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的这种直言不讳让陈起颇为诧异,对方本身就是特别行动部的工作人员,而且还算是特别行动部领导层的那种。
结果她居然光明正大的说,希望市的官方高层都是猪脑子?
不得不说,陈起也觉得希望市的高层,可能有啥问题。
单单是这所监狱里的犯人囚禁安排就让人很无语。
这么多穷凶极恶的罪犯挤在一间牢房。
每天死个人都是一件正常事,让人不足为奇了。
但莫雨敢光明正大直言不讳地说出来。
那陈起不得不佩服她的性格,与对强权的态度。
看样子她是丝毫都不怕被穿小鞋。
陈起复杂的目光越过了莫雨,投在了莫雨身后的牢房内。
他其实一早就注意到牢房了。
牢房的铁门此时的敞开的,里面是一片触目惊心的场景。
浓郁的血腥与恶臭混杂在一起,如同走进了没有搞卫生的屠宰场一样,那股味道正在不断的刺激着人的神经。
一滩鲜血泼溅在冰冷的厚实铁门之上,稀碎的人体组织粘黏着铁门。
墙壁上仿佛被人用巨大的毛笔沾着血,画满了错综复杂的粗大线条。
混乱的血色线条,又仿佛是有着某种规律。
好像一个水平不俗的抽象画家,在画着一副灵感大开的画作。
又感觉像是一个稚童在墙壁上胡乱涂鸦。
极其挑战人类承受能力的画面,如锋利箭矢一般刺入了陈起的眼球。
为了保护凶手作案现场,特别行动部的人不允许旁人清洗牢房。
牢房内的人体组织,经过一晚的时间,已经带着股味道。
那种味道与这种画面互相碰撞在一起。
十分的怪异!
陈起很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一点。
因为眼前的一幕,属实挑战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不是没有见过那种非常血腥的场景。
但是……
当恐怖的血腥遇上宗教的诡异时,那种混合起来的视觉冲击,实在是让人难以喘得过气。
好似有一块巨石压在胸膛之上,每呼吸一下都十分的艰难。
令人窒息!
陈起扭过头,看向了莫雨:“我可以进去里面看看吗?”
“可以!”
得到了莫雨这个负责人的准许,陈起迈步走了进去。
在外面就已经有一股冲鼻的气味,里面那更是绝了。
当陈起走入了凶手作案现场的时候……
那种视觉冲击很强烈的画面,无死角地呈现了出来。
墙壁上。
地板上。
天花板。
都布满了凶手留下来的画作,风格看起来出奇一致。
最引人瞩目的就是牢房之内,那完好无损的12个头颅,它们分别摆放在了不同的地方。有的静静地躺在地面上;有的挂在了顶上的吊扇那里;有的被放在了墙角;更有的被黏在了墙壁上。
陈起脚下的皮鞋踩着干涸的血液,有时候会碾到润滑的人体组织,他知道自己不能够在意这些。
他来到了一面墙壁面前,这里有一颗硕大的脑袋,被黏在墙壁上。
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脑袋与墙壁粘黏地这么紧。
陈起看得到头颅凝固着的那副表情。
那是一种得到了救赎的惬意,脸上挂着的是满足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如果放在活人的身上,或许还能说得过去。
可是放在一颗沾血的头颅上面……
就显得无比的诡异了!
一个不能够说出来的问题,从陈起的心中浮现——这是神秘组织的手笔吗?
如果这是神秘组织安排的布局,那这手段也太骇人听闻了!
让陈起有些毛骨悚然!
他的精神集中了起来。
瞬间——
海量无序的呓语宛如惊涛骇浪般,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它们争先恐后似的地涌入陈起的耳畔,大量的信息被陈起给听到了。
“啊!痛!你踩到我的肝了!撒脚!哦,想起来了,好像我就是那块肝。”
“死得好!哈哈哈!我罪大恶极,我死得好啊!”
“有人能够把我从吊扇上拿下来吗?”
“嘻嘻,嘻嘻,嘻嘻……”
“太脏了!太臭了!为什么没有人给我洗干净?”
“啦啦啦啦啦啦……”
“莫挨老子!”
“……”
陈起的精神力波动十分的汹涌,他正在逐条筛选着海量的信息,大脑运转的速度恐怕每秒钟都得死上百万脑细胞,他现在没有脑死亡,可能是因为有精神力的缘故。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逝去,正常适能者这样使用精神力,恐怕要不了几分钟就虚了。
但是陈起依旧是神采奕奕,他的精神力庞大程度,让人咋舌不已。
“奇怪……”
“为什么没有?”
陈起发现自己聆听了好几分钟,仍然是一无所获的状态。
如果是神秘组织安排的布局,为什么搞的这么悬乎?
让自己尽快发现谜题的答案不是更好?
难道……
不是神秘组织安排的凶杀案吗?
莫非……
自己现在遇到的是另外一个有邪教性质的组织?
突然!
陈起的眼神微微一凝,因为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一段,让他觉得很奇怪的声音。声音的语气带着哀求,听起来尤其卑微。
“主!祢还没有将我,带到那个人所说的天国啊!”
“主!祢不能只抛下我一个啊!”
“呜呜呜呜……”
“伟大的主,祢不能偏心啊!呜呜,不能偏心啊!”
“呜呜呜……”
“……”
陈起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发现这声音的言语逻辑,听起来好像感觉挺正常的。
问题是牢房之内的12个犯人,已经全部都被碎尸,只剩下了完整的头颅。
仅剩一个头颅能够发出如此有言语逻辑的声音?
还是说……
陈起的目光开始搜寻四周,他主要专注于一些隐蔽的角落,对于满地的人体组织或者一个个脑袋,他全部都给无视了。
终于!
陈起在牢房内的一张上下铺床旁边,发现了那一道声音的来源。
这是?
老鼠?
在陈起怪异的目光注视之下,一只通体灰黑色的老鼠,如今正躲在上下铺床的床脚内侧,一双滴溜溜的黑色眼睛,竟然露出了非常人性化的情绪波动。
这只老鼠仿佛是无视了陈起一般,它在不断地用它的小脑袋,磕着冰冷冷的地面。
陈起竟然从这只老鼠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名为“诚恳”的神色!
这让他差点以为自己脑子出问题了。
这只老鼠……
什么情况?
它在干嘛?
它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