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城主府,阖府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老爷高升了,小姐又即将成为太子妃,而且很有可能日后就是傲去国的国母了,韩家从此手握重权,成了皇亲国戚,一跃而成为国中权贵,焉能不喜?
连门房里头的下人,待人接物都是抬头望天的,根本就不拿正眼瞧人。
“姓甚名谁?可有拜帖?我们家老爷这几天可是忙得很!”
这副嚣张嘴脸,给白晓气够呛。
“韩三贵,我看你小子只怕是皮痒了吧?眼皮子一个劲儿朝上翻干什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韩三贵闻言大惊。
定睛一看,赶紧忙不迭讪笑着赔礼道歉。
“哎哟哟,怪小的没看清楚,小的真是长了一对狗眼!原来是姑爷啊!姑爷您咋变黑了呢?好像个儿也长高了,更帅了!快请快请,里边请!……”
一边将白晓朝府里头让,韩三贵一边扯着嗓子吩咐:“那谁?那个韩十九,还不赶紧去通报,姑爷回府了,呃,白姑爷回府了……”
白小懒得同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韩三贵计较,只管昂首阔步朝里走。
飞快进府通报的韩十九跑的很快,三拐两拐的就不见影子了。
白晓只能循着记忆慢慢朝前走。
待到看不见白晓的身影了,一脸讪笑的韩三贵这才敛起笑容,恨恨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装什么大瓣蒜?都快被扫地出门了,还抖威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看你还能嚣张几天?届时太子殿下整不死你!……”
另一名门房凑上前来:“三哥,你说咱老爷到底是咋想的?这究竟整的是哪一出?这不是一女二嫁吗?没见过这样的!”
韩三贵一瞪眼:“你小子是不是脑子里进屎了?这是咱该管的事儿吗?
我平日里真是对牛弹琴了!没见我刚才都没让你进去通报吗?哎!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与此同时,冰火城主韩增寿正同自己的妻妾儿女其乐融融,共聚一堂。
府上双喜临门,大戏得唱好几天。
这几天里,前来拜会之人不少,故而城主大人哪儿都没去,只在家里看戏,等着收孝敬。
大戏才刚刚开锣,新来的门子韩十九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来到韩增寿身前,躬身施礼:“启禀老爷,白姑爷回府了。”
这声禀报音量虽然不高,可是韩允儿和他的哥哥韩冬松,都听见了。
韩允儿浑身巨震。
韩冬松则是连声冷笑。
冰火城主韩增寿颇有大将风范,双眼紧盯着戏台,一瞬不瞬。
片刻之后,才淡淡说道:“既然回来了,那就让他来见我。”
韩十九不敢多问,返身退出,前去迎白晓。
韩允儿焦急道:“父亲,白晓竟然没死!这可怎生是好?”
不待韩增寿答话,韩冬松阴恻恻的说道:“没死,那就让他去死!”
韩增寿还是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不徐不疾道:“成大事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慌什么?先静观其变。”
韩冬松接口道:“父亲说的是!识相的话,就让他多活两天,若不识相,这就送他去见他的父母!”
片刻之后,韩十九领着白晓进来了。
韩家之人一反常态,不再像以前那般对白晓关怀备至。
白晓站立堂上足足半晌,韩家人竟无一人与之答话。
全都眼睛直勾勾望着戏台,仿佛今天的戏特别好看。
白晓心中冷笑不已:“还当我是曾经的那个毛头小子吗?
故意晾着我?
下马威?
哼哼,这未免也太小儿科了!”
念及于此,白晓也不杵着了,微微拱手,哈哈大笑道:“恭喜韩伯父,贺喜允儿妹妹呀!”
韩家人的戏,终于看不下去了。
韩允儿面皮微微发红,脸上有些许囧态闪现。
韩冬松牛眼一瞪,正欲拍案而起,却被韩增寿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韩增寿这只老狐狸,微微坐直身子,回头的一瞬间,脸上已布满虚伪的笑容。
“是晓儿回来了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太子殿下派人捎信,说你在幽云洞窟没挺过来,不住的求我将你允儿妹妹许配于他,伯父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总要为你允儿妹妹找个归宿嘛!
要怪,也只能怪造化弄人呐!
晓儿,你是个好孩子!深明大义,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这些,伯父我心里都清楚。
只不过,事已至此,伯父我也是无力回天。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父母临死前将你托付于我,我又何曾亏待过你?
以后,你放心,伯父断然不会薄待了你,伯父会替你另寻一门好亲事的!”
老狐狸还真是能演。
这要是搁在后世,妥妥的奥斯卡实力派!
只不过很可惜,此白晓已非彼白晓,老狐狸的这番表演,注定了,多余。
白晓“呵呵”冷笑两声:“不用解释,这件事不用再提了,至于我的终身大事,也不劳伯父费心,大丈夫何患无妻?
此番我来,就是想问问,当年,我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韩增寿很是诧异,不禁重新打量起了面前的白晓。
韩冬松终于忍受不了了,拍案而起:“小子,你很嚣张啊!敢用这种语气同父亲说话,你这是在质问吗?
既然你这么有种,那我不妨告诉你,你的父母就是我们杀的,你待怎地?”
韩增寿闻言,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咳嗽几声之后,大声斥责道:“胡言乱语!松儿,你真是越来越令为父失望了,给我滚下去!”
韩冬松却似老鼠吃秤砣,铁了心了。
梗着脖子不服气道:“父亲,你真是人越老胆子越小,跟他,用得着打马虎眼吗?就他也配!索性明明白白告诉他,看他又能怎地?
当年,父亲深谋远虑,打从一得知太子殿下天生绝脉,就开始谋划这件事,直至现如今这件事谋划成功,父亲智计无双,果非常人!
要怪,也只能怪他那父母和他,全都蠢笨如猪!”
韩增寿恨铁不成钢,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这宝贝儿子,却又无计可施。
这一刻,他对他这个儿子的失望,已经大过了这件事情被抖落出来本身。
韩增寿痛心疾首啊!
数十年如一日的付出,却培养出来了这样一个沉不住气的儿子,他简直失望至极。
“竖子!畜牲!你给我滚下去!”
韩冬松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犟脾气也上来了。
脖子一梗,顶撞道:“从小到大,你总拿我跟他比,说他长相好,根骨好,血脉好,性格温顺,乖巧懂事,我是哪儿哪儿都比不上他?
可是今天呢?
你看他,哪点儿比得上我?
根骨好吗?浪费了那么多的天材地宝,还是一个炼气一重,好个屁!
血脉倒是好,可还不是替别人做嫁衣裳?
性格温顺,乖巧懂事?他都用这样的语气跟你说话了,难道你没看见吗?
你就知道斥责我!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
我是把你抖落出来了不假!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这就杀了他!让他去陪他那蠢笨如猪的父母,不就结了吗?”
说着,韩冬松迅捷无比的欺近白晓,手中长剑白芒一闪,直取白晓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