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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惊华第193章 十破阵14瑶华之行2

作者:薄月栖烟分类:游戏更新时间:2021-09-29 11:49:29

“白釉鹤鹿天官像,《千里岷江图》……”

“黄花梨木雕云纹五屏风罗汉床,黑金描漆山水图立柜,黄花梨木雕凤纹画桌,十一面千手观音菩萨铜像,青釉白彩竹纹盘瓶……”

“剔黑开光百蝶穿花纹梅瓶,金累丝嵌白玉宝塔……”

蔺知行念着名录,越念眉头皱得越紧,时失望地:“这些物件,没有一样能当做凶器的,能刺伤人的,应当是利器,或许,是屋内瓷器碎裂之后,凶手捡了地上尖锐的瓷片,以此伤人?”

孙律闻言未答话,宋怀瑾则向戚浔,戚浔然摇头,“是一般的凶器,从骸骨上的伤痕来,凶器应当是类似双股刀剑之物,凶手刺伤二殿下时,中间的空隙正好穿过了二殿下的骸骨,如此才在骸骨上缘下缘留下了相同的痕迹,但刃并算锋利。”

宋怀瑾这时去蔺知行手中名录,“有没有何物形制古怪易伤人?”

名录上的珍宝无人见过,只凭名字,并非哪般古怪之物。

宋怀瑾又问康长寿,“当年大火之后,火场之中可曾寻出何锐器?”

康长寿摇头,“大火烧了许久,能烧化的都烧化了,事情太大,底下人便是想从中搜罗什,也是绝敢的,后来清理火场所有东西都埋去了后山。”

孙律站在一旁始终未语,此刻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你刚才念过一尊菩萨像?”

蔺知行又去名录,快:“是十一面千手观音菩萨铜像——”

说着,蔺知行将名录递给孙律,孙律边边仔细回忆,快:“这个十一面千手观音菩萨铜像,乃是青铜所铸,若是我记得错,此物或能伤人,去拿纸笔来——”

众人神『色』一振,皆满是期待地望着孙律,虽然事情过去了快十六年,但孙律做为当年亲历者之一,若他能想到关键线索,对破案自然事半功倍!

孙律沉着脸仔细回想,待纸笔取来,便循着记忆在纸上画铜像模样,“铜像一尺高,当有十来斤重,十一菩萨面,但其后的金轮却可伤人,金轮每一簇都似轮刃一般,形状皆相同,顶部却有三簇方向相近,尖端似剑锋,却也颇为锐利,若凶手力气极大,亦可刺伤人——”

孙律将那金轮轮刃画的格外清晰,戚浔一,的确有可能留下尸骸上的痕迹,但她蹙眉:“佛像若是有十来斤,行凶者还用力刺伤死者,那凶手必为男子。”

孙律也加遮掩,“驸马秦瞻虽尚武,但十来斤对一个年男子而言,也算太重,若再加上此人心怀仇恨,或正值怒气勃然之时,便更在话下——”

戚浔着图纸,眼底却闪过一丝犹疑,“但……这并非手持的小佛像,第一反应用佛像上的轮刃刺人的可能『性』大吗?上可用做为凶器之物极,这佛像虽能留下尸骸上的伤痕,但若大人所言,人正值盛怒之时,当是随手拿何物,便用何物行凶,若卑职是凶手,拿这样重的佛像,一定是用砸,而非刺——”

众人微愣,孙律也蹙眉,他向康长寿,“当年火场内所有东西都埋了?”

康长寿点头,“错,当年帝爷和皇后娘娘还请高僧来做了法事,说是被大火烧死,死者怨念极重,火场内之物皆是净,法事做完了才派人清理。”

宋怀瑾听到此处问:“指挥使莫非是想将当年火场里的东西挖出来?大火烧来,便是铜像也可能烧化,可一定能找到原物。”

孙律摇头,“若我记得错,当年这样的佛像止一座,太后娘娘早年间便信佛,得了好物自然也紧着二殿下,我在二殿下和帝后的居所内,见过十分相似的——”

他向康长寿,“当年帝后居所之内的佛像,可能找出来?”

