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量手里的卡片, 上面的日期写着,28天之后就是我和卡塔库栗的婚礼。
28天,足够新世界任何角落的人赶来托特兰王国了, 甚至连前半段的人都能过来。我不敢想象此时大海上已经有多少人接到这个请柬,只希望不该看到的人没能看到。
譬如一些海军大将。
但表面上,我装作很高兴的样子, 微笑起来说:“很漂亮,我很喜欢这张卡片。”
“真的吗?”布蕾惊喜地说, 一丝笑意染上眼角, “这是我和姐妹们一起商量很久之后挑选出来的字体, 布洛怀耶亲手画的花样。”
一想到夏洛特家族中的女孩儿们为这场注定无法举办的婚礼做出的努力,我心里还有些愧疚。
但现在我也只能顾得上我自己了。
“就是婚纱这件事让我们头疼了很久,”布蕾惋惜地叹了口气, “主要是兄弟姐妹们举办婚礼少说也有十几场了, 婚纱的样式就那么些,我们商量很久也没办法决定——大家都想让样式新一点,不想让你穿以前有人穿过的类型, 所以最后只好交给你自己来选了。”
甚至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我连忙说:“没关系,什么样式的都可以,我不是特别在意这些事的人。”
然而布蕾摇头说:“卡塔库栗是大家最尊重的哥哥, 我们都希望他的婚礼是完美无憾的。”
……如果以后还能见面的话,希望不会被崇敬他的弟弟妹妹们追杀。在托特兰王国敢逃婚的, 我恐怕是第一个人(山治是第二个)。
最后在我的强烈意愿下,我挑选了一个看起来最朴实无华、款式简洁典雅的鱼尾裙婚纱,反正最后也没有机会穿上,在得知这裙子要很多人一起现缝之后, 我只好选择一个工作量最小的,不想给裁缝们带来太大的负担。
“我听说卡塔库栗哥哥昨天来这里找你了?”
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我犹豫着点了下头。
“这是一个好的预兆,”布蕾小心翼翼地说,不希望引起我反感的情绪,“至少说明卡塔库栗哥哥不讨厌你,既然他主动和你接触的话……或许你可以不要表现得太……反感?”
有些奇怪布蕾为什么会这样想,我耸肩道:“没有啊,我不反感他。”
矛盾是夏洛特·玲玲产生的,和卡塔库栗没关系,这点我能分清,我也不会迁怒于她的子女,比如没什么坏心思的布蕾。
“那你每天都跑到外面来是……?”
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无奈地说:“只是城堡里的气氛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过我在慢慢适应。”
她看起来松了口气,眼神忍不住一直扫向我:“那之后卡塔库栗哥哥来这里,你不会赶他走吧?”
……我寻思我是能把他5米大个儿扔出去还是怎么的?而且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当然说来就来。
“腿长在他身上,我总不能强迫他吧,愿意来就来呗。”而且他也不是我说两句就能走的性格。
见我的抵触情绪不是针对卡塔库栗,而是结婚本身,布蕾把这当做事情还有回转余地的意思,尽力在撮合我们两人。
“还有28天才真正到婚礼那天呢,一定能好好相处的!”抱着天真的期望,布蕾拄着双颊,已经开始幻想那一天了。
……只希望我能一切顺利。
—马林梵多—
战国元帅不为所动:“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现在不能让一丝一毫兵力流失。”
眼见气氛变得越来越僵硬,一些之前不明所以的中将现在也看出来了,这个叫做丝黛拉的女人,和高层之间确实有那么一些特殊的关系。
大将赤犬能从披风里掏出来她曾经的私人电话虫,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他一直随身携带着。
黄猿一改从前浑水摸鱼的态度,看着像是真的要去新世界跑一趟——从前他可从来不会接这种麻烦的差事,要么是赤犬主动请缨、要么是元帅直接分配给赤犬或者青雉。
而青雉……虽然从头到尾没怎么说话、也没有表态,可看神色也是很紧张的。
“既然是联姻,那么目前可以判定没有生命危险,夏洛特·玲玲不会轻易动她这样能力稀有的人的。”鹤闭了闭眼睛,最后违心地说,“我们暂且先观望一段时间吧,况且红发也过去了,事情的结局究竟怎样,没有人能够预测。”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能够优先救出丝黛拉,可是她有职责在先。
“不,不可以。”泽法深深皱眉,看起来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扶住额头道,“她不能就这样……嫁给海贼,这会给她的人生带来污点,就算以后她离开了新世界也……”
——也会一直伴随着她。
这倒是说出了某些人的心声,萨卡斯基当然也是这样想的,海贼都是些垃圾,丝黛拉都没有接受和他们中某人的形婚协议,却在离开海军的庇护之后落入了海贼手中。然而他与另外两位同僚最大的差别就是,他从来都是以军人服从命令这一条为最优先,无论他个人的意愿是什么,他都会优先服从元帅的命令。
“大家会理解的,”鹤安慰地拍了拍老战友的肩膀,理解地说,“都知道玲玲是什么样的人,她一定不是自愿的,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如果状况还没能改善,我们再派兵去救也不迟。”
泽法一阵沉默。
鹤说得有道理,现在他们都不能抛下自己的身份去救一个和海军没有任何明面上关系的人,而他们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自己的良心——是他们的判断失误、以及三位大将的原因导致丝黛拉被迫离开马林梵多的,他们也需要为此负责。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一生都与海贼为敌的自己,此时居然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海贼身上,说不定红发香克斯真的能办到。
“但问题是——”波鲁萨利诺拖着长长的声调拉长声音,扶手椅转了45度,翘起二郎腿,“如果她一直是那么省心的主也就算了,就怕她不会乖乖一直等到婚礼如期举行,会闹出什么乱子来捏~”
言下之意,按照他们了解的丝黛拉的性格,她不可能束手就擒、真的同意结婚。
可孤身一人,想要逃脱四皇的魔爪,谈何容易?
