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封面,这本书的名字赫然在列!
《颜君神道碑》,又名《颜勤礼碑》!
这可是一代书法大家颜真卿的晚年代表作!是他书法的大成之作!
徐长青念头微动,随意地翻看了两页。
字体雄秀端庄,点画遒劲;气息浑厚雄强,生机郁勃。
“幸好,这是拓印下来的碑文,保留了原作者的笔法。”
这个世界和原先世界的相同之处就在于,人们使用的同样是繁体汉字,说的也是汉话。
徐长青不知道这和原先世界有什么联系,但他还是非常庆幸这一点,帮自己省下了不少麻烦。
“刚好结了燃眉之急啊!”
徐长青面带笑意,之前他就有练习书法的想法,不过一直没来得及实施。
字如其人。
有些时候,写的一手好字甚至比长一张好脸还重要。对于徐长青这种要参加科举的人来说,练好字更是重中之重。
这里的人族可没有什么颜体、柳体。
虽说六国也有过几个著名的书法大家,可徐长青也只闻其名,不见其字。
是以,徐长青若练得一手好字,那大概就是独一份。
“行书稍稍有些潦草,草书就更不用说了,还是楷书这种端庄的字体更适合现在的我……幸好这份《颜勤礼碑》是楷书。”
最重要的是,徐长青也没得挑。
目前找到了什么,他就只能练什么。
“我如果把这本书看一遍,是不是也就掌握了这种书法呢?”
徐长青念头闪动,翻到了正文部分。
实际上,这篇碑文只有不到两千余字,是书法大家颜真卿为其曾祖父颜勤礼所做的神道碑。
“君讳勤礼,字敬,琅邪LY人……”
用了大概半个时辰,徐长青才将其看完。
闭目合上书页,这本《颜勤礼碑》就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青玉雕像中,徐长青的心中也出现了这碑文的全部内容。
“记住了!竟然这么简单?”
徐长青心中有些激动,毕竟颜真卿的大名在前世实在是太过响亮和传奇。
颜体、颜筋柳骨、学书当学颜……
如今,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就能掌握这种臻至化境的书法!
徐长青压下激动的心情,下床点起蜡烛。
烛火明灭,窗外月光洒进,在纸上蒙了一层轻纱。
时间已来到深夜,徐长青还是研墨提笔,缓缓写下第一个字。
唐……
“嗯?”他眉头微皱,继续写下第二个字:故。
“好像,有些不对啊?”
写下这两个字的时候,徐长青根本就没察觉到什么变化。
还是和他从前写字一样。
徐长青默然,在纸上继续写了几个字:秘书省著作郎……
“竟然是这样……”
文宫好像只能帮助自己记住那篇文章,理解其中的意思。
但并不能让自己直接掌握其中的书法。
就像这片《颜勤礼碑》,自己读过之后,只是记住了全文,知道了颜真卿曾祖父颜勤礼的经历和他们家的成员。
但其中的书法……还是一窍不通。
“唉~我还是想多了。”徐长青幽幽一叹。
任何一个书法大家都是经过成千上万次的练习,才能有后来的成就。
“一蹴而就,想来也是不可能的……”
前世他曾看到过,颜真卿一声的书法历练有三个境界。
第一:立坚实骨体,求雄媚书风。
这一境界,颜真卿直到五十岁才算历练圆满。
第二:究字内精微,求字外磅礴。
到了此时,他的“颜体”才终于小成,推陈出新,初具锋芒。
第三:臻神明变化,与生命烂漫。
六十五岁之后的晚年时光中,颜真卿将自己的书法哲学与生命哲学融合,臻至化境,犹如苍劲虬木,上开浓花嫩蕊。
《颜勤礼碑》就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
徐长青当时记住了这几个高大上的境界,但这其中的具体不甚了解。
可表面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颜真卿这样的大家都需要用一生来历练书法,更何况是他自己呢?
排解心中的失落,徐长青打起精神。
“至少,现在有了一个努力的方向。”
“有了这《颜勤礼碑》,我就能不断临摹,学习其中的真意,提升我的书法水平。”
徐长青打定念头,只有自己一笔一划磨炼出的书法,才可能达到颜真卿那种境界吧?
他放下心中杂念,按照脑海中《颜勤礼碑》的字迹,开始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
烛影摇曳,月色明亮,夜风轻柔。
徐长青运笔缓慢,丝毫没有急躁之心。
君讳勤礼,字敬……春卿,工词翰,有风义……小子真卿,聿修是忝。婴孩集蓼……
这里的横画好像更细一些,但是右侧的点要更粗……这个字写得有的太瘦长了,应该更加方正……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写完一整篇《颜勤礼碑》。
在书法的蕴养下,徐长青心神宁静,平无波澜。
呼~
他微微松了口气,抬头向窗外望去。
月过中天,洒下如水光辉,小院中的水井、磨盘,都仿若蒙上了一层轻纱。
“一不回神,好像就写过头了……”
徐长青苦笑,放下笔,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后,这才回到床上开始睡觉。
……
翌日,弥安州,州城,发财当铺。
“当东西!当东西!”一名虬髯大汉大大咧咧地走进当铺大堂。
“好嘞!客官,您要当什么啊?”
伙计笑呵呵地迎上来:“咱家的朝奉在整个州城都有名!绝对童叟无欺!”
朝奉这个职业,相当于后世的鉴宝师傅,帮当铺里鉴定东西的价值。
“老子要当的东西可稀罕着呢!直接让你们掌柜的来吧!”大汉不屑道。
“这……”店小二和柜台后面的朝奉对视一眼,均是一愣。
“还愣着做什么啊?做不做生意?”大汉眉毛一竖。
店小二见他不好惹,急忙赔笑着应是:“好……好,客官,我这就把掌柜的叫来……您先雅间里等一等。”
大汉来到雅间刚坐下,就见一个身着金钱锦褂,头戴富贵帽,身材虚胖、笑面盈盈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这位客官,在下就是这间当铺的掌柜,请问所当何物啊?”
大汉此时倒是没了方才的嚣张跋扈之色。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当铺掌柜的相貌,随后凝神听了一下,确定隔墙无耳。
这才慎重地小声道:“我要请你们帮忙送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