康长寿忙:“小人这开库房。”

康长寿转身而出,招呼其他太监开处库房,孙律又令自己手下随从一同帮忙,一群人分进了几处搜寻,孙律则往玉茗殿走来。

时辰晚,最后一抹云霞被阴云遮住,夜幕将至。

孙律走到玉茗殿南侧驻足,冷沉的双眸微微眯了来,建元十八年的上元夜宫宴,也是在这个时辰开始的。

只是那日行宫上下提前亮灯火,将殿阁亭台映得琼楼一般,长辈们遵从礼数,早早便开始准备华服衣冠,他被嬷嬷换了新衣,反倒得了空闲跑出来偷玩。

整个园子都是匆忙来往的宫侍,他在园中小间穿梭,偶尔能听见玉茗殿中遥遥飘来的丝竹声,有时又能碰上盛装打扮的朝官及其家眷,有些人认出他来,他懒得应付,一溜烟儿跑进花墙之后,又边边玩往内苑去。

禁军无人拦他,他直奔帝后居所,只因帝应过,说赐他一把连发十箭的□□,但到了帝后宫阁之外,宫人却告知他,帝后经出发往玉茗殿去了,他懊恼路上贪玩,顺着宫阁前的小朝外走,但还未走到玉茗殿,宫侍们的惊叫响了来,他一回头,便见长风阁的大火照亮了半边夜空——

火舌像擎了妖风,攀着飞檐斗拱热烈地燃烧,隔得那远,热浪灼人地扑在他脸上,小小年纪的他第一次觉得恐惧。

后来,急红了眼的嬷嬷找到了他,又带着他往长风阁去,他惶恐安地穿过层层人群,被担忧的忠国公夫人一把抱进了怀里。

耳畔是烈烈风声,是火场中传来的燃爆声,帝震怒,太后低泣,喝骂声,脚步声,泼水声,他缩在忠国公夫人怀中,手脚冰凉地目睹了和一幕又一幕兵荒马『乱』的场面,一张张惊恐愤怒的面孔——

忆至此处,孙律剑眉骤然一拧,他到了长公主和驸马!

驸马握着长公主的手,正站在濒临崩溃的太后身侧,长公主盛装明艳,正红着眼眶望向火场,秦瞻半扶着她,面上也是一片凝重……

“指挥使!找到了!”

骤然响的声音打断了孙律的回忆,夜幕初临,玉茗殿好似一座冷宫般静静伫立在他眼前,山风呜咽着穿过空『荡』『荡』的厅堂,凄清诡异。

孙律抿了抿唇,转身往库房方向来。

库房各处点了灯,宋怀瑾正捧着一座菩萨像端详,菩萨像与孙律在纸上所画十分相似,尤其背后的金轮,顶端处真如孙律所言有三簇轮刃。

宋怀瑾两手抱着菩萨像,正在蔺知行后背上比划,见孙律来了,忙:“指挥使,此物的确有可能,过这尊菩萨像有些重,伤人是能伤人,却颇便利,下官觉得戚浔刚才说的是对的,凶手从背后刺伤死者,这重的佛像,若是了杀心,那还如照着脑袋砸下去,几乎是必死无疑。”

孙律接过菩萨像掂了掂,也觉得有些压手,“两尊菩萨面像同,重量当是相差无几的,的确轻,但死者屋内摆设,经再无其他可伤人之物。”

众人都沉默下来,康长寿和其他几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面上惶恐分明,孙律视线扫过几人,心底微沉,佛像做凶器略显牵强,难此行白跑一趟?

他一时想到了让韩越去找的那二人,心头一定,只恨能立刻赶回京城,但此刻回京,韩越半还未将人带回京中,他们之中,郑怀兴年事高,也好趁夜赶路。

孙律着珍宝名录、布局图和那尊佛像,吩咐:“收拾几间屋子,今夜我们在此留宿,明日一早回京。”

几个太监应声而走,孙律仔细地行宫布局图,“死者当夜遣走了侍从,周围虽有守卫来往巡逻,但只了解内苑路径的,便能避开守卫视线去见死者,如今弄清楚的,是死者为何允许凶手进屋,凶手又是为何行凶。”

在场众人只有孙律是亲历者,他们面面相觑着,蔺知行:“指挥使适才说是驸马,那可有证据?驸马和二殿下之间,似乎没有行凶的机。”

此前的调查皆在暗处,蔺知行几个皆是云里雾里,更敢贸然相问,孙律一听这话,便知与他们商议无用,他摇了摇头,“他们从前是有旧仇怨的,但事发当夜,一定是同样的原由,当夜二殿下准备了给帝的上元节之礼,按理说马上开宴了,应当急着去送礼,应该与任何人生出争执才对。”

蔺知行想到此处心头微,“旧案揭破之后,我与家父说过此案,家父当年虽然未来瑶华行宫,但他提过,那一年过年之后,有朝臣提过册立二殿下为储君,当时帝虽然未立刻应下,却是默认之意,难和此事有关?”

