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刚才没听清,你要说什么。”
容九问得越发温柔,李凯旋越是觉得头皮发麻,边说边往后退,退无可退摔下了凳子,“你别过来!”
容九轻笑,坐直了身子,“就这么点胆子还敢放话追杀我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我追杀你又不必亲自动手。”
“是打算悬赏吗?”
李凯旋见容九那不屑的模样,也被激起了火气,“我李家还是不缺这几个钱的!发布个悬赏令对我来说,有什么难。”
“行吧,出什么价格。”
“好,容九你这是打定主意要跟我撕破脸了是吗!”李凯旋掀了桌子,可用力抬了一下发现是一块整体的石头,抬不动,他转而掀了容九的酒壶跟酒杯,凶狠地甩下一句,“你等着,我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
容九无辜地目送他离开,“我说得很含蓄吗?”
白凌懒懒地开口道“是很含蓄。”
容九无奈地看向树上的白凌。
她明明开的是诊费,他翻什么脸。容九琢磨着要不要把人叫回来,还没出声,院子里就出来两名女子。
一大一小,都十分年轻,挡在了李凯旋的前路上。
“李凯旋。”
少女微微含笑的声音,并不响亮,但李凯旋就是站在了那儿,一动不动。
“李凯旋,你又到处破坏我姐姐的名声!”
小女孩的高声响起,李凯旋低头看向小不点庄柔柔,瞪眼道“臭丫头!我什么时候败坏你姐姐名声了!她本来就是我未婚妻!”
李凯旋单手指着庄昕昕,“她就是跟我李家定下联姻的女人,是李家将来的少夫人,你别动不动就冲我吼,我不怕的!”
李凯旋哼了一声,斜眼扫了一眼庄昕昕,同步同脚地走开。
庄昕昕自嘲地笑了一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李凯旋背脊一僵。
“李凯旋,想要跟我们做兄弟,你就得学会打架,记住了,从今往后,我们就是落木城的一霸,你如果不欺负这个女人,就别想跟我们当兄弟。”
“呿,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吗,老子这就干掉她!”
“卧槽,大少爷你又输了。”
“大少爷又输给庄昕昕了!”
往事附上心头,李凯旋扭曲着脸庞回过身,恶狠狠地啐了口,“庄昕昕,我告诉你,我不是怕你,我是还没……”
“还没什么?”
“还没有……”
还没有什么,李凯旋也说不出来,他涨红了脸,“问什么问,反正我李家已经向庄家下聘了,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未来的李少夫人,良辰吉日我已经看好了,下个月就娶你过门!”
“你不认也得认!”
“你过份,你这是要让我姐姐守活寡!”庄柔柔生气地道。
“怎么,她打了我那么多次,我就让她守一辈子活寡如何。”
“大哥不会答应的!”
“他答不答应有什么所谓,跟我们李家定下婚约的是你们爹啊,不是他庄予正!”李凯旋仰天狂笑,笑得极其嚣张。
世人皆知庄家一门传承“琴攻”所向披靡,继承庄家血脉的子女亦是唯一拥有能与宁家,风家,里斯家三家相媲美的强悍天赋。
因为他们的灵魂境界非常强!
庄予正,庄昕昕一出生就是灵境的灵魂之力,在成年时举行成人礼还曾被人预测已然步入天境,是庄家这一代最优秀的两个天才。
然而比起庄予正的父母早逝,由爷爷抚养长大,庄昕昕却过得异常悲惨,原因在于她有一个叛徒的爹!
她的父亲庄正义在二十年前为掠夺庄家的传承琴谱,设计害死自己的哥哥嫂子,之后盗了庄家琴谱入了东凤国麾下,十多年来,勤修琴意的庄正义已然是东凤国旗下的一员大将。
而出自庄家的庄正义对本家却没半点留恋之情,这些年寻到机会就不断地打击庄家,把自己的父亲气到重病不说,两个女儿也不管不顾地丟在庄家多年。
不过庄昕昕在八岁前,并不生活在庄家,甚至没人知道她的存在,是在八岁时,她自己抱着刚出生的妹妹,只着单衣,浑身伤痕地站在庄家大门前。
那时候大家才知道,她是庄正义的女儿。
东凤国名楼艺伎之女。
出身卑贱。
李家在向庄家下聘书被庄予正拒绝,但是东凤国的庄正义不知道从哪儿听到消息,得知是跟沈家有亲戚关系的李凯旋想要迎娶自己的女儿,不辞万里送信而来,千恩万谢地应了这门亲事,同样的,也要走了李家的聘礼。
提到庄正义的名字时,李凯旋看到庄昕昕的娇躯晃了晃,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但是他不想放手。
他一放手,庄昕昕就跑了。
李凯旋笑完就跑了。
心虚的。
“我嫁。”
庄柔柔哭叫道“姐姐!”
庄昕昕摸了摸庄柔柔的头,回身凝视着李凯旋,对上他转过来惊愕的脸,庄昕昕笑着说,“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说这句。”
“我答应嫁你。”
李凯旋愣住,目光定定地看着庄昕昕,许是练琴多年,身为琴师的庄昕昕身上有一种很温柔宁静的气质,就是遭受了再多的委屈,也没见她露出难过的表情。
李凯旋一直很讨厌这样的她,所以从小逮到机会就死命欺负她,因为打不过,更是越挫越勇,不把庄昕昕气暴走绝不罢休。
李凯旋知道,在外人看来十分温柔的庄昕昕,其实有比自己还要暴戾的一面,吃了亏从来都是打得自己满地找牙,但是像现在这样笑着流泪说嫁的时候,李凯旋竟然有种拒绝的冲动。
他疯了?
还是庄昕昕疯了?
“你、你是在酝酿什么大招吗?”李凯旋小心翼翼地询问。他是不是要去找沈霖轩挡一下,至少表哥还是很强的。
庄昕昕自嘲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修书给我父亲,要挟我跟庄家斩断关系,否则就只能嫁给你。”
李凯旋茫然,“我没这么做过。”
“如果不是你,对亲生女儿不闻不问十八年的禽兽怎么会忽然关心自己的女儿,还要走了李家的聘礼!你就那么恨我吗!希望我一辈子在地狱里度过吗!”
庄昕昕哭道,泪水流了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