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两位郎君,我是有一事,前几日偶然听大东家说起你们有心找一个人去负责工场之事。
但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思索了几日,想推荐我自己,你们觉得我是否合适,过去如何?”
“你去工场?”杨超很是惊讶,没有想到宋良想到工场去做事。
“我先前是抱怨过几句,没想到你对此有心。”王安平在边说道。
“宋良,来,坐着聊,我先听一下你的想法,为何想过去管理工场之事呢?”杨超问道。
“我来到华子楼已有半年了,在此处学到了不少东西,极感谢两位郎君。如今华子楼诸事已经很稳定,我也已经熟悉了大部分事务,就想再学习了解一些新事务。
既然工场之处需要人手,对我来说也是一良机。我想工场定然与店里各方面很有不同之处,但有两位郎君指导,我自信也可以迅速掌握的。”宋良如此解说道。
“不是我们不信任你,你毕竟与他人有所不同,代表着林家,需要监督店里的账务。
若是安排去做另外一件毫不相关的事,违背了初衷,很不妥,往后追究起来,更是不好对林娘子解释。”杨超说着摇摇头。
“况且,你毕竟不是店里的人,只是暂住于此,说不定哪天突然就回苏州了,中途而废,影响也不好。”
“是的,你离家千里,去年就没回去,今年肯定要回去过年,年后还来不来怕是自己都说不准,变数太多。
而且你现在还没成家,婚姻是大事,这一两年定然是要回家完婚的。”王安平也附和说道。
“账务的事,半年了一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以两位郎君的为人和店里的财务统计核算方式,以后出问题的可能性也极小。
我可以向林阿姊解说,想来她会听取我的意见。至于后者,我还年轻,可以保证从现今开始,两年内不离开定襄城。
往后离开时,也必定会先将所有相关事务交待妥当。”宋良信誓旦旦地说道,就差没有对天发誓了。
他这坚定的态度,反而让杨超有些疑惑和好奇。
“宋良,你来了那么久,说实话,我们还没有好好聊过,对你的情况还不怎么了解。之前觉得这些是你的私事,我们外人过问不太好,今日有时间不妨干脆好好聊一聊。”
“杨郎君,请尽管问。”
“林娘子确实是你的表姐吗?”先问了这个问题。
“千真万确,林阿姊的母亲与我母亲为亲姐妹,只是姨母很早就去世,两家离的不远,一直还有往来。”
“嗯,她在最开始的来信里说,你是无意走科举之路,但我看你文化功底掌握的挺扎实的,一般人家都很热心这方面,你还这么年轻,为何不想往这方面发展呢?”杨超老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我自己有几分文才,我自己很明白,是家父家母一直期望过高。阿姊以前也希望我能有心科举,但上回回去之后想法起了些变化,让我到定襄城来跟着杨郎君学做事。
至于科举,我一直就以为自己并没有这方面才能。首先我家非名门大族,亲戚里面又没有高官巨宦,虽然当前有些资产,但也远非一方豪富,想走此路谈何容易。
我以为可能性几乎没有。不如做些自己有兴趣的事,若是能挣钱养家更好,此生不期望大富大贵,生活过的随意安顺就好。”宋良解释道。
听了宋良的想法,杨超是比较赞同的,这时代的科举就是个坑。他的生活态度也不错,符合一般人的想法,没有不切实际的野心。
“我还是觉得邓娘子一下子将你打发到定襄城如此之远的地方,未免太过果决。
我与林娘子虽然还谈的来,勉强能称为朋友,但毕竟只见过一面,她对我了解也很有限,直接如此行事,其中是否还有其它详情?”杨超质疑道。
“杨郎君眼光明了,并非我刻意隐瞒,此事还涉及到阿姊家的家产之争,实在难以启齿,阿姊也是为了避免我牵连其中,才让我远离苏州。
但是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自小不曾远行,也想趁着年轻到外地看看,哪怕了解些风土人情也好。
杨郎君曾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此言深合我心,说实话,以往有时真恨不得抛开俗事,周游天下。”
年轻人嘛,都有一颗不安分的心,世界那么大,很想去看看,这个想法杨超也能理解。
只是没想到此事还牵扯到林家的内部争斗。不过想一想,也在情理之中,林娘子大概很信任宋良,让他过来,也许还有预备条后路的意思。往后若是真的有大变故,不至于到绝境。
“林娘子之前也跟我提及过有亲戚谋夺林家的家产,她有没有在给你的信你说过近况如何,此事有没有处理好?”
“哦,阿姊也曾同你说过此事?她在来信里没有详细说,只是说大致还好,上次有提到筹谋将家里部分不太重要的产业转卖出去,按时间算,当前估计已经处理好了。”
“听你这一说,林娘子做事挺让人佩服的,很果断,直接先将不好掌控的产业脱手,收缩战线,集中资源,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措施。若是时间拖得久了,反而不一定好出手。”
“阿姊此举也是被逼迫的,姨父病重,表弟年纪还不大,大小事只能自己决定。四处奔波,抛头露面,说来让人心酸。
那几个亲戚,也不知好歹,经不住外人挑唆,冲昏了头。”宋良叹息地说道。
“定襄城离苏州太远,我是想帮也帮不上,只能靠她自己了。”杨超说道。
从私人感情上讲,他对林娘子还是很有好感的,从商业合作上讲,他也不希望这个合作伙伴垮掉,那也是自己预备的退路之一。
“杨郎君的帮助已不小了,指南针和华子楼的分成,获得的盈利已不少,再次感谢。”宋良拱了拱手。
他继续说道:”此事让人忧心之处有二,一是我姨父的病情,姨父的病情一日不好转康复,危险就一直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