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谢千澜心里一缩,想将双臂挡了回去,却见叶逸舟眼眸一闪,一道犀利一闪,将她的下巴捏地更紧。
谢千澜用余光一闪,有些惊慌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呵 。”
叶逸舟冷笑一声,从衣襟处拿出一块灰色的帕子,眉目紧皱了下,一点一点地将这傻女人的下巴擦拭掉。
不一会,那满满挡挡的油渍已经不见了,只见叶逸舟放下了手,淡漠地回应道:“蠢女人,吃个东西都弄的那么脏。”
“诶!”
闻言一听,谢千澜立马不服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进宫有多少事情我要替你办,都快饿死我了。”
叶逸舟眸光一闪,负手而立地站在那道:“你进宫就是跟人比赛投壶?”
谢千澜眉眼一蹙,笑了笑道:“你知道了?”
“你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本王不知道也难,你倒是会利用本王的身体,竟然替别人出头”
“诶!”谢千澜嘟哝着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镇北候有多可恶,居然敲诈了景行五千两黄金,五千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呢。”
谢千澜伸出五个手指,挡在叶逸舟的面前不服气的反驳着。
“那也不关你的事。”
“这怎么不关我的事,景行虽然说吊儿郎当点,可到底也是我皇第,平日也帮我了不少,我当然要拉他一把。”
叶逸舟眉眼一挑道:“宫里人多口杂,本王就怕你将自己陷入泥潭。”
“怎么说?”
谢千澜眨了眨眼,迷糊地说道:“怎么说啊?”
“镇北候是大公主的驸马,大公主是什么人,你应当清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萧景宇不知道在私底下弄了多少勾当,你根本不知道,你还是小心点。”叶逸舟站在那,昏暗的光线将他的整张脸勾勒得无比清明,他默叹道。
镇北候当初和谢千漫联姻,就是当初看重了皇家的权力,这些年,他仗着驸马爷的身份结党私派,贪权名利,私底下又背着大公主谢千漫养了不少外室。
这些叶逸舟没跟谢千澜说,只是点拨了几下,一来是因为她是女孩子,这些勾心斗角的事让她少听,免得到时候她思想复杂了。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性子纯良,总归是要保护她的。
“真的?”谢千澜眸子转了转,闪过些复杂的情绪,然后淡声地问道。
“嗯,有些事过来问我先,再去做。免得到时候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叶逸舟那双黑眸深深得望着她,一瞬间将她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谢千澜一听,紧紧得盯着他,然后将头重重地点了点头,很是认真地应了一句:
“好!”
••••••
过了五日,这一天是大长公主的生辰。
大长公主是皇帝的长姐,年纪也算的上快五旬多了。她性子淡漠,常年不问宫中和世外之事。
当年和驸马成亲之后,两个人的感情可谓是琴瑟和鸣,天尘良配。可惜造化弄人,驸马因病而逝,因为给大长公主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再加上,小郡爷英年早逝,更加让大长公主心如死灰。于是这些她常年,吃斋念佛,过着极为节俭的生活。
太后念及大长公主伤痛,于是每三年给大长公主办一次盛宴,一来也不打扰她清修,二来多些人过来,也让她心情好些。
这一日。
公主府里张灯结彩着,十分的热闹,整个府内被摆满一盆盆鲜艳的芍药和牡丹,终归让原本素雅的府内增添了一丝的热闹。
红色的丝绢更是挂满在屋梁上,更是显得十分的喜气。
此时,只见那些宾客,将那一份份厚礼送了过来。而那大公主正坐在椅子上不咸不淡地含笑着回应着那些宾客。
谢千漫正穿着一身紫衣锦袍站在跟前,朝一旁一身白衣的谢千语一望,便将手里的那份锦盒递到了大长公主的面前,妩媚道:
“皇姑母,这是我特地让景宇从北方的雪莲山带来的千年人参。我听说你身子骨不舒服,近来思绪还是少想些,空了让下人拿去炖了炖,精神也会好些呢。”
“好,好”
此时,已经长满白发的大长公主盛情难却,随即只好含笑着,用手拍了拍千漫的手背淡淡道:“漫儿向来孝心,本宫也明白。本宫没什么心愿,就希望你们将自个过好就行。”
“皇姑母,你放心,我们向来不会让你操心,不像某些人。”话音一落,谢千漫立马和一旁的谢千语相视一笑,闪过一道犀利。
“什么?你是说?”大长公主这才回过,问了一句。
“姑母---”
谢千语随即捏着帕子,柔声道:“皇姐的意思,我们你就不必担心,不过,近来宫里发生了些,姑母还是不要过分担心呢。”
“什么事?”
