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都是自家人。
这两句话,终于把齐建国给惹火了。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的肉气得都在颤,冲着他们两个的胸膛,狠狠的就是一脚。
大概是因为后坐力太打,也可能是身体平衡没掌握好,他自己也摔倒在了地上。
三兄弟就这么好无形象的坐在草坪上,齐建国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说:“你们坑我的时候,有想过有福同享?有想过自己人?坑了我还不够,连修文都盯上了,你们两还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黄瑞连滚带爬的凑到齐建国的边上,抱着他的大腿说:“二哥,我和大哥是鬼迷心窍,掉进钱眼里了。才做了那样对不起你的事,我们是混蛋,我们不是人。可我们是兄弟啊,你不能这么见死不救啊。”
齐建国昂起脸,紧紧的闭上眼,两行老泪落了下来。
齐修文缓缓站了起来,说道:“黄瑞叔叔,你看你说的是哪儿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
黄瑞咧嘴笑了一下,看着齐修文说:“修文,这么说,你原谅叔叔了?”
“叔叔?我有叔叔吗?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不会见死不救,只会落井下石,明白吗?”
“……”
康天磊吼道:“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之前老子是坑了你们,现在也落得这个下场,我认了!要杀要剐,随你们遍,反正没了钱,我也不想活了!”
齐修文又扬了扬手中的欠条说:“我要你的命干什么?我要的是钱,喏你们看,白纸黑字三百万,还带着利息呢。”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康天磊喊道。
齐修文慢条斯理的说:“你们的确是没钱了。可是,在平南还有一点小投资,和几处房产什么的,没有来得及变卖,我也找专业人士预估过,加起来也不过七十万多一点,除此之外还剩两百二十多万,你们打算怎么还?”
“你、你们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了!”黄瑞撒开了齐建国的腿,瘫倒在草地上怒声大喊。
齐建国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猛的吸了口气说:“我们认识了有二十年了,这二十年你们做过多少肮脏勾当,要不是我给你们擦屁股,你们早死在监狱了!我,是我!带着你们两个狗东西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到头来还被算计。”
“说我不给你们留活路,你们给我留活路了吗?让我把钱全部砸进股市,让我去借钱,让我把厂子抵押了,全都是你们说的!知道崩盘那一天,我要是没有高血压会怎么样吗?会和老高他们,一样从十几楼跳下来!”
两段话把这两个白眼狼骂的无法还嘴,他们嘴唇蠕动还想提自己辩解,却见齐建国背过身去,摇了摇头说:“除了你们那些房产、投资之外,剩下的两百多万,光靠你们两个是不可能还得上的。这样吧,之前说咱们是手足兄弟,你们一人砍一只手,这欠条我就烧了。”
“什、什么?一只手?老二,你什么心变得这么硬了?”
“我没逼着你们两个从十几楼跳下来,我觉得我已经很心软了。”
齐修文笑着说:“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断手,但这些债,你们就得还。你们还不上,就你们儿子还,儿子还不上就孙子还。哦,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你们签的可是有利息的欠条,一个月三分利。本金算两百二十万,一个月就六千六的利息。你们还的完吗?”
“……”
啪!
聂昌把刀丢在了两人的面前。
黄瑞看着那把刀,一咬牙,拿了起来,然后盯着齐建国就冲了过去,刀剑就对准了他的心脏。
聂昌眼疾手快的冲了上去,推开了齐建国,自己的手臂被划了一下,血流了出来,好在这并不算什么重伤。
聂昌站在一旁的兄弟也冲了过来,把那把刀给夺走了,同时把两人死死摁在草坪上。
“我要杀了你!”即使被摁在地上,黄瑞还是歇斯底里的吼着。
“妈的!找死!”聂昌不顾被划伤的手臂,接过刚刚那把刀,然后蹲了下来,拉着黄瑞的右手,将刀高高的举了起来。
“住手。”齐建国喊道。
“爸,你还对这两人心软?”
齐建国摇头,“我不是心软。这一刀我要让他们自己来!”
“……”
齐大师心想,原来你比我想的狠多了。
后来,刀还是回到了黄瑞的手上,只不过他几次举起,都没有砍下去的勇气,最后脸埋在草地上,哭得歇斯底里。
再之后,这两人灰溜溜的离开了这个院子。
他们选了第二个选项——还债。
可那沉重的债务,根本不是两个人能够背负的起的。未来的几个月,他们想了一个最笨的办法,去抢银行。钱是抢到了,但也被击毙在了半路。
两人死后的丧事,是齐建国给他们办的,葬礼上他没有掉一滴眼泪,反而在他们的坟前把欠条给烧了。当然,他们两人生前的所有财产,全都当成债务还给了齐建国,以至于他们的父母、妻儿留落大街。
残酷吗?
齐建国觉得并不残酷,毕竟如果没有宋宪帮忙,那么落得这个下场的,就是自己和齐修文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发生的事情,齐建国无法预知,他现在只能看着曾经的两个兄弟,一步一步的离开这个院子。
……
黄瑞那一刀把聂昌的手臂划了一刀,伤口有一公分深,并没有伤到筋骨,并不算严重。
齐修文在房间里找到了药箱,递给他的时候说:“这事儿我得和你说声谢谢。另外,你是个聪明人。”
为什么说他是聪明人呢?
几天前,齐修文明明狠狠的揍了他一顿,心中肯定是有火气的,所以他刚才完全可以不救齐建国,但他还是这么做了,甚至还让自己受伤了,就是因为齐修文的手上,捏着能至他于死地的东西。
齐修文把之前那些证据放在聂昌的一旁,手指在上面敲了敲说:“这东西交给你了,以后他都不会再出现。我们两清了,你可以离开了。”
聂昌拿起那些证据,抬头看了齐修文一眼问:“我能跟着你混吗?”
齐修文摇头,“你身上的污点太多了。”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