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潜水器材价钱后的村民们对购买潜水器材的兴致明显不高。
村长又问了项阳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后便放过了项阳。
村民们不感兴趣项阳正好乐得轻松,项阳是真不想趟这趟浑水,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跟村民们告别,跟自己父亲、大伯一起朝家里走去。
项父明显还在生闷气,一个人背着手走在前面。
项阳大伯则跟项阳并排走着,一路数落着项阳的不是,项山教训起项阳来没半点的膈应,农村向来有长兄如父的说法,项阳他爷爷走的早,严格来说项山才是项家真正的一家之主。
项阳不管大伯说什么都乖乖点头应着,一直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才突然站住,脸上表情变得非常严肃。
“走啊,站着干什么?脸上这幅表情,说你两句你还来气了?”项山没好气道。
走在前边的项父也回过头来,一脸阴沉。
“爸,大伯,你们知道这是什么龙虾吗?”项阳边安抚着在自己怀里挣扎的法国蓝龙,边轻声问道。
“蓝色的龙虾,大伯以前也没见过。”项山没听出项阳语气的不对,竟然真开始琢磨这究竟是只什么龙虾,怎么是蓝色的。
倒是项父盯着项阳看了一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两步就走了回来,低喝道:“这龙虾很值钱?”
“法国蓝龙,我手上的这只至少值一百万。”项阳直接道。
“多,多少?”项父声音一个哆嗦,差点被吓过去。
项伯也是徒然瞪大双眼,盯着那只法国蓝龙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一百万,只有那些真正闯荡过社会,受到过社会的毒打的人才知道一百万究竟是一个多么沉重的数字。
一百万,可以轻易在二线大城市里买一套房子,改变全家人的命运。
一百万,可以轻易压垮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压垮家里的顶梁之柱。
拿项阳的三叔在电子厂上班来说,算上加班工资每个月到手大概只四千来块,就算拿根绳子把脖子扎紧了,不吃不喝也要二十年才能存够这笔巨款。
“它真的值一百万?”项父经历了人生从大悲到大喜,脖子都红了。
“具体值多少我也说不清楚,但一百万已经是我对它最保守的估值了。你们不知道,法国蓝龙是世界上最珍贵的龙虾之一,普通几两重的价格就仅次于55cm以上中华景秀龙虾,达到几千块钱一斤,至于我手上这只这么大的......”项阳摇摇头,法国蓝龙能长到这么大堪称奇迹,不真正发生交易是很难估算出价钱的。
“咳,项河,小阳,你们看这也快到你们家了,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项伯艰难地移开目光,他现在的心情也难以平静。听项阳说完项伯已经有些相信这只龙虾能值那么多钱了,他觉得在这种时候自己再留在这里会不太好。
“大伯,你不能走。”
“大哥,你先别走。”
项父跟项阳几乎异口同声,项伯发愣看着二人。
“大伯,我打算趁着今天晚上请老乡们吃饭时候把这只龙虾给卖了,但我怕来交易的老板耍什么手段,所以能不能请你在我家里呆段时间。”项阳恳求道。
“今天晚上这么多老乡在,我借外面那些人一个胆他们也不敢耍什么花样,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要真起什么冲突了村民们不见得一定会全心全意帮咱们,大哥,今天晚上你一定得留下来帮我们。”项父也开口道。
“最好能将三叔也叫来。”项阳补充道。
平常人家遇到这种事情可能第一个防着的不是外人而是亲戚,但项家不一样,项阳爷爷过世得早,十岁的项伯带着八岁的项父讨过饭,还要照顾当时才五岁的老三,项父跟项阳三叔几乎是项伯给拉扯大的,项家一直传到项阳这一代都无比的团结。
这也是为何项阳这么在意村里人对自己家的看法,在有能力收购海产品时却把利润大头让给村民们的原因,村民们再刻薄,那也是供他项阳上了大学的村民,村子再穷,那也是养活了他们项家的村子。
“不仅要把老三叫过来,我家里那两个猴崽子也得叫过来。”项伯没项阳那么多花花肠子但却懂得一个道理,办这种事情时候人越多就越有威慑力,对方就越不敢耍什么花招。
项伯说的那两个猴崽子是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是项阳的堂哥项晨,一个是项阳的堂弟项辉。
项晨是一个性格豪爽的渔民,项辉由于小时候项伯疏于管教学坏了,现在在村里不太受人待见是个烂仔。
三人一合计,立即分头行动。
项阳回家守着法国蓝龙,项父去项阳三叔家接项母跟项阳三叔,项伯则去找项晨跟项辉。
项阳家厅里摆着不少的大木盆,每个木盆里都盛着海水,这是项母弄出来暂时养放收购来的那些大龙虾、梭子蟹的。
回到家,项阳直接把家里最大的那个木盆里的三只大龙虾捞了出来丢到旁边养梭子蟹的木盆里,然后又用鼻子闻了闻木盆里的海水确定没有变味后才将法国蓝龙给放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后项阳才给李超打电话。
项阳打电话去时李超正在龙城市最大的水产批发大楼顶层的一间办公室里求人,“张老弟,你一个搞批发的拿着那块鱼鳔真的没用,转给我吧?”
“屁话,黄唇鱼的鱼鳔能救命,这种东西你跟我说没用?”张启程半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黄唇鱼本就数量稀少,而且近些年被列为了保护动物,现存的黄唇鱼鱼鳔那是真的卖一块就少一块,张启程也是运气极好才收购到一块黄唇鱼的鱼鳔,是绝对不会卖的。
“来,尝尝,我专门跑到湄潭那边收的顶级贵州毛尖。”张启程端起茶几上的一个紫砂茶杯示意道。
“你这是端茶送客?”李超狐疑看着张启程。
“是真想请你品品这茶,算了,你不喝我喝。”张启程仰头一口将紫砂杯里的茶水喝干净,还砸吧砸吧嘴,文绉绉道:“好茶,吾生平独好绿茶。”
李超抽了抽嘴角,恰好这时候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李超拿起手机先看了眼来电显示,轻轻皱了皱眉后才选择了接通。
“什么?超过十斤重的法国蓝龙?”才听电话里说了一句,李超就蹭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