库赞叹了口气,早知道就该和波鲁萨利诺多留意一下,就听她说什么会一直留在海神岛,都是骗他俩的,甚至看红发的反应,他们也毫不知情。
可眼看着现在严峻的形式,哪怕他是大将也轮不到他来说话。
卡普的神色有些疲惫,不过他一直坚持自己之前的观点:“丝黛拉是个聪明的孩子,每次她都能想办法自己脱离险境,你们要相信她。”
都轮不到他们和白胡子对峙之后再派兵从玲玲手里救人,很有可能在香克斯都没赶到的时候,丝黛拉就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
“总之,等处刑之后,如果事情还没有转机,到时候我们再考虑big mom海贼团的事情。”战国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波鲁萨利诺,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白胡子虽然老了、身体有恙,可毕竟还是‘世界最强男’,即使他们全力应对最后也很有可能大受创伤,丝黛拉的事情……只能往后放一放了。
没有为什么,只因他是海军元帅。
“海军一直以来都太保守了捏~”波鲁萨利诺似笑非笑地说,垂下眼帘,或许某些时候萨卡斯基的激进也是对的,海贼就该死,“一些人……四皇的位置也坐了太久了。”
—莫比迪克号—
医务室内,病床上静静躺着一个男人,腹部被绷带缠绕了好几层,他脸色苍白,似乎多日没有外出晒过太阳了,一个护士进来进来为他更换了输液。
马尔科双臂交叉环于胸前,眉宇间写满愁绪。
事情好像一下子都堆到了一起。
蒂奇的背叛、萨奇受伤,艾斯不顾所有人劝阻去追捕、被蒂奇交换给了世界政府,现在在海军手里、凶多吉少,老爹的身体又在恶化,以及今天刚刚收到的……那张婚礼请柬。
马尔科有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时他因为担心老爹的身体,没在海神岛停留多久就回到了莫比迪克号上,自然也就不知道那边的消息了,但为什么丝黛拉突然就……去了big mom的地盘?
红发他们知道吗?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可白胡子海贼团这边已经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了,老爹执意要召集旗下所有的船队,从海军手中救出艾斯,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突然,床上的男人发出一声微弱的咳嗽声。
马尔科立刻看过去,萨奇的眼皮轻颤,手指尖也在微微抽搐,俨然已经有了要清醒过来的迹象。
不一会儿,队长们就全都到齐了,大家一直都在等待萨奇醒来,连白胡子也在搀扶下坐在了儿子旁边。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棕发男人一睁开眼,说的既不是蒂奇、也不是暗暗果实,而是请柬中的女主角的名字。
“是……丝黛拉……”萨奇断断续续地说,多天昏迷令他的嗓子十分嘶哑,说出来的话很不清晰。
但马尔科他们还是听到了。
“什么?丝黛拉?”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萨奇突然这样说,“她怎么了吗?”
白胡子也有些惊讶此时他居然会说出这个名字。
萨奇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然后说:“丝黛拉……在我们离开海神岛之前,曾经送给我一枚发卡,并叮嘱我一定要每天都戴着。自那天之后,无论我是否戴着厨师帽,我都一定戴着这枚发卡。
“那天,蒂奇在背后偷袭我的时候,如果不是这枚发卡突然生成一个护盾,挡住了那一击、给了我反应过来并反击的机会,恐怕……我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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