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愿,她将手往身后一背说:“不插手,你们自行解决。”
也不离开,往边上后退了两步,隔岸看热闹的姿势摆得清清楚楚。
狼王有了些许压力,这尊大佛杵在这里,虽说不插手,但他也不敢造次。免得手段太过凶残引起她的反感,说不定把她惹气了,出手教训。
于是狼王讲起了武德:“有大仙在旁做凭证,你我单打独斗,免得怪我以多欺少。你若赢我,我带着我这帮兄弟撤出,我若赢了你,你离开这里,山中一切归我所有。而且我保证不伤害你原先的手下,让他们继续留在此山中。”
妖大王看了一眼身后的弟兄,又看了一眼躲在姜遥身后的霏霏和雰雰,眼神幽暗,似乎有了破釜沉舟的毅然决然。
“这可是你说的,说到做到!”
“这个自然,少说废话,动手吧。”
话音一落,两妖就缠斗在一起打了个难解难分,道行都不浅,打起来乱石飞溅,妖风四起。
霏霏焦急地说:“我们大王之前便受伤了,这场打斗,一点都不公平。”
雰雰也说:“如若大王没受伤,那狼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看得出来你们大王伤势挺重,他是为了保全你们才答应这场不公平的比试,诚然如你们所言,确实是个好大王。”
“那主子,您帮帮他吧!”两个小妖精异口同声地说道。
姜遥依旧是那句话:“妖界的事,不好帮,何况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霏霏和雰雰泫然欲泣,万万没想到,她们的主子也是个见死不救的冷血神仙。
狼王身形迅捷,出手狠戾,不一会又在妖大王身上添了几道狼爪印,新伤加旧伤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妖大王越来越占下风,非是他实力不行,而是真气凝滞,体力不济。
狼妖抓住了一个空挡,一个黑虎掏心,五只利爪没入他的胸膛……
后退几步,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双腿无力支撑身体,单膝跪在悬崖边。他右手捂着心口,左手撑着地面,才勉强没有倒下。
群妖失声痛呼,更有甚者已经涕泪俱下,无比心痛地喊着大王。
狼王已然胜利,令人猝不及防的是对着只剩一口气的妖大王,他毫不收敛地飞起一脚,踹向了他的心窝。
姜遥想起了昨晚的流星,那坠落的姿势和此刻他坠崖的样子重叠在一起,让她有几分恍然。耳边都是小妖精悲痛欲绝喊大王的声音,真让人于心不忍。
狼王嘴角一丝得意的讥笑,对着小妖精们说:“从今以后我才是你们的大王。”
霏霏和雰雰在抱头痛哭,听得此言,齐齐回首对他‘忒’了一声。
狼王有气,奈何水神的威严,不敢对她俩怎么样。
姜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有言在先,好好安置山中生灵。”
狼王立刻应答:“既然当着您的面答应过,必然不会食言。”
“好自为之。”撇下这句话,带着霏霏和雰雰翩然离去。
直到看不见影踪,狼王这才凶相毕露:“别以为水神真是你们靠山,从今以后你们都是我的奴仆,违抗者死。”
霏霏和雰雰一边抱头痛哭,一边在心里骂自家主子。直到姜遥调转了云头落在丹黛山的深渊里,看见了浑身是血生死不明的大王,才停止抱怨。
一前一后窜下祥云,跑到妖大王身边去探他的气息。
姜遥问:“活着吗?”
出气多进气少,离死不远了。
霏霏一边哭一边说:“主子……还……还有气……救救他……”
雰雰泣不成声,形似哭丧。
“我也不知道救不救得活。”说完依样画瓢先给喂了几颗护心丹,让小妖精搀扶着带回凉什殿再说。
救命这事情她不擅长,但是她有经验,大概就如她当初要死要活一样,先帮他将真元稳住,再用各种丹药给他补补。至于能不能救回来,那就看天意吧。
她终于领会了郯驰所谓要了半条命是什么感觉。
固真元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灵力消耗极大。
霏霏和雰雰一直守在厢房门口,从日头高照到夜幕四合,直到子夜时分,姜遥才从厢房里出来,疲态尽显。
霏霏连忙递上大补丹,雰雰端着杨枝甘露,殷勤地伺候她。
吃点吧,补补也好。吃完喝完往那正厅上一坐,说:“大抵是死不了,说说吧,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让人端了老巢。”
山头的大王,她们曾提起过,早在她们来凉什殿之前,他就已经是丹黛山的大王。他的父亲听说是北山一处山神,在丹黛山巡游时看上了一个蛇妖,两人春风一度,不曾想蛇妖珠胎暗结,生下了他。与别的妖不同,这个山大王出生时就是半人半蛇,跟他的老爹一模一样。山神想赖都赖不掉,但即便如此,他对他依旧不管不顾。他娘意外死了之后,更是无人照料,是凭着他自己的本事混迹在妖界。
俩小妖精说过他们大王法力挺强,方圆千里无敌手,区区狼妖本应奈何不了他。
“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去的时候听山里的人提起大王外出半年未归,也不知去了何处。没过多久那些狼妖便打上了山。也不知谁给大王通了信,他匆匆赶回来,却被这群狼打了个措手不及。”霏霏道。
“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大王该是去渡劫,不知让谁走漏了消息,让那群狼崽子知道。”
雰雰问:“主子你怎么知道?”
“我好歹渡过三次劫,劫后是什么样,再清楚不过了。那狼妖真正趁人之危,卑鄙得很。”
霏霏点头如捣蒜:“不止卑鄙,还残暴。所以主子当时为什么不帮他?”
“救人性命确实理所应当,插足别人的事务叫越俎代庖。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帮不好,不如不帮。”
小妖精们还是不太懂这是啥意思,都是帮忙,还要细分吗?
难道不是胜者为王,直接用实力碾压就行?