
俩人嬉闹时,病房门口进来一个白衣大褂的天使,她的手里端着点滴和针筒。
“方金水,躺好,屁股撅起来,打针了。”
这是这个礼拜换班负责我这个病房的护士,她有一双明亮璀璨的眼睛,两个酒窝一深一浅。
她出现的瞬间,我整个人拘谨了起来,收起了刚刚的玩世不恭。
纵使她戴着口罩,可那副面孔却早已深入我心,怕是我这一辈子都难以做到忘怀,无法想象人间居然会有一个和我梦中倾心的女子长的一模一样。
上官青熟练麻利的注射着药水,瞟了我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她也想起了前些日子,在走廊上的邂逅。
我微微的把身子侧向了她,极度难为情的拉下裤子,露出了屁股,这真是尴尬的一幕。
恍惚间,一阵刺痛从屁股上传来,忍不住疼的‘啊’的叫了一声。
她嘲讽道:“多大的人了,打针怕疼,还好意思喊。”
她缩回身子,冷冰冰的说道:“行了,把裤子穿上吧。”
我不免反驳道:“不是,护士小姐,前几天给我打针的小姑娘可比你温柔多了,也没那么疼啊,你这不会是故意的吧!”
上官青瞪着我,把体温计插在了我的腋下,耻笑道:“怎么的,不服气,我可没其他小姑娘那么温柔,落在我手里,那也是你的命,等着吧,明天我让你尝尝什么才叫扎针。”
我一脸黑线,旁边的叶军则笑的咯咯作响。
上官青白了他一眼道:“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小心牵动伤口。”
叶军吐了吐舌头。
上官青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不是说她多么的刺人,反倒是有一种格外的俏皮,让人又爱又恨,这个礼拜,我和叶军没少被她‘欺负’,不过对我而言,恍惚间,总觉得她的出现是一种冥冥中注定的事情。
几天后,我先一步出院,而叶军则还需要留院观察几天,正常人出院总会感到雀跃,可我却像是脑子坏掉一样,心里有着微微的不舍,毕竟离开医院,离开病房之后,我便不能见到这个处处‘刁难’我的青青。
出院后在家休养的日子,县城里出了一件大新闻,说在某个地方发现几座唐代古墓,而且接下来就有省城来的考古学家欲对它进行挖掘。
经过打听,这墓穴正是青青它们的墓穴,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第二天我驱车赶往那处,果然已经有很多看热闹的人相继进山,走了半天来到那处,所谓的考古学家在警方的配合下,拉起了隔离带,来观望的人们只能远远看着。
我忽的冲进隔离带,大吼着:“不能挖啊不能挖啊”
旁边立马有人把我控制起来,我一边喊着不能挖,一边喊着青青的名字。
当天我被派出所的人带去,一直关了我三天,第四天出来的时候,有消息说,那几座墓穴里头根本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以考古队已经撤了,我火急火燎的再次赶到那里。
有很多新土,但是墓碑什么的都被安回去了。
眼泪忍不住落下,抚摸着青青的墓碑,黯然心碎
过了会,又给每个坟墓上了香,烧了纸,夜幕降临的时候才独自离去。
当晚,平昌王和父亲出现在我梦里,平昌王居然向鞠躬感谢,说我拼命保护他的墓穴,让他很感动,我无奈的说,不还是没保住吗,平昌王哈哈笑说,那些都是假墓穴,真正的墓穴并不在那里。
我庆幸的同时不免感到诧异反问“那真正的墓穴在哪里呢。”
平昌王说我以前我还在那里住过呢,我不断反思,总算想起来了,不正是当日车祸醒来,不远处的那几个小山丘。
不禁耐人寻味的笑了笑,父亲也跟我说了很多,平昌王还对我父亲说,说他生的儿子原来还不错。
他说完这些就从我的梦中消失,想起青青,忙问青青呢,青青在哪里。
梦中黑暗处传来笑声,平昌王的笑声,我父亲的笑声,随后是一句:“你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回顾梦中琐事,回顾此前更长的那个梦境,或许对于梦中的点滴,已经无须刻意的去辨别真假了,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何况这也仅仅是我的‘梦’而已。
起床洗漱一番,正准备去外面吃饭,堂哥却给我打电话,让我一起吃饭,说是庆祝我安然出院,给我接风,穿好衣服,来到说好的饭馆,推开包厢的大门,里头坐着我堂哥,我堂嫂,还有一个她们医院的护士——上官青。
走进包厢的瞬间,我和上官青两人免不得一番惊讶,异口同声的说道:“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