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先生正在日夜赶往沙岛,一旦研究结束,就向全国公布这件事的相关内容。
“算了,你们不清楚那里是怎么回事儿,这样做无可厚非,房相疑心未果,我也无法指责,说到底是我的私心在作祟,让陛下难做了,这是臣责错误,明天就向陛下请罪,从此以后不再提沙岛之事。”
唐昊说的十分诚恳。
李显见唐昊说话很有条理,眉目之间也是清明一片,到底是没有压抑住心头的好奇,悄悄问:“小唐,那沙地到底是不是息壤啊?你也给兄弟一个准信儿啊,到时候帮你好说话。”
“没有。。。胡说八道,谁说有息壤啊?那东西可能出现在人间吗?以前听说白玉京。。。”唐昊说到这里,忽然惊恐地捂着嘴,胡乱地朝李显施了一下礼。
他就一头就钻进自己的屋子里,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谁敲门都不开。
太子不是一个人过来的,随员很多,像这种正式的拜访自然少不了记录起居的官员,还有众多的仪仗侍卫官,很多人的眼睛都有了奇异的光芒,“白玉京”这个名字可不是头一回听到。
此时的岳州,愁云惨雾弥漫,关廷拢穿着麻衣,不断地从学生手里抬着竹筐里拿出窝头,一一分发给那些灾民,江南西道救济并不是多么给力。
一来这些人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灾民,他们有今日实在是咎由自取,所以只是提供最简单的生活条件,其他的就不闻不问。
关廷拢竭尽所能地为灾民提供生活用品。可是随着春天到来,岳州府库再也无法提供更多的食物和钱财来帮助这些经济灾民。走投无路的不光是乡民,那些想做投机的商户也已经日渐穷顿。
松江发现息壤,唐昊变得疯癫,开发两湖的步伐被无限期的推后。
朝廷上再也没人提起岳州,关廷拢到了四月也要离开。韩城、钱升也是一身的麻衣,一整个人和以前相比老了足足二十岁,也帮着分发筹集到的粮食,很可惜没人领情。
粮食会拿,但白眼儿却少不了。一些乡民甚至会对他们吐痰,失去了家园的富人会扯着他们要自己的家,当初就是他们蛊惑乡民说,所有地皮可以卖个高价。
谁知道价格才起来,乡民们就把家给卖了,想着有了这些钱,很容易在其他地方盖更好的房子,全家也能得到富足,但是事情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房子的价格还在涨,好像没有尽头,于是在商人的蛊惑下,又开始拿自己钱去买。
现如今,地价又跌了,自己的钱已经被黑洞吞噬的无影无踪,韩城和钱升怎么想都不明白,那些钱到底去哪里了?钱上哪里去了?同样的地,同样钱为什么会人间蒸发?
他们不知道的是,钱都被唐昊拿走了,不但乡民卖地的钱被唐昊拿走了,那些无良商家的钱也被唐昊拿走了,唐昊空手套白狼的从岳州弹丸之地,抽走了四十万贯的巨资一走了之。
少了资金支持的地产崩溃是迟早的事情,账面上亏损和实际上亏损是两回事儿,钱庄早就有保全延期这一功能,从岳州出发到长安,一来一去,足足有三个月的账期。
只要唐昊在三个月之内弥补上这个窟窿,他们就不会损失一分钱,因为两地的账务是平衡的,给戚大礼看的是长安的账务,这账务上只有支出,但距离生效还有足足三个月。
而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唐昊在这个时间里翻跟头了,现在岳州官员从上到下,在百姓眼里没有一个好人,不管他们说什么,百姓都会认为这是在欺骗他们。
所以等到大家都知道,唐昊向朝廷请来了大批的物资粮食,准备给他们重新盖栖身之所的时候,无数歌功颂德的声音在百姓间响起。
尽管新盖的房子离州城很远,说的很清楚,这是朝廷这次是为了受到无妄之灾的百姓们提供一项仁政。至于那些商人,没人在乎,手里不是有地吗?卖掉就有钱了,用不着救济。
“父亲,唐昊放弃了新城,咱们也损失了足足三十万贯,虽然我们在新城之上赢了,但是孩儿总是高兴不起来。”一只少了两根指头的手,轻轻的为一个黑衣老者揉捏着肩膀。
“你还没赢,当初为父和他在春雨中相持了足足两个时辰,他就坐在台阶上,看着为父扫着落叶,还做了很多试探,说很多高深莫测的话。小子,唐昊有超乎他年纪的耐心。”老者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次如果不是息壤的事情让唐昊焦头烂额,老者总觉得自己孩子的赢面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