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7分在花滑比赛中已经是很大的分差,在短节目出现5分以上的分差,都足够第一名拿到断崖式的优势,架不住张珏今年破了短节目世界纪录,他就是这个领域的最强者,能接近他十分以内,都是一线的水准。
教练们这才发现,其实通过赛场的历练,金子瑄的心态已经比以前强得多,以前的他要是赛前被压迫,还不知道能崩成什么样子,但现在大家已经可以通过威逼利诱让他爆种了!
金子瑄打了个激灵,连连摇头:“不会不会,我、我不敢!”
什么叫不敢啊?张珏心里黑线,面上还一副鳄霸的模样:“我陪你练了那么久的四周, 你要是这个当头给我掉链子……”
乔教练摩拳擦掌,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而这一届全锦赛的名次等于能否前往索契参加冬奥。
金子瑄迎风流泪,他也不想紧张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啊。
众所周知, 张珏很擅长给自家的队员打鸡血, 徐绰每次比赛前,一旦她表现出精神状态不好的迹象,张珏就会视情况以安抚、威胁、训斥等方式让她打起精神来,犹记得本届总决赛正式开始前, 徐绰才练成4t, 那阵子走路都飘,结果被张珏逮着一顿骂,小姑娘立刻从天上掉下来, 脚踏实地的做完一套体能训练,心态也回来了。
山大王气场的张珏在收拾心态不对劲的队员时总是十分利索。
乔教练看他这样不行,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鹿教练:“鹿哥, 可以让你家张珏再骂小金一顿吗?”
鹿教练:“啊?”
但他表现得好的前提是压力不大。
在乔教练的请求下, 张珏拧着金子瑄到没人的地方, 黑着脸:“你小子,这次比赛不会又抽吧?”
张俊宝低笑一声,他也是退役的花滑选手,一双脚比张珏的还丑,经历的沧桑也更多,可谁叫他们选了这样一条路呢?
张珏换上新的创口贴,穿上厚厚的棉袜,套上最喜欢的毛毛拖鞋,披上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在舅舅的掩护下离开了场馆。
其实对于国内的花滑四项来说,一号种子选手都是不用比也知道的,像张珏、徐绰这批一哥一姐,即使他们不参加全锦赛,上头也会安排他们去索契,真正要争的还是二号、三号名额。
而女单那边情况还特殊些,由于去年徐绰并未升组,女单那边的世锦赛排名并不好看,冬奥名额只有一个,从一开始就属于已经拼出高级连跳、3a和4t的徐绰,争都没得争。
徐绰心里也苦,其实她还挺想有队友陪她一起去索契比女单的,毕竟要是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她就得独自全勤团体赛的短节目、自由滑,自己还要在个人赛争金牌,就说这安排合理吗?她的体力和精力也是有限的好吧!
他捏了捏右脚脚尖,大拇指上贴了创口贴,等将之撕开,就露出其下粉红的肉来。
张俊宝蹲着给他换药:“你练4lz练得太狠了,点冰时的力道又大,脚尖会负荷不起的。”
张珏撇撇嘴,看着自己已经有些变形的脚:“是啊,我的脚丑死了。”
和金子瑄不同,张珏在比国内赛的时候基本没什么压力,所以也有空和朋友约着出去玩,教练们看这孩子今年又是备战高考,又是冲击奥运也过于劳累,很愿意在这个时候松松手放行。
12月底的北京冷得不行,风呼呼的吹,能把皮肤都吹得裂开,秦雪君开了辆二手牧马人在路边等着,张珏钻到副驾驶上坐好时,被车内的暖气熏得浑身舒适。
少年稀奇的摸着车座:“这就是你新买的车子呀?”
秦雪君应了一声:“是啊,原来那辆在开业余比赛的时候耗费太大,已经报废了,只能换一辆新的。”
秦医生今年20岁,两年前就考了驾照,平时闲的没事会去参加业余的赛车比赛,也会给张珏兼职个司机的位置。
见张珏很喜欢这辆车,秦医生说:“等过两年,你也可以考驾照了。”
张珏嗯了一声:“是啊,对了,驾照是怎么考来着?我记得是分等级的,不从事赛车手职业,也不做货车司机什么的,考个c1就够了吧?”
秦雪君想起张珏以前自告奋勇帮他修电视,结果半天修不好,脾气上来了直接一巴掌呼上去的行径,觉得这孩子耐性不是很好,遇上车子熄火的问题说不定又是一巴掌呼车上。
他好心建议道:“你还是考c2吧,这个更好过,而且自动档的车比较适合你。”
c1驾照可以开手动档和自动档,c2只能开自动档,但后者不容易熄火,让张珏去考c2,无疑是放过他自己、也放过车、放过驾校教练。
张珏对这事不懂,有经验的秦雪君这么说,他就跟着点头,他又问道:“你室友呢?”
