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施施然道:“牺牲泰兰德,你不愿意对不对!”
伊利丹眉头一挑,那还用说?
不过此刻他也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并没有再发难,关键是,真要打起来,他不一定能赢。
东方昶嘴角一扯,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意:“怒风家族的双标,还真的是一脉相承啊,你以为你能比玛法里奥好到哪里去?你所谓的牺牲一切,也不过是因为牺牲的根本就不是你真正在意的东西罢了,一旦真的要牺牲你在意的人,你比谁都急。”
“承认吧,你从来就不想守护世界,拯救世界,也没想过要做什么英雄,你只是想讨好泰兰德而已。”
“因为她想守护这个世界,所以你告诉自己你也要守护这个世界,因为她的丈夫是个救世英雄,所以你也想证明自己并不比她丈夫差。”
“你想拯救这个世界,只是因为这个世界有她,仅此而已!”
“而我们,我曾那么信任你,我曾以为你会带领我们走出困境,拯救我的子民。可实际上呢,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死法,从死于嗜魔症的折磨,变作成为你的炮灰......我那死去的几万同胞,说来可笑,不过是你取悦泰兰德的工具人罢了!”
“恐怕,在你心里还觉得这些人能有废物利用的机会,应该好好感谢你呢?!”
“但是,你不知道,这些人在我心里有多么重要,他们中的每一个,每一个都比你的泰兰德重要得多!”
“轰!”
这些话,如一道道惊雷炸响在伊利丹心头。
你所谓的牺牲一切,不过是因为被牺牲的,都不是你真正在意的!
你想拯救这个世界,不过是因为这个世界有泰兰德!
废物......利用!
真的如此吗?
伊利丹委顿在地,他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任何词句。因为东方昶说得一切,都是他心里的真实写照。
他依然记得,当一万年过去,在冰冷寂寞的守望者牢笼中响起泰兰德的声音时,他是多么的欣喜若狂。
“因为我曾在乎你,所以我会为你杀光那些恶魔,但我做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你,我不欠我的族人任何东西......”
那时,他对泰兰德这样说。
他并不是一个会去计较发心这种东西的人,过程和手段对他也毫无意义,只要结果是好的就够了。
因此,牺牲谁,放弃谁,都不重要。
活着的人,是他可以继续利用的,而死了的,那叫物尽其用。
但如果要牺牲的是泰兰德呢?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当东方昶**裸地把这个问题剥开了摆在他面前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理直气壮。
正如东方昶所言,他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双标党。
看着被怼得无话可说的伊利丹,玛维的心头有种从未有过的畅快。
没错,就是这样的,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可我刚刚怎么就没说出来呢?
啊,我这该死的口才!
下次一定要好好发挥。
卡波妮娅则不在意背叛者如何想,她的眼里,始终就只有一个东方昶罢了。
殿下,他是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会有这么痛的领悟。看着族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他的心里恐怕比谁都要难受吧,该死的沃雷塔尔,该死的......
真实叫人心疼!
“堕落者何必妖言诡辩,你背叛了伊利丹是事实,伊利丹为这个世界做出了莫大的贡献也是事实,有这些便已足够。”
就在此刻,泽拉终于再次出声了。
这场仪式一波三折,局势的变化,早已如脱缰的野马,不知偏向哪里去了,而现在,是时候让命运回归到它应在的轨道上了。
与祂一样傻眼的,还有吴阙,他还指望着靠这段剧情刷足声望呢,结果眨眼之间凯尔萨斯和伊利丹却打起了嘴炮。
这特么什么神展开?
好在还有泽拉这个场控在,此刻他听泽拉开始cue流程,惹忍不住打起了精神。
“来了来了!”
吴阙:“过去的已经过去,圣光会让你获得新生!”
泽拉:“过去的已经过去,圣光会让你获得新生!”
泽拉:“???”
有毒吧,没完了是不是?
你这样我这仪式还怎么继续?还要不要继续了?
伊利丹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吴阙,又不无怜悯地扫了泽拉一眼,按照之前这些人的供述,这句话之后,便是这位圣光之母的死期了。
他不是信命之人,也不认为自己想做什么说什么,会被一款游戏左右。
不过如果泽拉胆敢真的对他做点什么,他不介意照着剧情走个过场。
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泽拉的九枚玻片猛然往外一括,身影也忽然之间变大了数倍。
而随着祂的身影变大,琉璃般的圣光化作丝丝细雨,落在伊利丹身上,将他禁锢在原地。
吴阙:“预言必须实现......”
泽拉:“预言必须实现......”
泽拉:......
吴阙:“过去的已经过去,圣光将让你获得新生!”
泽拉:“过去的已经过去,圣光将让你获得新生!”
“噗噗噗!”
“库库库......”
“泽拉:你是我带过最差劲的一届天命之子!哈哈哈哈哈......”
“这招真的太损了,你就不怕泽拉发飙吗?”
“怕啥,祂还能杀了我?你是不知道,这声望刷起来可快了,我这声望都快尊敬了!”
我去日怒堡第一天声望就崇敬了!
张茗默然不语。
“胆敢对圣光不敬者,不可饶恕。”
听着此起彼伏的笑声,和玩家们的窃窃私语,泽拉终于忍不住了,一声怒音之后,一枚玻片凌空,射出一道金色锁链,将吴阙锁在半空之中。
吴阙:???锁我干嘛,我又不是伊利丹,泽拉你是不是玩不起?
“阿巴阿巴阿巴......”
看他说不出话,泽拉这才满意地将光雨重新汇向伊利丹。
“圣光会治好你的创......“
泽拉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见一道剑光划破虚空,向着束缚吴阙的那枚玻片斩去。
“砰!”
玻片炸裂,化作点点金光消散长空。
光雨顿挫,泽拉的身形凝滞半空,琉璃金光猛然间一暗,通天彻地的梵唱也消散一空,化作一声痛苦的哀鸣。
“你做了什么?逐日者,你竟然胆敢残弑圣光之母!”
图拉扬顿时怒不可遏,灿金色长剑铿然出鞘,在他身后,圣光军团的战士们齐齐拔剑,仅剩的两架光铸机甲也调转了炮台。
“做了什么?”
东方昶面沉如水,“图拉扬,你侍奉这名邪神,是要和万灵众生为敌吗?”
图拉扬的气势顿时一窒,他想说泽拉不是邪神,可此刻就连他自己,也要竭尽全力,才能抵抗那种对泽拉发自内心的厌恶。
东方昶不理会图拉扬,他一步一步走上前来,脸上的怒容几乎能将虚空都冻结成冰。
“你还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圣光之母吗?”
“你以为你对我做的事情,对辛多雷,对太阳井所做的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吗?”
“胆敢在我面前伤害我的子民,你是想找死吗,邪神泽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