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
是家中的高原巨犬惹祸了,原来是从人烟稀少的高原来到繁华的长安,短时间还不适应,有人看着好奇,多看了一眼,结果这巨犬就发了怒,要不是小丫头极力束缚,门外边儿那个人一定会没命。
既然是误伤,不过是赔些钱财就行,管家会处理好的。唐昊托着闺女儿走到门外,对那个农户拱手说道:“家中猛犬未能拴好,如今伤人在先,其罪在唐家,尽管放心,但凡所有伤药都会由唐家来支付,养伤的这段时间耽搁你家中的进账一一报来,管家会处理,自然会给您一个交代,既然是我家小儿所养之犬伤人,我这做父亲的就给您赔礼了。”
堂堂的将军已经赔过不是,也答应了赔偿。事情自会了结。可谁曾料想,第二天一早,十几个穿着孝衣打着灵幡的人,抬着一个死人堵在唐家门口。
上了年纪的老奶奶一个劲儿地坐在石狮子上碰,说也被唐家大狗咬死,陪儿子一起去吧,唐昊就纳闷儿了,昨天那人看起来没事儿啊。叫来管家问个究竟。
将军庄子上郎中昨天就看过了,那人伤的不严重,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就是被吓的不轻,按理说没有死的理由。
老管家昨日还当着乡亲的面儿给他补偿了十枚银币,陶四宝自己也很满意,一个劲儿的说,赚了。
“那便让官府来处置吧,你让庄子上的郎中再去看看他为什么死掉了,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哪儿不对,这些天庄子上警卫一定要加强,外面的那些人如果用钱可以平息,就用钱去平息,这样闹下去对将军府没有半点儿好处。”
到吃中午饭的时候,管家回来了,一进门就说:“将军,那家人就是想要些银钱,没有其他意思,郎中说,那个人死于惊厥,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老奴只就给那个老妇人赔偿一百枚银币,算是把这件事儿给了了。”
唐昊十分满意,现世多事之秋,只要把事情平掉就好,唐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下午出门去书院的时候,带着两个孩子,见两个孩子坐马车坐的欢喜,干脆就不去书院了,沿着东洋河就一路慢跑,刚刚入了十月,槐树叶子就随着风洋洋洒洒地往下落,石板路两边儿的泥土小道上,总是有青叶的二道书生,手握一卷书,顶折落叶,禹禹独行。
或者仰天长叹,或者低头沉思。形单影只,让人催生无数的秋思。
“父亲,那些大哥哥,他们在干什么呀?你看那个人偷偷的踢了大树,一脚云霄”唐小宝眼睛很尖。
“他们啊,其实不是在读书,是摆样子给河对岸的那些小姐姐们在看。踢树的那一位,是嫌弃落叶落的不够多,表现不出秋日的愁绪。”
自打书院规定,东阳和左边儿是男子散心的地方,右边儿是女子们游戏区以后,不到十丈宽的东阳和被他们誉为银河宫书目,为了显示自己的造桥技巧,特地在东阳和尚用石头垒了一座拱桥,中间主跨的跨度已经远远超越了李春造的赵州桥。
为此公输家特地去找了史官,想要把这件事情记录在册,结果被人家给骂了出来。人家赵州桥是为了方便蛟河两岸的百姓过往修建的,你的东洋桥纯粹是为了好看而修建的,这两者的意义是千差万别。
你就算是把桥修的比彩虹还要长,也是白白浪费钱财,不过东阳桥修的漂亮,宛如长虹卧波。已经被誉为东洋河上最美的景致。
赶着马车上了东阳桥,走到正中间儿就被人家拦住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大声的吼,又是一个无赖子,你以为带上两个好看的娃娃就能混过去,右边儿是闺女家的地方,不准过去赶着马车装阔。
“告诉你,前日有人拿铜板给我,我都没用,整整四个铜板啊,老婆子没瞧上。”
唐昊气的快七窍冒烟儿了,只得兜转马头,恨恨地对婆子说。明天回去就开了你。婆子尖酸刻薄的话,隔着三日还是清晰入耳,两个孩子趴在座位上,看着那个老婆婆跳着脚咒骂,笑的咯咯的,两个小傻蛋父亲被训斥,让你们如此的开心,唐昊轻轻的往两个小屁孩儿上拍了一下。
“唐昊将军被无知的山野村妇却是一件直接快乐的事情,自古以来无知的山野村妇辱骂将侯而不获罪者,唯有品德高尚之人,今日官员侯气度,实在是让人钦佩。”
一个突兀的声音传了过来,唐昊遁声而去,只见垂杨柳下站着一位素衣老人,荆杈挽发。穿着灰色麻布袍服,只是面相丑陋,长脸高高的颧骨,这种面相就是人家所说的旗鼓之相,高人隐士就这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