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意微愣,下意识地抬眸看向傅西洲,而傅西洲同样看着她,那样深暗的目光,让她莫名地慌乱,她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躲避开他的视线。
她伸手抚过孩子的头,笑了笑道,“你这小脑袋里面都装的什么啊,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太多了,知道吗?别胡思乱想,妈妈没有和爸爸吵架,我们好好的。”
“真的吗?”克瑞斯半信半疑地抬头,看向傅西洲。
傅西洲走过去,把克瑞斯从地上抱起来,“当然是真的,今晚爸爸和妈妈就搬到一起睡。克瑞斯也和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好。”克瑞斯一张小脸上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意,搂住傅西洲的脖子。
看着父子两个抱在一起的模样。
萧知意突然觉得,傅西洲似乎比她更会哄克瑞斯开心。
也许是男孩子吧,更容易对父亲产生依赖感,而母亲的肩膀总是稍显单薄的。
因为傅西洲承诺了,为了不让孩子失望,晚上的时候,萧知意只能搬回主卧,好在孩子躺在两人之间,缓和了一些尴尬。
克瑞斯的头枕在傅西洲的手臂上,被傅西洲搂在怀里,脸却看着妈妈的方向,听着萧知意给他讲故事,只是,听着听着,眼帘越来越沉重,很快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萧知意捧着图画书,灰姑娘的故事讲到结尾,她说,“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萧知意放下了书,才发现克瑞斯已经睡着了。
但傅西洲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唇角含着浅浅的弧度,壁灯的微光之下,他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往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和,那种柔和,暖暖的,让人很舒服。
如果,如果他们之间从没有过林贝瑶,那该多好。
“克瑞斯睡了。”她说,然后把图画书放在了一旁。
傅西洲微笑,“结束了吗?你讲得真好听。”
萧知意没理会他,伸手关掉了壁灯,侧身躺在克瑞斯身旁,闭上了眼睛。
屋内出奇的安静,昏暗之中,她感觉到一直温暖的手掌,轻轻地触摸着她的侧脸,并逐渐向下……
他的指尖在她锁骨处停留,萧知意再也无法隐忍,伸手按住了他的手。
昏暗之中,她睁开眼帘,晶亮的眼眸在月华中闪动着夺目的光芒。
“傅西洲,你别太过分了。”
“嘘,小声一些,别吵到孩子睡觉。”傅西洲轻声道。
萧知意受惊般地推开他的手,背转过身,不再理会他。
而傅西洲的手还是从身后伸了过来,环在她腰间,把她和孩子一起搂入怀里。
这一次,萧知意没挣脱,她不是不想,而是克瑞斯夹在两人之间,她只要一动就会把孩子弄醒。
所以,她只能被动地被傅西洲抱着。
并且,一整晚僵硬着身体,几乎没怎么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体都酸疼得厉害,倒是身旁的那对父子,看起来神采奕奕的。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啊?”傅西洲见她漂亮的眉心紧蹙,担忧地询问道。
“没事儿,没睡好而已。”萧知意回答,穿鞋下床,准备给父子两个做早餐,却被傅西洲拦住了。
“没休息好就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带克瑞斯出去吃,然后再送他去幼儿园。”傅西洲说完,把克瑞斯从床上抱下来,带着他洗漱,换衣服,然后父子两个一起出门。
出门前,克瑞斯还不忘在萧知意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妈妈,你在睡一会儿,我和爸爸去幼儿园了。”
“嗯。”萧知意点头,回吻了他一下,然后看着克瑞斯牵着傅西洲的手一起离开。
萧知意重新倒回在床上,一整天睡得浑浑噩噩的。
直到房门响动,她都没有察觉。
傅西洲脱掉身上的西装搭在一旁,来到床边,“知知,怎么还不起床?午饭吃了吗?”
他掀开蒙在萧知意头上的被子,才发现她一张小脸通红,额头滚烫。
“萧知意,你知不知道你在发烧!”傅西洲剑眉深锁,手掌抚在她额头上。
萧知意大概烧得迷糊了,眼帘半阖着,目光迷茫地看着他,嘀咕了句,“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
“知意,别睡了,我带你去医院。”
傅西洲掀开她身上的被子,胡乱地把外套套在萧知意身上,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快步向外走去。
萧知意高烧三十九度八,好在发现得及时,否则就要烧出肺炎了。
她躺在病房中挂输液,傅西洲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地守着。
“知意,感觉好一点儿了没有?”傅西洲的手掌一直抚在她额头上,挂了滴之后,她的体温稍稍地退下一些了。
萧知意意识已经清醒了,只是头像炸开一样地疼着,她微眯着眼眸看着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也不说话。
傅西洲握着她柔软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地亲吻,“干嘛这么看着我?不认识啦?”
萧知意的手掌从他掌心间抽离,目光温温冷冷的,“公司不是很忙吗?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不用留在这里的。”
“高烧三十九度了自己还不知道,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都照顾到医院里来了。知知,这些年你一个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傅西洲语气颇为无奈,并打开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食盒,盒中是温热的粥。
“饿不饿,吃一点儿吧,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萧知意有些吃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推开他递到唇边的粥,“我不饿。”
“不饿也要少吃一点儿,乖,听话,把嘴张开。”傅西洲再次把勺子递到她唇边,像哄孩子一样的哄着她。
而萧知意并没有张嘴,她看着他,眼中雾蒙蒙的,却非常坚定。
“傅西洲,你不需要对我这么好,我也不需要你对我好了。”
傅西洲眸色暗了几分,把食盒放在了一旁,淡然说道,“难道对你好也有错吗?”
萧知意紧抿着双唇,似笑非笑,极是自嘲。
既然不能爱上,当初就不该对她好的,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给了她一个温暖的胸膛,让她在毫不设防之下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