长大公主淡漠地挑着眉问道。
谢千语故作低头不语,而那谢千漫更是侧眸回避。长大公主眉目立马蹙在了一起,声音冷声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姑母,你还是别问了,若是问了,我们怕您生气呢。”谢千语站在那轻声细语着,那幅模样瞬间惹得周围的人闪过一片心疼。
“皇姑母,主要是我们怕说了惹您生气,您常年以佛灯为伴,打搅你清修可是不好的。”谢千漫那双狐狸眼转了转,妩媚笑了笑,立马闪过一片犀利。
“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长大公主笔直地坐在那,手里正捻着一枚佛珠子,她神情淡漠道:“虽然说我常年不问世事,但到底是皇家之人。”
“若是有什么事,涉及到皇朝之事,本宫也自然要过问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三妹妹她。”谢千语顿了顿,低头不语的,好似可言又好似不可言明。
“千澜?”长大公主挑了挑眉:“那丫头性子有些任性,难不成又犯了什么事不成?她从小就在宫里肆意妄为,怕是又闯出什么祸来?”
“呵呵!”
谢千漫用手轻轻地拍了拍长大公主,轻声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们小的,平日里就算痛骂也算疼爱我们。可就是那澜儿啊,也太任性了。”
“前些日子,她不是刚和摄政王成了亲嘛。那摄政王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谢千漫说道这句的时候,谢千语整个人闪过一丝的暗茫“她那日刚成了亲,仗着自己是摄政王妃,便在学堂上二话不说的将千婉打了,如今那千婉的脸上还有重伤挂着呢。”
“喔?”
“是吗?”长大公主思绪一挑,用余光扫了一眼四周,默叹道:“怪不得,近日她母妃派人传话,说是婉儿不过来了。千语可真有此事?”
“是呢—”
谢千语低着头,温柔清浅道:“千婉的性子,姑母你也是知道的,就是偶尔不懂规矩。可是那日千婉只是在学堂上随便说几句,那三姐的脾性一下子在她的脸上打了一巴掌,最后还起争执,立马让婉在地上跪了三个响头呢。”
“此事可是千真万确?”
长大公主眼眸中立马闪现着火光,将手里的那串佛珠放了下来,捻拨到手腕上,整双眼睛紧紧地逼视着他们。
“真的呢。”
谢千漫此时笑了笑,那双狐狸眼转了转,她翘着兰花指在那含笑着:“所以啊,婉儿这几日吓得都不敢出门了呢。她生怕再次碰到三妹。若是这张脸被她毁了容,可是不好的,毕竟千婉可是未阁之女呢。”
“混账东西!”
长大公主立马用手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拍,那道眉目立马蹙在了一起:“她平日在宫里嚣张至极,母后和兄长也向来疼她,仗着自己的身份便在宫里肆意妄为,还有没有皇家之女的风范了?”
“真是不知道先皇后温柔贤淑,端庄懂礼,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如此刁蛮任性之人,简直还有没有王法?难不成她仗着自己的恩宠,就可以随意将你们姐妹欺负了?”
一袭之间,身后的婢女看着长大公主生气的模样,都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
谢千语和谢千漫更是得逞一笑,朝对方相视一望。
“皇兄也真是的,居然还将她赐婚给那摄政王。那摄政王心思歹毒,残害忠良,不知道杀了多少条人命,岂又是绝佳良配。”
“若是让这两个人在一起,岂不是天下大乱了?”大长公主一脸愤愤不平地坐在那,向来淡然的脸上被气的涨红。
谢千漫朝谢千语飞快的挑了一眼眉,随即轻声哄道:“好了,好了,皇姑母,你别生气了,有话好好说嘛。”
千漫将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轻声哄道。
“这怎么不能生气呢?本宫向来恩怨分明,是非憎明,她这般不知道礼数,以后再皇宫如何立足,如何走地直—”
长大公主胸口此起彼伏着,那双眼睛更是瞪大了双眸,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皇姑母,你别生气呢。”
谢千语将步子往前迈了一步,温柔轻声道:“你若是有什么话,以后就慢慢说呢,你身子骨不好,以后还是缓缓,别把自己的身子气坏了呢----”
长大公主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端起一杯放在桌子上的茶盅喝了起来,缓声道:“终归是你们两个懂事,也没让你们母后操心,也没人长辈操心啊。”
“哎---”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脑海里闪过先皇后国色天香的容颜,心中颇为无奈着。
谢千漫和谢千语更是相视一往,一道得逞从两个人眸间狠狠的闪过。
空气里一片凝固。
忽然间,门外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三公主到,摄政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