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昌昌走的时候，把门给带上了，给两人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直到他的脚步声远了，宋宪也一直没有说话，喝着茶。
两个‘哑巴’坐在一起，气氛倒是显得有些尴尬。
“这个赵昌昌是我一个好友的侄子。”终于，历哲圣开口说道。
“所以他今天才能找到我，让我投资？”宋宪浅笑着问。
历哲圣看得出来，宋宪有些不高兴了。也是，是自己把他约来的，结果莫名其妙的谈了一场生意，这种两人还不熟悉的时候就开始替别人牵线搭桥，的确容易败坏好感。
“赵昌昌今天是来找我的。”
宋宪眼睛微微睁大，明白了过来，“他是你好友的侄子，按照辈分也要喊你一声叔叔。现在这个侄子在四处找投资，自然就找到你这个经济学教授的办公室来了。”
“是这样。”
“但是你们没有谈妥，你拒绝了他的请求，但我正好撞到枪口上，所以他一下就把目标转移到了我身上。”
“是这样。”
历哲圣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的宋宪不由得生起一股无名火。
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历哲圣说：“他找我谈这些，我可以很直白的拒绝，但是他和你谈，我总不能挡了他的路吧？”
“所以你一直装哑巴？”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老师的！”历哲圣一瞪眼。
宋宪学着他刚刚云淡风轻的模样说：“可是，我现在还在实习期，你还没有收我当徒弟。”
“只要是深大的学生，那我就是你的老师！”
这句话宋宪无法反驳，也不愿意继续聊下去，转而问道：“你为什么不看好赵昌昌那个物流生意？”
一个经济学教授的见解，还是非常有必要听一下的，这小老头这么快就拒绝了，说明是个坑啊。
历哲圣翘起二郎腿，洋洋得意的笑着：“刚刚不还说我不是你老师吗？现在怎么开始请教了？”
小人得志啊！小人得志！
宋宪笑着说：“我是深大的学生嘛，您要是实在不肯说，那我就直接拒绝他好了，反正这坑也是您验过的。”
看这小子不顺自己意，历哲圣指了指面前的茶杯。
宋宪收到暗示，站起身双手端着茶壶给他老人家倒了一杯。
历哲圣得意洋洋的小口喝着，将茶汤咽下后，又闭着眼回甘了一会儿才说道：“赵昌昌的家里挺有钱的，前些年到深大读了几年，就觉的自己可以出去做生意了，然后就找了几个一样有钱的公子哥儿，一起捣鼓了这个物流生意。年轻人嘛，总是心高气傲，觉得挣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哪有那么容易？就如他刚刚说的那样，那个公司一直在赔钱。”
“赵昌昌那几个朋友都是酒肉朋友，有福能同享，有难自然不能同当，所以见公司赔钱就纷纷撤资，那个物流公司也是靠赵昌昌一个人顶着，硬是撑了这么久。”
“物流这个行业前期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回本又慢，所以他现在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不然也不会找到我这儿来请我帮忙。”
宋宪插嘴问：“可是您还是没说为什么不愿意帮他。”
“你急什么？这不就要说到了。”历哲圣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后，继续道：“这孩子做了几年生意，也圆滑了，实际情况根本就没有他刚刚说的那么乐观，至少现在还要往里砸钱。”
“以我的观察最近这两年还有许多设施没有配套，保守估计还要再往里投八百万。”
宋宪没再插嘴，等他继续说着。
“不过物流以后的行情一定不错，熬过这两年，回报还是很大的。”
宋宪问：“既然是这样，您为什么不肯帮忙？”
历哲圣的眼神瞥了过来，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宋宪，然后说道：“还真是一个大老板，八百万都不放在眼里。我要想帮他，也是有心无力，一个教书匠而已，哪来八百万？我有学生倒是可以掏的起这一笔钱，但是回本时间太久了。并且，我也不能像我的学生保证，赵昌昌的这个公司一定是像我说的这样发展，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说我这个老师该担多大的责任呢？”
宋宪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小老头……有点怂，不，应该是说保守。
这和他经济学教授的头衔，很不搭啊！
历哲圣笑着说：“我知道你小子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样吧。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经济学资深学者，他们都颇有威望，有的还身价不菲……可你也看见我了，很穷酸的，因为……我以前赔过钱，赔的血本无归啊……算了，以前的事儿，我也懒得和你说了。”
宋宪很想说我想听，可是看历哲圣的表情，还是算了，那一定是一段非常心酸的辛酸史！
历哲圣苦笑了一下说道：“赔钱之后，也就开始积攒经验，开始研究经济，后来慢慢学有所成，成了全国知名的经济学专家。我能很准确的预估一个行业的未来行情，有许多次，暴富的机会就摆在我的面前，可是我不敢再尝试了。赵昌昌这孩子的性格坚韧，也肯吃苦，主意也多，适合做生意，物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他在深城做，那就不好说了。”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感慨。
宋宪很想问为什么，可是转念一想，也是，这儿乱啊！历哲圣又是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自然就不敢帮这个忙了，怕推荐的人赔钱啊。
宋宪想了想说：“既然您这么说，那就证明这个人，还有他这个公司靠谱了。做生意嘛，总归是有风险的，我明天就去他那看看，如果合适，这个钱我倒是能投。”
历哲圣看了宋宪一眼，隔了几秒说：“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是个很大很深的坑，我说的八百万，也只是一个保守的数字。”
宋宪笑着说道：“没关系，这点钱我还是能掏出来的，我也看好物流的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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