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上远远的跑过来几匹马,都穿着官服,一看样式就知道是礼部的官员。唱名还是要经过他们嘴儿才行,公信力也更加强大。
书院依然在按照自己的节奏走,鼓声终于响起,人们伸着脖子看书院的正门打开,四个捧着盘子的军士从迷阵里出来,戚大礼现在又变成了礼部侍郎,今天是他负责验封。
他从军事的托盘儿上拿过文书,一卷卷的看过,见上面的火漆完好,这才动手拆开第一卷,拿给旁边的官员。立刻有两人上前,扯开卷轴,横着贴在木板上。
“京兆王元一,京赵柳东城,河北戴维,泾阳李承。。。”
随着礼部官员的唱名,贞观十年的玉华山书院入学考试终于降下帷幕,共录取了八百一十四人,最远有崖州的仕子。
录入单上没有名次,没有学分儿,没有标明谁的特殊身份,京兆李真的名字大家都很陌生,很少有人知道他就是汉王李真。
张谏之从头听到尾,第一卷儿上都没有京兆张谏之的名字,心头凉了半截儿。
自认为自己考的还不错,但是依旧榜上无名,第二卷、第三卷都没有,此时的张谏之已经心如死灰,因为他知道,越是后面唱名的名次越高,这是书院的惯例。
自己还没有强大的登上最后一榜的地步。
“河阳赖胜义,荆州葛天来,京兆张谏之。。。”
张谏之的脑袋胀的厉害,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仰起头看天,在日头底下尽情流泪。此时,他觉得自己无比强大,一个歌姬的儿子,名字登在最高的榜单上,此生何求?
我没办法选择老子和老娘,但是我可以对我自己负责,长啸一声,只觉得心中郁闷,倾刻间散发的干干净净。
顾不得旁人惊讶的目光,张谏之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来到书院报名的地方,恭恭敬敬的对管事儿说:“两位先生,学生就是京兆张谏之,这是我的准考证,请先生为我报名。”
书院管事儿笑呵呵的接过张谏之的文书和准考证,一一核对过后,一个胖胖的管事笑着说:“小相公好本事,名字居然在第四榜。了不得,将来一定是我大唐的重臣啊。看小相公穿着简陋,想来家中一定是不甚宽裕,这样吧,你可以先把书院的衣袍穿走,呵呵,我也是穷苦人出身,锦衣不还乡,那人还活个什么劲儿?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申请衣袍,如果管事儿在的话,说不定能给你申请一点儿铜圆儿,回去了几桌酒饭还是要请乡里们吃的。”
张谏之连忙躬身致谢,他如今已是穷顿不堪,昨天中午到现在,粒米未沾,听了管事的话,自然正中下怀,如何能不欢喜,春风得意之时,自然一帆风顺.
张谏之穿着书院的新袍子,怀里揣着个一百个铜圆儿,春日的长安城依旧巍峨,他挺起胸膛,在城门关羡慕的眼神中,缓缓地走进了长安城。
唐昊烦恼极了。书院就给了四个商榷名额,根本无法应对,军中袍泽倒也罢了,但是那些满脑肥肠的商贾往跟前儿凑,就丢人了。
“唐将军,在下乃是金玉阁的庞准,以前惯在大河做生意,走些金珠宝贝的红货,这里有蝉玉珠,一颗乃是难得的宝贝。在下别无所求,只求将军能让犬子进入书院求学。”
唐昊不用看就知道,这样的父亲能生出什么样出挑的儿子来,果然顺着庞准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同样五短身材,大嘴鼓眼的麻皮小子,吹着鼻涕泡儿,朝自个儿傻笑。
这家伙不但犯有遗传性的甲亢,更重要是,这家伙智商绝对不会超过五十。蝉玉珠是个好宝贝,可是把这样的家伙收进书院,李刚先生一定会满书院的追杀自己。
“不行啊,你那个儿子一看就有问题,无论如何是进不了书院。这事儿你想都不用想,一点儿可能性都没有。”唐昊是个负责任的人。
“将军,俺也知道俺儿子差了点儿,但是俺闺女进入书院没问题吧,俺闺女长得可像天仙一样。。。”庞准依旧缠着唐昊不松手,唐昊这时候有点儿不高兴了,你他娘的长成这样,你闺女能长的好看到哪儿去?
“将军,您就看看,就看一眼,如果俺闺女儿也进不了你的法眼,俺扭身就走,绝不纠缠。”
这家伙是刘弘基介绍来的,唐昊不好翻脸,听他这么说,就只好转过头去准备看看他的极品女儿。
一个穿着白纱裙的女子,正在拿着手帕,给那个癞蛤蟆一样的傻小子擦口水。唐昊往这边儿看,害羞地扭过头,不但脸红了,那股胭脂色一直沿着脖颈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