孙律皱眉,“从前长公主的确受帝宠爱,也生过立她为皇太女的流言,但按照时辰推算,案发之时经过去了四五年了,长公主婚后出宫,帝也再无那般打算,二殿下还会介怀此事吗?且最终是二殿下身亡……”

蔺知行闻言也难断定,孙律却笃定,案发当夜,必定会有争端,只是如今无人知晓当夜发生了何事……

想到此处,孙律吩咐:“将这几件证物带回,还有两个证人亦在押送回京的途中,或许他们知什,此外,如能找到公主府中同行来行宫的下人,便是再好过。”

宋怀瑾几人神『色』严峻来,又:“大理寺的谢南柯,如今有松之象,此番回京之后或许能令他开,但他能指证的,也只是吕嫣和齐明棠的案子。”

蔺知行和郑怀兴对视一眼,这才明白原来是新案牵出了旧案,当下心头一凛。

孙律点了点头,既论出,便也耽误,令众人行歇下,自己带着人执灯出门,郑怀兴奔波了半日,堪其累,便再跟从,宋怀瑾几个却跟着孙律往园子里行去。

孙律是回到了玉茗殿之外,而后顺着玉茗殿前的小,一路往火场的方向走,凭着记忆,更凭着本能,他驻足之时往四周一,只觉自己站到了当年被忠国公夫人抱住之地。

他顺着记忆里的方向去当年长公主和驸马所站之处,只见那地方早被杂草花树覆盖,最显眼的,是两株红艳艳的山茶花,在夜『色』和火光映照下,似血『色』一般刺目。

孙律本是想令回忆更清晰些,可他却好似忽然魔怔了一般的盯住了那两朵山茶花,与此同时,脑中闪过一抹红艳,可还没等他清楚那是何物,这一幕便一闪即逝——

他眉头紧拧,表情万分凝重,令宋怀瑾等人一阵莫名,蔺知行见他盯着山茶花,由:“长公主『性』情豪烈,这玉茗花倒也配她,只是还是想明白,难他们夫妻一谋害二殿下?虽然想出机,但是无可能,毕竟他们夫妻二人情深,是整个大周都知的事。”

孙律好似陷入回忆之中,曾接话,宋怀瑾便:“说定他们夫妻之间,也有何秘密外人知,人皆知驸马秦瞻信佛,还是个淡泊名利的文士,可旧案说,吕家姑娘和齐家姑娘的案子,和他脱了干系。”

蔺知行出身家,对长公主和驸马的传闻如雷贯耳,忍住:“宋大人说的也无理,有时候过分美好的,极有可能是假的,长公主当年在一众京城子弟之中挑中了秦瞻,秦瞻又对长公主忠贞渝,据说二人婚之后,但凡长公主喜欢的,驸马皆是亲力亲为,甚至能为长公主亲手制钗裙,堂堂大男人,真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宋怀瑾撇了撇嘴,“陛下既然经围住了长公主府,那将公主府的下人捉来审问,应当难吧?我信公主府的下人各个都守如瓶。”

孙律此时才回神,他握紧腰间佩剑,“明日回京,当提审公主府的下人,只希望长公主和驸马还未来得及灭证人之。”

宋怀瑾和蔺知行对视一眼,宋怀瑾:“公主府都被围了,他们还敢灭下人的?那岂是明明白白的做贼心虚。”

“那可一定。”孙律深吸气,“此案与他们夫妻二人有关,而按如今的人证物证,新案中驸马之罪许能定下,但无论是新案还是旧案,都无法断定谁是主犯谁是从犯,即便新案里公主殿下是清白的,但旧案仍然难说——”

孙律这时抬眸向无星无月的夜空,虽然愿做此推断,但还是:“可如公主也有罪,而我们手中并无铁证,那,谁也能拿大周的长公主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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