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吭吭哧哧的爬到四楼,累得小腿发软。
她直接来到老师的办公室。
敲响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进来。”
楚瑶推门走进,办公室里只有三个老师,两个男老师和一女老师。
一看她全副武装的这架势都楞一下,转而都有些失笑。
楚瑶这才想起来这样似乎不礼貌,楚瑶忙摘掉帽子和口罩。
看到楚瑶红肿的脸和发黑褪皮的耳垂后,老师们也笑不出来了。
女老师说:“这三月的天能冻成这样,也是少见。”
楚瑶安静答:“是年前回临城时冻伤的,断断续续一个多月也好不了。”
女老师说:“也是个娇弱的。”
中年女老师转向窗边正在浇花的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老师:“赵老师,这是不是你们班新转来的新同学。”
赵老师放下手里的浇水壶偏头问:“楚瑶?”
楚瑶弯一下腰规规矩矩问好:“老师早上好。”
年轻男老师打量一眼楚瑶,“从南方回来不适应倒是难免,你爸爸和我打过招呼,以后的早操你都可以不出,课间操和体育课也看情况再定。”
楚瑶抿一下唇,开口:“我可以的。”
哪怕她畏寒严重,从小体质娇弱难适应北方的天,可她就是土生土长的临城人,她不需要特殊照顾。
闻言,女老师笑一声。
这时,早自习的铃声响起,班主任赵老师走向她:“走吧,先进教室。”
楚瑶跟在赵老师身后,临近教室门口,楚瑶低声道:“赵老师,我可不可以戴着口罩?”
赵老师回头看她一眼,姑娘两个脸颊红肿,导致两腮看起来肿大,耳垂发黑近乎溃脓,确实不算美观。
想到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注重外表,赵老师也没在意,调侃道:“口罩自然可以,只是这帽子和耳套麻烦了点儿。”
赵老师往前走了两步,又笑着调侃:“不然,理化生的时候你破例戴着,报出名字哪个老师或多或少也卖你面子,只是这政史地你恐怕得遭白眼儿了。”
楚瑶温温吞吞的笑一下,觉得她清秀挺拔的班主任是个温柔亲近的班主任。
楚瑶觉得赵老师是个温柔的班主任,可是赵老师带着她进教室的时候,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一学期没见,见了班主任还能迅速安静下来,可见赵老师是个温柔且严厉的老师。
赵老师走向讲台看一眼下面,“这学期我们班新来一位同学。”
“来,楚瑶,介绍一下自己。”
楚瑶垂着眸子走上讲台,她戴着口罩,手上还戴着手套,却也不由紧紧的握着胸前的书包带。
她能怎么介绍自己?
她家就在这几条街上,她以前就是三中的,名也是有一些的。
三中的高中部也有不少原来初中部的人,她从不敢奢望高中部碰不到熟人,所以,总会有熟悉她的人,总会有知道她过去的人。
楚瑶抿着唇也没看下面的同学,一双黑眸放空,声音发紧开口:“大家好,我叫楚瑶,很高兴能和大家分到同一个班。”
一听她的名字,果然,原本安静的教室陡然传来几声压都压不住的窃窃私语。
“楚瑶,是我认识的那个楚瑶吗?”
“看起来像,以前楚瑶不是一到冬天也把自己包成个球吗。”
“不是听说她坐牢了吗?”
“没坐牢吧,听说那会儿她不是不满十四周岁吗?不过她怎么还敢进三中?不怕那谁弄死她啊?”
也有嘴皮子快的男生问:“新同学怎么还戴着口罩,这往后出了教室摘了口罩,那不是除了她亲妈谁都不认识吗?”
旁边有人附和:“你算个锤子啊,要你认识。”
赵老师皱起眉头,“哪儿那么多话,想说去我办公室慢慢说。”
下面立刻安静下来。
赵老师指着靠窗户那一组最后一排的一个空位说:“楚瑶你暂时先坐赵政旁边,期中考后再换。”
“班长下课带着楚瑶去领校服和课本。”
“好。”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男生起身应下。
楚瑶的个子不算高,只有一米五八,视力也不好,坐在最后一排确实有些看不太清黑板。
楚瑶一边向最后一排走着,一边想放学后去配个眼镜戴着。
她的同桌是个男生,长手长脚得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的看她一眼,懒洋洋的起身给她让位子。
楚瑶默默的看一眼男生,她觉得她说自己长到了他腰的位置都觉得是给自己脸了。
这人得有一米九以上吧?
楚瑶默默的从自己身边的这个庞然大物身边走过,走进去坐好,把笔袋和书拿出来。
三中的书和她以前的书不一样,但是她也带来了几本,不然早自习她没得看。
而她的同桌,从把她放进去后就开始趴在桌子上睡觉。
健壮的身躯将他和后墙的位置堵得满满的,而赵老师也仿佛习以为常,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三中的早自习只有半个小时,都是自由自习,想看哪一科都可以。
楚瑶翻看语文书,背着课文。
她文科类的都不行,这也包括语文,理解,背诵默写,都是她的死穴。
楚瑶半个小时一心背古诗,背的是离骚。
临下课的时候,楚瑶还在磕磕绊绊的背,然后生疏程度还是和刚开始背一样。
虽然,这或多或少与那些过去认识她或者听说过她的人总是回头看她有些关系,但是也不能否认,她对文科的东西是真不敏感。
“嗤......”旁边睡了一节课的人像是突然回光返照一样发出了声响,一节课无声无息,这一醒怎么还笑上了。
同桌从胳膊搭成的窝里爬起来嗤笑着看她,“你是不是和我一样,花钱买进来的?”
“......”花钱进来的?
楚瑶看一眼自己这同桌,别人有松有紧的穿着的校服,他袖口和腰上用来定型的松紧早八百辈子崩断了,蓝白相间的校服就那么长袍大褂的像一块破布套在身上,重要的是他这校服白的地方脏的发黄,蓝的地方也黑乎乎的!
那人又睡眼惺忪的说:“一个破离骚,你背一早上连第一段儿都背不熟?我他么梦里全是屈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