秦雪君答:“他最近和学姐一起在深夜蹲教室里玩笔仙,后来不小心被门卫关教学楼里,吓坏了,现在只能躺家里喝汤。”
张珏喷了出来:“认真的?哈哈哈哈,对了对了,和他一起玩笔仙的学姐不会就是给他割痔疮的那个吧?”
秦雪君肯定的回道:“就是那位,老徐还是喜欢她,追对方好久了,这次一起玩笔仙,也是他听说学姐喜欢一些惊悚游戏才特意安排的。”
张珏闻言沉默一阵,反问:“可是如果是在教学楼里玩笔仙的话,他们难道不会觉得比起召唤出能回答问题的鬼,更可能召唤出那些徘徊在学校里的前辈吗?”
水木作为国内出名的名校,曾出过许多学术泰斗,万一用笔仙招出了他们,然后泰斗们一问“孩子你学习怎么样啊?”“这个知识点掌握的如何啊?”你是答还是不答,跑还是不跑?
秦雪君顺着张珏的脑袋一想,也跟着乐了。
秦医生之后载张珏去了后海,两人钻进一家酒吧,在吧台后面搬了小板凳坐好。
调酒师斜他们一眼:“来看兰润他们表演呐?”
张珏笑呵呵的点头:“是啊,润哥说他写了新歌,叫我来品鉴品鉴现场。”
调酒师嗯了一声:“我们老板心脏病入院了,你要不要问问你妈,去看他一下?”
张珏回道:“我妈和我提过这事,她说我可以去看,所以我前天就送了个果篮过去,也是那时候和润哥碰上的,不过你们老板都不敢和我说话诶,我只好坐一边找话题聊,等我提起摇滚的时候,他又突然滔滔不绝讲了两小时……”
以张珏的体感,和他那位生父相处真的好累哦。
调酒师嘴角一抽:“他平时不这样的,可能是在你面前紧张。”
不过看张珏的表情,他对于生父并不亲近,但也谈不上排斥,就是正常的面对陌生人的态度,因着一点血缘,所以会在对方生病时去露个面。
调酒师在心里感激张青燕女士的宽容和大度,让他家老板不至于明明有儿子,却在住个院连儿子的面都见不着。
张青燕是老板写在遗嘱上的名字,而张珏更像是这两个已经分手的前夫妻间仅剩的联系。
秦雪君对此没有别的想法,无论他的父母以后要过怎样的人生,他们的遗嘱上都不会出现秦雪君这三个字,他是被抛弃的孩子。
此时舞台上响起一阵贝斯独奏,一米七九的张珏扒着吧台,露出半截帅脸,就看到他堂哥一米九八的伟岸身躯,以及被粉丝们誉为国内最帅贝斯手的俊脸,而一米九六的秦雪君蹲他后面一手果汁、一手饼干,安安静静的填着肚子。
酒吧内一片喧闹之声,张珏拿手机拍了几张照,准备之后发给润哥,证明他真的来过,然后也蹲着和秦雪君啃果盘。
吧台之外,灯光不知何时变得柔和起来,场内放起了慢歌,兰润和他的老板手拉手进了舞池,相拥着缓缓移动脚步,头靠在对方的肩上。
张珏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靠秦雪君肩头,眼睛一眨一眨的,作为运动员,他的作息总是十分规律,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已经睡觉了。
最后他的脑袋也靠在秦雪君肩上,秦医生动作一顿,顺手将外套披张珏身上,因着瓦西里的建议,张珏这一年也有尝试通过香水的味道,来让自己的表现力更加成熟,现在他的身上就喷着罪爱。
在酒水与水果的香气间,那一缕香气渗入了秦雪君的鼻间,他垂眸,正好看到张珏长而翘的睫羽。
那一刻,不管场上的观众们是否觉得这个赛季的张珏变得成熟,但秦雪君却是真的意识到张珏长大了。
只看外表的话,张珏已经是那种很让人心动的男孩子。
最后张珏是被秦雪君背回去的,他也不知道秦医生心里想了些什么,只觉得自己出门玩了一趟,紧绷的弦得到了放松,因而状态大好,在全锦赛以从容写意的姿态,轻松摘取了这一年的金牌。
至此,张珏距离成年组的大满贯就只差一枚世锦赛金牌,以及一枚冬奥个人赛金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秦医生,你说张珏只看外表已经长大了,也就是说,在您的心理,张珏的内里还不算长大吗?
秦医生:他的内里还是着急了就拍电视的熊孩子吧。
金子瑄, 关键时刻总是支棱不起来的前.内战之王,与樊照瑛一样拥有全锦赛冠军的头衔,虽说他拿这个冠军的时候, 张珏正在养心脏,导致他的金牌含金量同样被质疑过,但小金在国内赛的表现的确很强。
唯有张珏最淡定,甭管是谁陪他上冬奥,他都是会把重点都放在个人赛上的,团体赛他就上一场短节目。
比赛结束后,张珏找了个地方盘腿坐好,将冰鞋脱下,嘶了一声。
小金一下子就精神起来,直接在短节目打破了自己的个人最佳纪录,只低了张珏7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