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京城中都在盛传瑞亲王在举办寿宴时,被石后曹亨两人殴打,一时间这件事,震惊了整个京城。
就在当天,瑞亲王联合众多遭曹亨石后霸凌的商人,联名写了一张御状,御状上罗列了这些年石后和曹亨所做的所有恶事,这张御状在送入宫中时,便坐实了这则消息。
一时间,京城里风云涌动,很多跟安平侯石泰不对付的人便跳将了出来,想借机给安平侯上点眼药。
很快,宫里便传出了消息,石后曹亨二人因殴打了瑞亲王,当晚便被石泰惩罚,发配到军中服役。
据传出来的消息说,两人如果不在战场上杀敌军功,就甭想回来,这样一来,就堵住了悠悠众口。
虽然,这俩人没被判刑,但和判了刑没有区别,到了军营,可就由不得你的性子胡来,那里可是有军纪军法的,虽然很多人不满意这个结果,但能看到将这俩祸害送走,很多遭受过二人欺霸的京城百姓,还是拍手相告。
那些本来还想借此机会,挑起事端的官员,没逮到机会,瞬间便偃旗息鼓。
沈行这几日,无论走到那里,都能听到许多人谈论此事。
虽然他当时就在场,也知道瑞亲王等人联名告御状的事,但他却不怎么关心。
这几天,沈行一直在打听有关韩文静的事。
韩文静自从回了韩府后,一直都没有回到沈行隔壁住,就连小铃铛也从没回来过。
沈行不知道,当日曹亨说的话是否是真的,韩家真的就不征求韩文静的同意,将韩文静嫁给了曹亨那个人渣?
这种事沈行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韩家是书香门第,韩江又是户部侍郎,不可能轻易屈服曹如意。
想想韩文静为此事愁眉苦脸,沈行就感到着急。
可是再怎么着急,韩文静也不是自己什么人,充其量韩文静只是自己生意伙伴而已,只是看到韩家人将韩文静往火坑里推,沈行的心就无法平静。
好在韩家毕竟是名门望族,韩文静的父亲又是当朝户部侍郎。
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外面也会有传言,如果仔细打听的话,还是很快会有结果的。
原来,韩文静的婚事,到现在还没定下来。
听到这个消息后,沈行才放下了心。
为了韩文静的婚事,韩家在外经商的老大老三老四,不知道跟曹如意达成了什么协议,竟然统统从外地跑了回来。
如今正在家里,逼着韩江同意这门亲事,韩文静也为此事正在苦恼,所以这些天,韩文静才一直没去分宅居住。
沈行得到了韩文静的消息,便觉得有些心安。
他刚回到家,就见柳青正在自己宅子的中厅中等候。
管家知道柳青和沈行的关系,所以每次柳青来,管家就会将柳青请进客厅中等候。
这几日,柳青介绍的那几位皂衣卫的老人,已经开始在沈宅中安家落户。
沈行已经给这几人安排了任务,这几人都是做过提骑的,所以沈行给他们安排的任务是打听有关安平侯府的动静。
这几人来时,也曾打听过沈行的一切,也知道沈行和安平侯府恩怨很深,所以对沈行如此安排,他们也不是很吃惊,对他们来说,打探消息这种事,是他们最拿手的,这种活危险性也不是很高。
沈行上次就因为对安平侯府防备不够,所以吃了暗亏,为了不再重蹈覆辙,沈行便想让人监视安平侯府的动向,万一有个风吹草东,自己好有个准备,别再向上次那样,让人家把自己差点包了饺子,自己还不知道。
如果人家再派来个点子硬的,自己能否再逃过下一劫,就很难说了。
所以,沈行将搜集安平侯府的情报,放在了第一位。
柳青见到沈行后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对沈行说道:“沈书办,我这次可是奉了元佥事的命令,请你和我出趟差,至于去哪,你也别问,上了路,我自然会告诉你。你现在就让你家里人赶紧帮忙收拾一下。”
沈行有些纳闷的问道:“这么急?”
柳青看了沈行一眼,不耐烦的说道:“别废话,赶紧的,别耽搁时间。”
见柳青这么着急,又听柳青说出去的时间可能很长,大概需要个把月。
沈行便不敢再耽搁,忙让家里的仆人,帮忙收拾了一些平时所穿的衣物,自己也将身上所穿的百户服换了下来,这是柳青特意要求的,只能穿平常衣服。
柳青来时,牵了两匹马,如今正在沈宅的马厩里。
待沈行收拾停当侯,仆人便把马牵了出来,两人出了沈宅后,便翻身上马,一路向东狂奔而去。
路上,柳青告诉沈行,这次俩人要去的地方是塘沽口,那里有个货运码头。
如果能在天黑前赶到的话,自己二人就能搭载一条运送货物的货船,前往荆州。
听柳青这么一说,沈行这才知道两人的目的地原来是荆州!
不过,沈行仔细琢磨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对?
荆州襄州不是流民造反了么?
自己两人去哪儿干嘛?
难道是------
不想还不知道,一想的话,沈行就吃了一惊,这些信息很快就串联在了一起,沈行很快就知道了他和柳青此行的目的。
可是,沈行对于元宾指明道姓让自己跟柳青去荆州刺探军情,百思不得其解:“那个柳提骑,您能不能-----”
柳青瞪了沈行一眼,然后说到:“别这么叫我,一会上了船,我们便是兄妹,我叫姚青,你叫姚行,记住了没,一会别再叫错。我们现在要到荆州去投靠亲戚,他的名字叫姚狼,是我们的堂兄。听说他在那边混的很好。”
沈行忙改口道:“知道了,妹妹,现在不是还没上船呢么,我们不用那么上岗上线,我现在就有些问题想问问你,上头为甚么会选我和你去荆州?”
“怎么,怕死啊?”柳青撇了沈行一眼,调侃的问道。
“这道不是,我这人福大命大,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选我,我又什么都不会。”
“你不是都说了么,你福大命大,还用问。”
沈行对柳青的回答嗤之以鼻,看柳青不想回答的样子,沈行便不在言语。
没想到柳青却接着说道:“其实上头选你我是反对的,不过你现在是皂衣卫百户,不能光拿钱不干活吧。
如今,皂衣卫中有很多股错综复杂的势力,他们即相互勾结,又互相争斗,根本分布清谁是谁,这些都不是元佥事目前能应付的了的。
此次去襄州荆州刺探军情关系重大,如果出现纰漏,那可就是天大的事,谁也无法承担,所以元佥事不敢相信任何人,在这些人中,也就你还算干净。所以就选了你和我两个人去。”柳青向沈行解释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塘沽口码头。
塘沽口位于津塘县县东,是津塘县最东边的码头,这里以前承载着京城的水路运输,由于各地流民造反,京城附近又经常出现盗贼,所以塘沽码头船运量便减少了。
两人来到码头时,码头上正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忙碌着往船上装卸货物,看情形似乎快装完了。
一个看起来像是船老大的刀疤脸汉子,在见到柳青后,忙挥手向柳青说道:“姚青妹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快上船吧,这批货马上装完了,我也准备开船了,咦,这位是?”
“我哥,姚行。”柳青回答道。
刀疤脸看了眼沈行,沈行向刀疤脸点点头,算是与刀疤脸打过招呼了。
刀疤脸别过头,神情有些不悦的问柳青:“不是说只你一个去么,怎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