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
进到书房后,宋思先给知县行了一礼,转而对苏兴文问道:“舅舅,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不是我找你,是张大人找你。”
苏兴文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宋思坐下。
“杀死卢正义,算是帮张大人解决了一个麻烦。张大人向来刚正不阿,赏罚分明,你做了好事,自然会有奖励。”
正所谓人抬人越抬越高,人踩人越踩越低。被苏兴文这么一通吹捧,张远之忍不住老脸一红。
“都是自己人,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张远之摆摆手,“我跟你舅舅乃是多年好友,生死之交,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学的一身武功,但这样的乱世,能活命就已经很艰难了,没必要深究。”
听到张远之的话,宋思心中一惊,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短短一年时间不见,自己这个外甥就从有点力气的普通人,变成能够强杀卢正义那等怪物的高手,苏兴文肯定会怀疑。
宋思知道自己迟早会暴露,但没想到张远之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武夫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越是谨小慎微,死得越快。唯有勇往直前,才能谋得一线生机。”
见宋思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惊讶,张远之心中暗自点头,知道自己没有看走眼。
“我跟你舅舅乃是过命的交情,不会害你。你舅舅可以给你提供各种药材,而我背靠朝廷,手里掌握着大量武学秘籍。”
话说到这里,张远之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
宋思瞟了一眼,上面赫然是“铁喉功”三个大字。
不等宋思说话,张远之便将秘籍推到他面前,继续说道:“我这人向来直来直去,这本秘籍是杀死卢正义的奖励。如果你进入衙门,每个月我都会给你一本武学秘籍。其他的盔甲、兵器,以及各种文献记载,也都会向你开放。”
“这……”
听到张远之的话,宋思心动了。
秘籍多难搞,这几天他颇有感触。
铁家的铁头功不过是一门普通武学,出价到一百五十两银子都不肯卖。
铁裆功的卖家因为孩子生病急需用钱救命,这才侥幸弄到手。
可即便如此,宋思还是花了一百两银子。
虽然这笔钱最终又让苏家的大夫赚回来了……
除此之外,背靠朝廷也有另外一个好处,行事比较方便。
调查取证,追踪厮杀。
不论白道还是黑道,哪怕不愿意积极配合,也不敢随意阻拦。
“既然世叔开口了,小子岂敢不从?”
宋思轻笑一声,随手将铁喉功秘籍塞进怀里。
“对了,那个卢正义到底是什么情况?青冥教又是什么?”
“卢正义啊,那是我年轻时候惹下的麻烦。”
张远之叹了口气,“往事不堪回首,兴文,还是你来说吧。”
“也好!”
苏兴文点点头,“事情还要从差不多十年前说起,你世叔奉命担任平山知县一职。山高皇帝远,穷山恶水出刁民,十年前的平山县,环境恶劣到难以想象。官匪勾结,地痞横行,老百姓苦不堪言。”
“幸好我二人在别处攒下不少家底,便相互配合,开始处理平山县的麻烦。明面上你世叔使用各种手段,合纵连横,威逼利诱。私底下我利用大量钱财偷梁换柱,围追堵截,花费了足足半年时间,才让平山县彻底安定下来。”
“在其中,最大的麻烦就是卢正义。”
苏兴文端起茶杯亲抿一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回忆着曾经的峥嵘岁月。
“卢家乃是平山县最大的家族,手底下养着七八个帮派。强抢民女、杀人越货、拐卖人口之类都是家常便饭,最令人欲将他杀之而后快的是用幼儿的心头血做药。”
“拿幼儿的血做药?”
听到苏兴文的话,宋思眼底不由的闪过一丝戾气。
所谓心头血,其实就是心脏主动脉流出的血液。
想要心头血,必须开胸取心。
身强体壮的武夫都九死一生,更何况幼儿?
生而为人,就算不行善事,也不能随意为祸作恶,更何况将毒手伸向无辜的婴孩。
宋思很庆幸,将卢正义斩杀。
并且不仅如此,他也将青冥教拉入必杀名单。
能够和卢正义这等恶贼人渣混在一块的,必定全都是渣滓!
古语有云,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
强盗堆里面出不了圣人,鸡窝里面也飞不出金凤凰。能够出淤泥而不染的只有一株莲花,其他的都是恶臭烂泥。
就算真有如青莲那般的人物存在,宋思见到了也不会手软。
跟卢正义这种货色牵扯在一起的,全都该死。
“至于青冥教……”
话说到这里,苏兴文突然沉吟一番,“疯子、高手、搅屎棍,这三种人,你认为哪种最可怕??”
“这个……”
宋思想了想,说道:“疯子!”
高手难对付,但不是没办法对付。
群殴,下毒,找对了方法,高手并没有多么可怕。
搅屎棍难对付,是因为对方会借助各种外界势力打掩护,让人投鼠忌器,束手束脚。
对付这种人,要么将其倚仗全部解除,要么用些雷霆手段。
唯独疯子,就算宋思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付。
无节操,无底线,无所顾忌。
拖一群人下水,用无数人的生命威胁,但凡能够想到的,对方都会毫不犹豫的用出来。
“你认为疯子最可怕吗?很不幸,这三种,青冥教都有。”
苏兴文叹了口气,道:“修炼邪术,炼制邪物,祭祀邪神,每年都会有超过十万人因为青冥教而死。”
“这样的邪教,上面就不管吗?”
宋思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没管?但是没用!青冥教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四处躲藏,等风声过去了又出来蹦跶。”
“原来如此!”
宋思点点头,对青冥教这个组织算是有了些许了解。
再次询问了几个问题后,宋思便告退。
他要抓紧时间将刚得到的铁喉功入门,以应对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危机。
……
“怎么样?”
沉默了一段时间,苏兴文突然开口问道。
“是苏家的血脉,只可惜已经寡淡到了极致,近乎无法察觉。”
张远之从怀中掏出一个罗盘,仔细观察一番后,忍不住叹气。
“可惜了这样一个武学奇才,哪怕血脉再浓一点,我都可以厚着脸皮去求一下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